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香书门】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女神现代生活手册 作者:病蛙 文案 陨落在巫山村的女战神从她的坟里爬了出来。 女战神捡到一个小男孩,开启徒弟养(fang)成(yang)模式。 人神妖魔开始陆续登上舞台…… 还有,那个说话辣耳朵的魔族,你别走!你过来,我保证一定打死你! 说明: 1,男主非典型狂拽酷炫说话辣耳朵 2,这不是传统意义的修真文,主打现代各种妖魔鬼怪。 公告: 原名是女神冢,现已改名 内容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天珟 ┃ 配角:沧云,巫宝,邱森森,杨文初 ┃ 其它: ==================   ☆、001   半夜三更,银盘圆月洒下皎洁月光铺满整个巫山村,蛙鸣蝉噪,偶尔村西头谁家的狗吠叫一两声,村东头的狗也会跟着迎合两声,主人被扰了清梦,呵斥自家的狗儿,便又安静片刻。   这原本只是巫山村极其普通的一夜,如果没有村后头丘坡下两道起起伏伏的身影的话。   一对青年男女互相看对眼,春|心萌动,半夜约着在没什么人家住的村庄靠里面的后山坡下见面,亲|亲摸|摸的,夏天本就天干气躁,就这么干柴碰上烈火,能不出事吗?   两人还慎重地找了处隐秘有遮挡物的地方——石像的背后。   急促的喘息声,女人的娇|喘,男人的低吼,月光照出来交叠起伏的白花花躶体……石像表示要是她的剑还在手里,说不定就要忍不住一剑劈了他们俩。   乌云开始凝聚,上一刻的月朗风清不复存在,一滴雨从天而降,瞬间大雨倾盆而下,把这对交|颈鸳鸯做了一半的事活生生给打断了,急急忙忙把脱在一旁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男人不满地埋怨:“刚刚天那么好,咋突然下起雨来了?”   女人反而有些不安,勾着男人的手臂抱着,一边看着石像一边小声地说:“会不会是我们冲撞了仙姑?”   男人嗤笑地点点她的额头,“傻|瓜,现在什么年代了?你难道也信村里那些老人的那套?那都是封建迷信的思想,这不过是块石头而已,夏天本来就天气多变,上一秒还大太阳下一秒就是暴雨的。”   女人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她从小听着村里的老人说仙姑怎么保佑巫山村的神奇故事长大的。   本来很久之前村里是打算给仙姑盖庙的,但庙总是盖到一半就倒了,导致这庙没盖成,在仙姑像前摆贡品插香也总是被吹走了。老人说是仙姑喜欢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仙姑像才会被搁置在荒地里,久而久之,一代不如一代地被村民所忽视,现在除了几个经历过困境的老人记得仙姑能保佑巫山村,年轻人大多都把她当作普通的石像。   女人本来就因为偷情而忐忑不安,做不到像男人这般淡定,合掌在石像面前拜了又拜,喃喃自语:“仙姑莫怪我们不懂事,我们以后不敢了,希望仙姑能原谅我们……”   石像不为所动,毕竟她的确只是一块石头。   “送”走这对偷情的男女,乌云也散了,月光重新照亮大地,清风吹拂,吹走男女留下的气息痕迹。   日升日落,月升月落,日复一日,四季轮回,周而复始,石像也没有任何变化地伫立在这小小村落的小小角落里,因为她陨落在此,这里便是她的归宿。   “小杂种!打死他!”   “快抓|住他!”   “小杂种又偷了我们家的玉米!”   “他跑到哪了?”   一群半大小孩嚷嚷着跑到巫山村后山坡,在半人高的杂草里钻来钻去,就是找不到他们的目标人物,气得哇哇大叫,又找了一会,眼看着天要黑了,也不敢再在这里逗留,大声地喊几句威胁的话便离开了。   等听不到动静后,石像背后不远处,一双小手才推开盖在洞口的枯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才从仅容他一人的石洞里钻出来。   他爬到石像前,从满是破洞的衣服兜里掏出一颗玉米,摆在地上,然后跪着对石像拜了三下,“仙姑婆婆,这是今天的晚饭,你先吃。”   然后他等了一会,算着仙姑大概“吃”完玉米后,他才捡起玉米坐在石像旁边剥开皮直接生啃起来。   这孩子是某天突然就跑到石像的旁边,哼哧哼哧地挖个洞就住下来了。他每天都会跑出去找吃的,找到吃的回来就先摆在石像面前当贡品先让仙姑婆婆“吃”过后,自己再吃掉所谓的贡品。   最近,他被抓到偷摘村民的农作物,被村里的小孩子追着打,偶尔没跑掉被抓|住了,就要挨一顿揍,所以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甚是可怜。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石像一直没有驱赶走他,时间一长便默许了这个小家伙在她的冢旁住着,比邻而居,她也意外地不觉得多出这个小家伙在旁边有什么不适。   小孩一边啃着生玉米一边自言自语:“我妈妈说我是仙姑婆婆送给她的孩子,是宝贝,才不是小杂种!”   石像很纳闷,她什么时候当送子观音了?   小孩又絮絮叨叨一些他妈妈给他说过的话,大意上就是在仙姑婆婆的见证下和他爸爸相识相爱,然后才有的他,只是爸爸是下乡的知青,后来返城便断了与这穷山恶水里小村庄的联系,杳无音讯。   石像便想起了几年前在她旁边偷情的那对男女……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结局居然是这样子的,女的死了,男的拍屁|股走了,留下个小孩子孤苦无依。   小孩吃不饱穿不暖,住在野外的石洞里,偶尔还要因为偷东西而挨揍,小小的身板终于扛不住倒下来。   他缩在石洞里,脏兮兮的小|脸都开始显露出惨白,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糊涂地呢喃叫唤着妈妈。   开始还能听到他在嘀咕着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大家都不要他,为什么他没有吃的,为什么不能住在屋子里……   后来便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了,大限将至的前奏。   幽幽叹息不知从何处发出,缓缓如水纹般荡开来,即将停止呼吸的小孩忽然睁开眼,暗淡的眼神里突然激发出一丝亮光,他艰难地开口问:“仙姑婆婆,是你吗?”   洞口的干草被扒|开,一双玉手探进石洞,把小孩抱出来,让小孩靠在她的怀里,捏着一颗药丹喂进他的嘴里。   药丹入口即溶,小孩咽下嘴里的甘香,消逝的生命力便迅速重新凝聚回来,不再奄奄一息。   天珟把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小孩放到地上,清冷地说道:“我只救你这一次,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这里找户好心的人家收养你。”   她都有点诧异自己会出手救了这个小孩,从他病危,“快去救他”的念头一直萦绕于心,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当察觉到他即将要断气的时候,她就已经从石像中现身出来做出了救人的举动。   她有些纳闷,凡人生老病死乃常事,她见过太多了,所以她居然会去救这人,这事发生得有点古怪,却又找不到古怪之处,也许是她感到寂寞孤独了?石头心肠都柔软了几分,见不得这小孩命丧于此?   小孩没想到好看的仙姑婆婆开口就要赶他走,瘪着嘴哭起来,“呜呜呜……仙姑婆婆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家,呜呜……没人要我,我只想跟仙姑婆婆在一起……呜呜呜……”   天珟一时心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她逃避般地融回石像里,当回一块不会动不会说话的石头。   小孩抱着她的石像大|腿死活不走,她也不知道能把他送到哪里去,一时竟不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她从石像里探出头,恐吓他,“我已经死了,是恶鬼,怕不怕?”   小家伙一点也不捧场,睁着水汪汪的大眼,认真地说:“仙姑婆婆不是鬼,是神仙。”   结果就这么让小家伙赖上了,也许她自己内心深处也不想把他赶走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妈妈都叫我宝宝。”   “那以后你便叫巫宝,可好?”   “好呀!”   巫宝每天还是要出去觅食,依旧还是会挨揍,回到后山坡,也不哭鼻子,就乖乖地坐在石像旁确认仙姑婆婆不吃后,才小口地啃着偷摘回来的瓜果。   “巫宝,有人来了。”天珟的声音从石像里传出来。   巫宝反应极快,猫着身子咻咻地就跑到他的石洞那里钻进去,把干草扒拉上盖住洞口。   几个小孩子从草丛各处开始慢慢围过来,一个挂着鼻涕的男孩子边吸着鼻涕边说:“我妈妈不让我到后山坡这边玩儿,说这里有蛇,我怕……”   站在他旁边稍微高个的男孩就拍了他一巴掌,“怕什么怕,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怕一条蛇?你还想不想抓到那小崽子了?”   “他偷了我家好多地瓜,当然要抓|住他!”   几个小孩,大的有12、13岁,小的有6、7岁,围着站在石像前开始讨论。   “那小崽子肯定就在这附近躲着。”   “大家分头找找。”   “找仔细点,他肯定藏好了。”   鼻涕虫男孩找着找着就找到了巫宝藏身的那个石洞,大叫一声:“这里有个洞!”然后就伸手去拿掉盖在上面的枯草,露出蜷缩在洞里的巫宝。“大家快过来!我找到他了!”   几个男孩合力将巫宝从洞里拽拉出来,巫宝想跑,但被团团围住,怎么也钻不出去。   一个男孩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绳子,“绑住他,别让他又跑了。”   巫宝人小力薄,怎么挣扎都没用,被牢牢按在地上,很快双手就被反绑在身后,像押解犯人一样,推推搡搡地让他往村子里走。   巫宝一路上只要逮着机会就要逃跑,可是只要他一跑,手上绑着的绳子就被身后跟着的男孩扯倒在地上。   几次几番后,巫宝就乖乖放弃逃跑的念头了,任由他们将他推进村子。   走进村子,男孩们就一边走一边吆喝起来,“大家快来看小偷咯!”   闻声而来村民纷纷而至,站在路边围观起来。   一个大婶从人群里冲出来,对巫宝又掐又打,“打死你个小杂种,天天祸害我家种的地瓜!”   围观人群中一位老大伯恶声恶气地说:“你家那地瓜能偷多少,我才惨咧,青瓜都被摘得差不多了,没剩几条像样的。”   旁边的人也开始不满地说起自家被偷了多少瓜果,对巫宝真是恨得牙痒痒的,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   巫宝低着头,眼睛里不断涌|出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泥土里晕开,默默地忍受着手臂被用力地拧掐,浑厚的手掌不断地扇到身上、脸上。   调皮的孩子还好奇地跑过来蹲在地上看垂着头的巫宝,看完后对小伙伴指着巫宝哈哈大笑,“哈哈,你们快看,小偷哭了!”   有人觉得孩子无家可归偷吃村民的农作物被抓到这样对待有些可怜,便对老李头说:“老李头,他可是阿凤的孩子你外孙,你把他领回家去吧。”   “对,老李头,他偷了我家的地瓜,你可得赔给我!”   人群里一个瘦小老头,拉着一张脸,骂道:“我没有那么不要脸的女儿!她生的孽种跟我李家没半毛钱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说!你们别想讹我,我半条瓜都不会赔!”   一群人在争辩个不停,有劝老李头收留巫宝的,有掰着手指给老李头计算自家的损失,有感叹阿凤和那个男人的陈年旧事。   老李头吹胡子瞪眼,“这件事我不会管的!你们爱咋样就咋样,别来找我!”臭着脸推开那些人走了。   在场的村民面面相觑,亲人都不管了,把这摊子甩给他们,他们能怎么办?   大婶见讨不回来损失的那些地瓜,看巫宝的眼神更是恨极了,“那就把他赶出村子!”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前面6章的文   ☆、002   大婶一说完,就有人反对,“把他赶出去,他还这么小,怎么过活?好歹也是咱们村的娃。”   大婶恶声恶气地问那人:“那你用你家粮食把他养成个大伙子?还是让他继续吃公粮?这个小畜生就跟他那个爹一样,不是个好东西!我可不许他再偷我家的东西!”   那人马上缩回脖子,别说是他,村里谁家能宽裕到没事帮人家养大一个小伙子?把他领回去还指不定有什么样的风言风语,何况人家外公家还在呢,咋就非得让他们来养活他?   瞬间心里还有点怜悯心的人都不吱声了,谁都不想自揽麻烦上身,谁都在等别人站出来。   但是那个“别人”一直没有出现,大婶对那几个懵懂的孩子说:“你们几个把他拖出村子,赶得远远的,别让他进咱们村偷东西。”   巫宝吓得跪在地上,抽噎着磕头哀求,“别赶我走,求求你们……不要赶我……”   大婶催促那些孩子,“赶紧的,别磨蹭了,不然他天天去偷你们家地里吃的。”   他们对巫宝经常偷他们家的瓜果这件事深恶痛绝,立即连拉带拽将巫宝拖出村口,无论巫宝怎么哭喊着不要都无济于事。   巫宝想跑回村子里,但都被这群孩子在村口站成一排堵住路口,拦了下来。   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向巫宝扔去,“快走开!小偷不准进村!”   小石子砸在巫宝的脑袋上,破了皮缓缓地流下一条血丝,他茫然地摸|摸伤口,手上沾上血迹,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全是愤慨和嫌弃,他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用手背擦拭汹涌而出的泪水,可是怎么也擦不干,不断地有泪水溢出。   他只是饿得太难受了,难受到好像就要死掉一样才去偷地里种着的瓜果,以后再饿再难受都不去偷瓜果了,可不可以原谅他?可不可以别把他赶出村子?   他真的不知道离开村子能去哪里,这里是他和妈妈的家,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外公他们不愿意收留他?他可以吃少一点的,很少很少……   巫宝往前迈出一步,想再次哀求他们,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又有两个孩子捡起石头朝他扔过来,他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视线不清根本没看到有石子向他飞来。   眼看着石子就要砸到巫宝,突然刮起一阵劲风,将石头吹歪向一边。   天珟慢慢踱到巫宝的面前,巫宝伤心地哭着抱住她的大|腿,她抬起手想推开他,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到了他的头顶,安抚性地拍拍这个孤立无依身心受伤的小男孩。   村民对突然出现的一袭古装气势慑人,衣袂飘飘仙人之姿的天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瞥一眼堵在村口的那些人,说道:“这里容不下你,走吧。”   巫宝呜咽着点头,还有仙姑婆婆愿意要他就够了。   天珟一只手半抱着巫宝,另一只手朝着村民的方向一挥,旋起一阵猛烈的狂风将他们掀倒在地上。   等风刮过去,他们爬起来的时候,村外的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这么诡异的情况,吓傻了这群村民,他们纷纷指责那些要将人赶出村子的那些人,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大婶,都怪她,干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是惹怒了仙子。   大婶吓得跪下来对荡荡无人的空地磕头求饶。   不管他们如何忐忑不安跪拜忏悔,天珟都不会听见,她早已带着巫宝来到了一座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   这小木屋看似已经荒废了许久,积满灰尘,不过木制的床桌椅样样齐全,巫宝探索了一番,甚至还找到一堆的锅碗瓢盆。   天珟对他说道:“这是我帮你找到的新家,你愿意住下就自己去打扫干净。”   家?巫宝依旧红肿的眼睛亮了亮,他有家了!这是他和仙姑婆婆的家!   木屋外还有个小水潭,巫宝找来一个木桶去打水,吃力地提到屋里,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清扫他的新家,刷洗锅碗瓢盆。   天黑下来,巫宝终于把木屋收拾干净了,也快累瘫得抬不起胳膊,不过他很享受这种累,实在是太高兴了!他甚至觉得木屋里没驱散干净的霉味都是香喷喷的。   巫宝开心地来到木屋门前的树下找天珟,“仙姑婆婆,我都打扫干净了。”   天珟靠坐在树干上,抬手从树上摘下一颗黄梨丢给巫宝,“嗯,吃完睡觉,明天进山。”   巫宝惊喜,“进山?”   “嗯,教你怎么找吃的。”   “太好了!”   第二天,巫宝兴奋地跟在天珟身后一同进山。   非专门打猎的一般人若不是很熟悉地形的,都不敢轻易进入深山野林里,不说会不会遇到一些大型猛兽,要是迷路可就走不出来了,所以寻常的山村村民都是在聚集地开垦农田种植养殖维持生计。   当然,无论是猛兽毒虫还是复杂地形,对天珟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山林里没有人迹,自然就没有可以行走的路,她便打头阵负责开路,走出一条路。   巫宝背着在木屋床底下找到的弓箭,磕磕绊绊地跟着走。   走了许久,天珟突然停下来,她指着旁边的一棵呈现黑色木纹的大树,对巫宝说:“这树叫迷穀,它开的花在晚上会发光,你可以拿来当烛光用,不过枯萎后就不会再发光了。”   她打个响指,眼前的光明瞬间被黑暗吞没,白天突然变成了黑夜。   再下一刻,迷穀树枝上盛开的五色小花散发出夺目的光华,就像天上最耀眼的星星坠落挂在树枝上,挂了满满一整棵树,很多很多的繁星凝聚成一团,小光芒不断汇聚成大光芒,便进而化为旭阳般的存在,划破黑暗,为黑暗中迷失的人带来光明和希望。   巫宝震惊地看着这颗会发光的树。   天珟脚底轻轻一蹬,一跃而上,摘下一朵花递给巫宝,“把它佩带在身上,还可防止迷路。”   她再打个响指,黑夜又恢复成白天了。   巫宝稀奇地捧着那朵迷穀花,惊叹连连。   习以为常的大山一下子变得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巫宝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山里的花草树木和奇珍异兽。   天珟带着巫宝一路走着,教他辨认并记住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清楚人类的食物,只能亲自摘食那些看起来能吃的果实,她尝一口确认有没有毒后再让巫宝记下来。   果实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打猎,所以她才让巫宝把弓箭背出来,她教会巫宝怎么使用弓箭后,指着不远处一棵树上挂坠着一颗果实说:“你现在开始练习拉弓射箭,如果能射中它,再去猎物。”   射箭不是短时间就能学会的,光是拉开这把弓对巫宝来说都是一件吃力的事情,但他知道学会射箭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仙姑婆婆教他的,必须要好好练习。   巫宝努力地拉弓,射箭,箭矢歪歪扭扭地掉落在半途,再一次拉弓,射箭,还是歪歪扭扭……   天珟站在旁边指点:“先稳住,手不要抖,再放手。”   箭矢笔直地射|出很远,虽然没有中,但总算是有点小进步了。   巫宝欢喜地跑去捡回那些箭矢,在去捡射得最远那一支的时候,他看到一大丛韭菜,拔起一株拿去给天珟看,“仙姑婆婆,这里有韭菜。”   天珟看过去,那是长得像韭菜但开着青色花朵的小草,“祝余草,吃了后就不会感到饥饿,但仅仅只是迷惑你的感觉,并不能当饭吃充饥。”   巫宝有些失望,“啊?原来不是韭菜啊。”   “而且你摘了它一株后,它就会跑到别处躲起来,很难再找到它。”   巫宝瞪大眼,“还有会逃跑的草?”他撒腿跑到发现祝余草的地方,一瞅,果然那里光秃秃的,祝余草已经不见踪影了。   神奇的树,神奇的花,神奇的草……   在天珟的教导下,几个月下来,巫宝箭术不断进步,已经可以时不时能射中一些猎物了。   他现在每日除了进山采摘果子,检查挖的陷阱有没有抓到小动物,就是勤练射箭,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今天巫宝跟平常一样进山,检查了陷阱,并没有小动物掉进陷阱,他抖抖腰袋里的果子,看来如果不想只吃水果,那就得去打猎了。   他折了一些叶子茂盛的树枝,伏在丘坡上,将树枝再盖在背上进行一番伪装,静待猎物的出现。   一头野猪路过、一只猿猴路过,又一只猿猴出现,不过,这猿猴好像长得有点怪怪的,耳朵好大。   巫宝再定睛一看,耳朵不是大,而是多,居然是长了四只耳朵,跟天珟在山里生活的这些时日,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普通的猿猴。   等它走了后,巫宝回到木屋,对坐在树上的天珟说:“仙姑婆婆,我刚才见到了一只长了四只耳朵的猴子。”   天珟一点也不惊诧地说:“那是长右,出现就会发生大水灾。”   巫宝就没她那么淡定了,着急地问:“那要怎么办?”   “等洪水过去。”   “那……那巫山村也会有洪水吗?”   “这附近都会。”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会有人觉得巫宝太圣父了,但这是有原因的……后文会揭露   ☆、003   今天,乌云一直笼罩着这片山区,终于在夜里开始下起大雨来,雨水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木屋已经被渗透了,屋外下着暴雨,屋内下着小雨,巫宝抱着天珟给他摘的一片大叶子坐在木板床|上,大叶子将雨滴隔绝开。   只有它叶下挡着的这块区域是干的,巫宝缩在里面,依旧干燥温暖。   只是这场雨下个没完没了,巫宝也受不了一直困在床板上,站出来,像雨蛙一样抱住大叶子的梗撑着这顶叶伞。   他出木屋才发现外面的雨水已经涨起来了,他一脚踩进去能把他半个身体都淹了。   他急得直叫:“仙姑婆婆!啊!”   天珟现身出来,一只手把巫宝从水里提出来,放在另一片叶子上,这片叶子就这么轻飘飘却又稳稳当当地载着巫宝浮在水面上。   巫宝摸着座下的叶子,又是神奇的叶子!   “仙姑婆婆,这雨啥时候才停啊?到处都是水,咋办呀?”   天珟抬头看看天,“还要下几天。”   “可我肚子饿了……”   无需进食的天珟无法体会肚子饿的感受,身上更加没有充饥的食物,她从乾坤袋里找了半天,最后只找到一些凡人能吸收的补元气丹药,将装着丹药的瓶子递给巫宝,“你先吃点这个。”   巫宝倒出一粒丹药,高兴地问:“这是糖果吗?我好久没吃过糖果了。”   “嗯,你一天一粒,等洪水过后再出去。”   “啊?要发洪水了?”   “快了。”   “那、那村里的人怎么办呀?”   天珟低头看着焦急不已的巫宝,“他们对你又打又骂,还把你赶出村子,你不恨他们?”   巫宝揪揪衣角,吞吞吐吐地说:“可是……我先偷了……他们的东西,我是个小偷。”   他抬头望着天珟,诚恳地问:“仙姑婆婆能不能救救他们?”   天珟收回目光,淡淡地回道:“天灾人祸,与我无关。”   太久远的事就不说了,距离最近的上次,这片地区遇到大旱,地都干裂了,庄稼颗粒无收,没吃的没喝的,唯独巫山村没饿死渴死人,那是因为那阵子村民找不到活路,给村里几个庙都拜了个遍,甚至随便抱个佛脚也不放过几个老人说的仙姑,天天来给天珟这块石像烧香叩拜求雨。   本来天珟可以一把风将眼前的烦杂琐事吹走,突然几个小孩子跑出来捡起她前面地上的泥土就要往嘴里塞,最后被几个大人阻止了,那些泥土被他们称为观音土,能暂时解除饥饿感,但吃下去却排不出来,最终还是得死。   这几个小孩要吃观音土的行为刺激了在场的男女老少,一大群人开始哭天抢地,天珟实在受不了,招来风云,给巫山村结结实实地下了一场大雨劝退了这群人。   这场大雨解决了巫山村的燃眉之急,一些人认为是终于等到了大雨,一些人认为是庙里的祖宗保佑了巫山村,还有一些人则认为是仙姑招来的风雨,信了仙姑的这部分人就开始家长里短大小杂事的都跑来给石像拜拜,凡事都求仙姑帮忙解决。   天珟一概不予以理会,果然没多久,这些人见没得到仙姑的帮忙,最后还是觉得庙里正统的祖宗比较靠谱,毕竟若是这位仙姑真那么神灵的话,怎么可能这么无名无姓地丢在荒郊野外?   这次长右的出现要发洪水,天珟的原则就是静候,洪水来了,洪水走了,她活得太久,沧海桑田,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虽然可以施个法术招来风雨缓解一下旱情,但长右出现,该下的暴雨,该发的洪水,那都是她不能干涉改变的。   即便她招风将这片云雨吹走,那洪水便会发在别处,照样也是个灾难,那受难的却是本不该承受此难的人,有何意义?   天珟可以心平气和地等待洪水的到来,巫宝却是不能的,他咬咬牙,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仙姑婆婆,我可不可以去告诉他们要发洪水了?”   天珟淡淡地看他一眼,“自便。”   得到仙姑婆婆的“允许”后,巫宝反而发愁了,周围的水已经越来越高,他要是走进去可不游不出来,他要怎么进到村子里?   他只好把手里的叶伞放下来,跪在叶舟上,两条胳膊充当船桨来划动,费了好大的劲才划出那片水潭,回头一看,那水已经淹了小半截木屋。   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快要来不及了,手忙脚乱地把大叶子拖出|水潭抱在怀里,就往巫山村的方向跑去。   此时,村子里的积水还不到脚踝,暴雨天常有的情况,大家都没太当一回事,没人察觉能一下子吞噬掉整个村子的危险即将到来。   巫宝看到住在村头的那户人家,脚下就加快两步跑过去,咚咚咚地猛敲门,“大叔大婶!洪水要来了,快跑啊!”   一个比巫宝大一点的男孩打开门,看到像只雨蛙一样抱着大|片叶子湿漉漉的巫宝,一下子没认出来是被村民赶走的那个小偷,“干嘛呀你?别把我家门敲坏了。”   巫宝气喘吁吁地说:“要发洪水了……快跑……”   屋里一道浑厚的嗓门响起,“娃子,是谁啊?”   男孩扭头冲着屋里大喊:“阿爸!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他说要发洪水了,叫我们快跑!”   男人从屋里走出来,皱着眉头看向巫宝,如果是个大人来通知,他倒还能相信,这小不点,要通知发洪怎么也轮不到他,十有八|九是在淘气捣蛋吓唬人吧?“是谁告诉你要发洪水的?”   巫宝一懵,仙姑婆婆的事不能说出来。   可是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让男人起疑了。   男人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被赶出村结果一个仙子出现把他接走了的娃子吗?村里的人那样对待他,他指不定有多恨他们,现在是回来报复他们的吗?   男人防备地看着他,说:“我们赶你出村是有错,但你都被仙子接走了,就不能原谅我们吗?作甚要来唬吓我们要发洪?”   巫宝见对方不信,急了,只好把长右一事说出来:“大叔,我没骗人,有种叫长右的怪物出现了,所以这里就会发洪水。”   如果说男人刚才还是半信半疑,那现在就是百分百确定这娃是在骗人了,什么长右,他从来没听说过!   “你快走吧!”男人生气地合上门。   吃了闭门羹的巫宝无措地站在那,想敲门继续解释,可是男人刚才防备质疑的神情让他抬起的手又放下来了。   他只好敲响一家又一家的门,但情况都和第一家那样,他们都不相信他的话。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异响,巫宝看向不远处山上的情形,惊恐地大叫:“洪水来了!大家快跑啊!”   听到异响的人都从屋子里出来看是发生了什么,这一看把他们的魂都吓没了,惊恐地拉上家里的人往外跑。   所有人一涌而出,挤成一团,咒骂痛哭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却敌不过身后洪水滚滚而来呼啸声。   “快跑啊!”速度快的已经爬到高处的村民,看着那来势讻讻的洪水,急得对下面的人大喊。   那混着泥土的浑浊洪水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一路狂奔到眼前了,还有不少人站在低洼的地方,面对这如同张大着嘴的洪水猛兽,反应快的人立即跑去抱住离自己最近的树木石块,反应慢的瞬间就被吞噬进了洪水的肚子里。   但山洪倾泻而下,哪里有什么是它带不走的?几乎整个村子连人带屋都卷走了。   巫宝被人群挤来挤去的,小个头没个大人拖拉,在慌不择路逃跑的过程中就被挤到人群后面,一下子就被洪水卷走,在水里翻着跟头。   他死死抱着怀里的两片叶子,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那叶舟终于带着巫宝浮出|水面,他趴在叶舟上,难受地将冲进嗓子眼的泥水咳出来。   他这才一阵后怕,要不是有仙姑婆婆给的神奇叶子,他估计就要淹死在水里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洪水那么急,他只能抓紧身下的叶子不被水流的冲击力给荡出去,任由洪水带着叶舟不知道流到什么地方去,根本就腾不出手去划动叶舟往岸边靠。   不知荡了多久,雨停了,载着巫宝的叶舟也终于停下来了。   巫宝看着一路上被洪水冲刷碾压过后满目疮痍的村庄,水里泡着男女老少的尸体,那些脸色苍白的面孔似乎在诉说自己的痛苦和不甘心。   巫宝又害怕又自责地抱着膝盖坐在一片汪洋中的叶舟上嚎啕大哭,如果他能早些告诉这些人,如果他们相信他说的话,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004   “孩子!别怕!”   巫宝擦着眼泪抬起头,看到远处一棵横卧在水里的大树上有个人在向他招手。   他用手划动叶舟往那棵大树游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到这树上还有两个小孩。   树上的中年男人也才看清巫宝屁|股下坐的只是一片叶子。   他惊奇地问:“这什么叶子,居然能载得动人?”   巫宝紧张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在哪摘的?”   “……不记得了。”   中年男人略感失望,伸出手要把巫宝拉上树,但巫宝看这棵撑着3个人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大树,感觉还不如他的叶子稳当,他还是拒绝了,“大叔,我坐在叶子上就可以了。”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羡慕地看着巫宝的叶子,男孩子比较大胆,指着另外一片叶子,说:“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片?”   巫宝举起叶伞,“这个只能挡雨,载不了人。”   男孩大失所望。   大叔从背后的袋子里掏出一个馍馍递给巫宝,“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馍馍已经泡过水,有些发软,但现在的情况,有吃的就要谢天谢地了,哪还能挑三拣四,巫宝接过来三两口就塞进肚子里了。   女孩咽咽口水,“阿爸,我也要吃。”   大叔苦笑道:“馍馍不多了,这水还不知道啥时候才退,要省着点吃。”   女孩嘟着嘴不是很开心。   巫宝见对方二话不说就拿出珍贵的食物给他吃,自己也不能小气,拿出仙姑婆婆给的“糖果”倒出来三粒,给他们一人一粒,“这个吃一粒就很饱,一天都不会饿的。”   大叔疑惑地将丹药放在鼻子下闻闻,非常好闻的清香钻鼻而入,不像是什么不好、奇怪的东西,对两个孩子点头,三个人都把丹药吃下去。   丹药入喉即溶,像是一股暖流从他们的胃部溢出来温暖了他们冰凉的身躯四肢,原本又饿又累的感觉一扫而光。   这简直就是仙丹啊!加上神奇的叶子,这一定是菩萨派下凡来救人的仙童!但不能直接告诉凡人他的身份,才会假装普通小孩出现在这里。   大叔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假装不知道“事实”的样子。   被误当成仙童的巫宝,茫然沮丧地望着浑浊的水面,他只是个普通小孩,没有仙姑婆婆的仙力,他谁都救不了……   他想回家,仙姑婆婆应该还在木屋那里等他回去,可是他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就算问大叔也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他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是在哪里,只能干等着救援人员的出现。   巫宝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去,所以也就跟着留下来等那些救援人员。   一直趴在树干上,是很消耗体力的,又累又困极有可能不小心就掉水里,所以三个小孩轮流到叶舟上蜷缩着睡上一觉,至于大叔,叶舟就容不下那么大的身躯了。   轮到巫宝在叶舟上睡觉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听到微弱的呼救声,他起身就看到从别处漂来一根木头,一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少年扒着木头半泡在水里,眼看就要不行的样子。   巫宝迅速用捡来的两块木板划着叶舟过去,等靠近才发现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老人,眼看就要抱不住木头滑落到水里了。   在大叔的帮忙下,好不容易拉着两人来到大树旁,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把一个脱力的两人托上树,但就这么泡在水里,就那随时要昏倒的状态,没两秒就能沉下水。   巫宝倒出一粒所剩无几的“糖果”,塞进他们的嘴里,一小会的功夫,他们就“活”了过来,自己爬上树。   活过来的老人连忙向男人道谢,“要不是你,我们爷孙差点就要死在这里了。”   大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老人家,我只是搭了把手,还是靠这孩子才救的你们。”   老人疑惑地看向巫宝这个小孩,“你是?”   巫宝拽紧衣角,窘迫紧张地说:“外公,是我……”   “你、你是那个孽种?!你居然还没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人脸色霎时□□。   原来这老人竟然是巫宝的外公李老头。   巫宝低下头,小声地回答:“我回巫山村了,就被水冲到这里……”   “你回巫山村干嘛?!嫌我的脸丢得还不够大是吗?!”   “不是的,我只是……”   李老头打断巫宝的话,指着叶舟质问:“你这个是什么?为什么会载得了人?还有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是不是那个把你接走的那个仙子给你的宝物?!”   旁边的大叔一开始还有些错愕自己以为的“仙童”居然是别人家的外孙,但听到仙子和宝物,眼睛又是一亮,能跟仙子有关系的人就不是普通人!   李老头目指气使地说:“你把东西给我。”   巫宝下意识拒绝道:“不……”   李老头一听就火冒三丈,大声斥责道:“我是你外公,你敢不听我的话是吧?!你个大逆不道的孽种!”   少年也就是巫宝的表哥插话说道:“爷爷,我看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外公看。”   李老头从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坐在树干上,抓着树枝去打巫宝,“混账东西!我打死你个不孝的孽种!”   巫宝赶紧将叶舟划走,离得远远的,但李老头的咒骂声依旧源源不绝,如果不是有水隔绝着,他肯定是要追过去打巫宝一顿才能解气。   大叔忙劝解李老头,可别把“仙童”给赶走了,他们现在还靠“仙童”给的仙丹救命呢!   这洪水席卷过的地区太多,哪里都需要救援,巫宝几人等了好久,都没把救援人员盼来。   表哥饿得前肚皮贴着后肚皮,直嚷嚷:“爷爷,我要饿死了!”   李老头一边安抚孙子一边怒喝巫宝:“你表哥都快饿死了,你个畜生还不把仙丹拿来!你是不是想看我们都饿死在这里?!”   除了李老头爷孙两个,大叔一家三口也眼巴巴地看着巫宝。   巫宝扛不住他们□□的眼光,他挨过饿,知道饿肚子是件多难受的感觉,终于还是将叶舟划到树边。   他把药瓶掏出来,丹药已经所剩无几,他数了七粒一一递过去。   在递给李老头时,有些够不着,李老头吹胡子瞪眼,“离得那么远我怎么接?”   巫宝只好再划近一些后,再递过去,李老头伸手去接,就在快要接住的时候,李老头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叶舟里拉出来。   巫宝挣扎着想要挣脱桎梏,他一晃动,本来就顶着好几个人重量的大树有些不堪压力地剧烈摇晃,吓得树上的几个人连声大叫。   “别动了!你想害死我们全部人吗?”表哥大叫一声。   巫宝僵硬住身体,李老头提着巫宝对孙子说:“你下去,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他肯定还藏着别的宝物没拿出来。”   表哥跳进水里爬上叶舟,站起来对被提在半空的巫宝进行搜身,很快就把兜子里的药瓶给搜出来,再搜也没搜出什么东西了。   李老头见已经把宝物拿到手了,就松开手把巫宝丢进水里,他噗通落进水里,四面八方的水无孔不入,他惊恐地挥动双手扑腾,双脚乱|蹬却踩不到实地,“救……”嘴里呛进一口水,扑腾越来越小,慢慢地往下沉。   大叔对李老头说:“我说的办法好使吧?咱们可说好了,要分我一半的。”   “去去去,这是我的东西,我啥时候说要分你一半了?”   “你这老头咋说话不算话……”   两人就宝物的分配争吵起来,谁也没注意到头顶上有道身影正朝着他们的位置坠落下来。   天珟一脚踩在树端,大树顶端瞬间被重重往下压,吱呀一声再也承受不住这生命之重,断了!   瞬时失去高低平衡,坐在树干那端的众人被高高顶起来。   天珟卸去身上的重压后,大树在水里晃了好几下才终于平稳下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如同神仙一样从天而降的女神仙,被她散发出来的不怒自威气场完全震慑住了,他们不由自主地伏低身体以示臣服。   天珟跳到叶舟上,一脚将自从她出现就处于呆滞状态的表哥踹开,表哥如同飞石一样在水面连续弹飞几次后才掉到水里。   她弯腰伸手将水里的巫宝捞出来放到叶舟上,此时巫宝已经昏迷了。   天珟的右手放到他的鼻子前,手指张开再慢慢收拢。   一小注水流从巫宝的鼻子腾空飞出来在她的掌心凝聚起来,直到聚成两个拳头大小的浑浊水团,她把水团丢回水里去。   巫宝突然呛了一下,悠悠转醒。   天珟问他:“这就是你要救的人,还想救他们吗?”   巫宝红着眼睛咳嗽,默默地摇摇头,他想救的人却想要杀了他抢走仙女婆婆给他的东西。   恍恍惚惚的李老头和大叔吓坏了,他们合伙抢夺仙子的宝物,仙子要生气!   “这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老头想抢他外孙的东西!”   “明明就是你提出要怎样骗他才能抢过来的!”   “是你的错!”   “怎么能怪我!”   “……”   天珟抬手一挥,把互推责任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两人都扫落到一边去,至于那两个怯生生的男孩女孩,就没去管他们。   她拉起巫宝的手,在水面上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点几下就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天珟把巫宝带回巫山村后山坡,她石像的所在地,只是那里几乎已经完全被淤泥覆盖住了。   只是这些淤泥好像被劈开似的,从石像两侧流过去了。   她低头对巫宝说:“我带你到山外去生活,如何?”   “山外?”巫宝对山外的世界一无所知,也从没想过要爬过群山到外面去,“不可以住在木屋吗?”   “已经被埋了。”   唯一的家也没了……   巫宝恨透了那只长右,要是没有它的出现,就不会发大水,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就不会把他的家埋了……   他抬头问神情淡漠的天珟,“山外面也能有家吗?”   “你住在哪,哪就是你的家。”   “仙姑婆婆会跟我一起住吗?”   “嗯。”   其实天珟对于出山是有过一番思量的,就算恢复原状了,巫宝一个人生活在山野里,他每天出去摘食果子和打猎是能解决生计。   但人是群居生物,就像那间木屋的前主人,也不过是进山所需偶尔才住在那个木屋里,他最终还是会回到村子里和家人住在一起。   所以无论如何一个人住在山里都不是长久之计,他需要过普通人正常的生活。   而她不可能一直陪着他在木屋那里度过他的一辈子,所以她给他两个选择,木屋一个人的生活,和山外正常人的生活,等他有足够的判断意识,再由他自己选择以后生活在何处。   到了那时,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离开之际,天珟抽|出神力附在石像上,她离开后石像就会变成一块普通的石头,到时石头遭到外力破坏,那她的冢被毁,就真要去当“孤魂野鬼”了。   石像被神力迅速包裹住,发出淡淡的金光,像是活过来一般呈现出|血肉之躯,光洁的皮肤裹着银玄两色交错的战袍,英红飘带,乌发随风而动,神情冷冽,孤寂的女战神就这样站在这里千万年地望着远方。   然后金光渐渐缩进去看不见了,石像也恢复成原本石头模样,做完保护措施便不怕石像出什么意外了。   巫宝好奇地问:“仙姑婆婆在做什么?”   天珟回答:“石像是我的本体,要保护好。”   巫宝不解:“不能带走吗?”   天珟道:“这是坟,不能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脱裤子才会有人出来留言吗   ☆、005   十年之后。   一栋民居里,一名穿着运动服背着书包的少年,推门而入,“师父,我回来了。”   侧躺在沙发的天珟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看看从外面走进来的青葱少年,只轻轻地应一声“嗯”。   自从巫山村出来后,天珟便让巫宝别再称呼她为仙姑婆婆,改称师父,她的确在教他一些小玩意,虽没有拜师仪式也算是半个师父。   凡人之躯,纵使天赋异禀,终其一生也只能习得皮毛,因为他们身上没有神力,做不到筑元归真,更别提如何才能做到凝气、注灵、出神、入化。   所以她给巫宝体内打入了一丝神力,既让他有能力学得一些皮毛,又不至于逆天改命。   经过这十年的修炼,巫宝算是勉强脚尖踩到了仙门的门槛……前面的泥土上吧。   即使如此,他对现状已经感到非常满足,虽然不能像师父一般无所不能,但寻常人也奈何不了他。   此时,客厅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非常热门的修仙爱情电视剧,剧里的男主角正在教女主角学习御剑飞行之术,对于在这个过程中重点表现两人所产生的暧昧情愫,巫宝视而不见,倒是这个御剑飞行之术引起了他的兴趣。   巫宝转头询问天珟:“师父,你不需要御剑也能飞行?”   天珟扫一眼电视机里缠缠|绵绵的男女主角,继续看她手里的小说,“都会飞行了,还御什么剑。”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可是修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凡人所幻想出来的东西岂能当真。”   巫宝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这部玄幻剧,天珟提醒他,“你明天还要上学。”   于凡人上学相关的东西,天珟一概不懂,也没想去懂,因为那些东西对她没有任何用处,但巫宝却是得认真去学的,她身为师父,自觉要督促徒弟的学业。   巫宝是个乖巧的孩子,对自家师父千依百顺,绝不忤逆,虽然更向往师父那个世界的东西,但也知道自己和那个世界的差距所在,所以也挺认真地学习功课,成绩还算不错。   现在他已经在读高三了,过不久就要高考上大学,学业还是挺重的,每天每个科目的老师都是一堆一堆试卷地往下发,每个老师都强调自己科目的重要性,绝不能让某科拖了总成绩的后腿。   幸好他一直都在修炼,熬夜对他并不吃力。   早上,巫宝和并不需要睡觉一直在客厅看小说的天珟打声招呼就出门上学去了。   此时,天珟正好看到小说里描述到校园生活,有校园霸凌事件,也有早恋事件,更多的是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   这么多年来,她只有在最初巫宝上小学时送他去过几次学校,他认得路后便没再送过了,初中和高中都是巫宝一手操办,压根就不需要她去|操心。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巫宝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的,今天突然有点好奇想去瞅瞅,看他有没有遇到霸凌,有没有跟哪个女生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   她隐去身形后就飘出房子跟上巫宝,此时巫宝正好推着自行车出来,她便落到他的后座上,站在上面。   巫宝骑着自行车,有些疑惑,难道是昨晚通宵的原因吗?他觉得踩起自行车比起以往来有些吃力。   到了学校门口,巫宝开始陆陆续续遇到同学,互相“嗨”一声打个招呼,天珟注意到不少女生在看到巫宝的时候,眼睛都特别亮,就像看到一件宝器一样。   她便明白了自家徒弟在学校里就是个所谓校草人物的存在,巫宝身上带有她的神力,并且在修炼筑元,俊秀的外貌身形,气韵不凡,自然是比寻常的凡人出色不少,哪个少女能不为之所动?   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但从校门口一直到教室里,天珟都没有发现特别的女孩子,比如巫宝看到她时会神情异常,或者跟她比较熟稔的,通通都没有,遇到跟他打招呼的,也是很平淡地回应一句,倒是和男生相处得还不错,勾肩搭背,你推我搡的,让天珟不由得想起某天不小心看到的一本属性为“耽美”的小说,这可不行!她反对搞基!   幸好她观察下来,并不存在对巫宝特别的男孩子。   但她却遇到了一个对她特别的男孩子。   天珟往左边走,男孩的头跟着往左边转,她往右边走,他的头也跟着往右边走。   他能看到我——这是天珟的内心反应。   想要看得到已经隐身的她,必须凝气才能做到,但眼前这个男孩子,毫无神力,也没有妖魔的气息,只是个普通人类,怎么可能做到的?   天珟皱着眉走到男孩面前,若不是考虑到在学校里人类众多,她都想释放神威压迫他不解释清楚别想活着走出去。   她还没开口问话,男孩就朝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真美。”   男孩前面坐着的女孩以为对方是在跟她说话,瞬间红透了脸,羞涩地娇嗔:“真的吗?”   天珟:“……”   她原本凝重的心情,一下子被这幕喜剧画面冲散了,冷冷地对男孩说道:“能听到我说话吗?”   男孩点点头,只是在外人看来,他是在对刚刚那女孩的回应,似乎造成了个小误会。   天珟知道在教室里不是他们这种状况对话的好地方,便示意男孩跟上她,“我们到外面没人的地方去。”   女孩喊住要起身往教室外走的男孩,“杨文初,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要去哪啊?”   男孩摆摆手:“我肚子疼,上厕所。”   自然不能真的到厕所尤其是男厕所里去谈话,杨文初带路来到一间搁置杂物的废弃教室。   天珟直奔主题问道:“你为什么能看到我?”   杨文初挠挠头笑着说:“我从小就能看到鬼魂,不过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鬼,要不是你穿着古怪像个古代女将军,突然跑到我们教室里来,我还差点以为你是人呢。”   天珟知道有些人类会有阴阳眼,可以看到阴物,可是她虽则陨落却不是鬼魂那一物,阴阳眼可看不到她的,除非是天眼。   想到这一可能性,她凝气注视对方的眼睛,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一小股灵气在他双眼中流转,她问杨文初:“你除了能看到鬼魂,还能看到什么?”天眼可不仅仅有这个作用,能观未来才是它的强大之处。   “除了鬼魂还有别的东西吗?没看到过啊。”   看来他只是拥有天眼的一小部分力量,这对他也好,毕竟天眼乃她的部下将领三目神的本命,一个没有神力的小小人类如何能承受得起它,必然会因为被耗损寿命而英年早逝,若只是承载它的一点力量,倒还能多活几十年,寿终正寝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让天珟疑惑的是,这普通人类如何会获得天眼的力量?   她抓起杨文初的手,划破他的手指,将冒出|血珠的手指拉到鼻子下一闻,果然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这是带有三目神血脉的后裔,难怪!   杨文初以为自己遇到了要吸人血吃人肉的厉鬼,忙惊恐地挣扎,天珟便松开他的手,他赶紧含|住滴血的手指又吮又吸好不容易才止住血。   杨文初紧张地说道:“你不会是想吃掉我吧?”   天珟有些无语,“我要是想吃你,你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   杨文初这才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就说嘛,那么仙气的美女一身战袍正气凛然的,怎么可能会是厉鬼。他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的,毕竟见的鬼多了就怕哪天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地给他来一记猛击。   天珟有些感慨,醒过来这么多年,没见到过一身半影的神魔,也不知道他们是都呆在九天之外没再踏足进这片土地,还是她陨落在荒山野岭深处他们都不会经过那里,甚至是他们身死魂灭了?   她机缘巧合之下,居然会在人类这里遇到曾经的部下的血脉,只是属于神族那部分的血脉经过世代的继承已经被人族血脉冲淡到几近全无。   杨文初好奇地问:“你是将军吗?古代好像女人不能上战场的啊,顶多一个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难道你是花木兰?”   天珟不知道花木兰是什么人,“不是。”   “那你是什么人?”   天珟淡淡地回答:“我不是人。”   杨文初偷笑,“你现在当然不是人,问的是你活着的时候是什么人?”   天珟瞥他一眼,“我没死。”陨落不等于死,那只是身死,身死而魂不灭的神族如果成功聚气凝神便能如同凤凰涅槃一样获得重生,只是过程比凤凰涅槃的时间要长上很多,而且神力会大打折扣,所以她一直以石像的形态呆在在巫山村。   杨文初大惊失色,“你!是妖怪!”他从家里得知世界上除了鬼魂,还有妖怪的存在,只是妖怪通常伪装成|人类隐藏得很好,寻常人是发现不了的,他也自始至终没有见到过所谓的妖怪,但他的小叔见过还杀过啊!   小叔说,女妖怪都擅长用美色|诱|惑男子……现在连女妖怪都是演技派,走仙气路线的!   天珟有些哭笑不得,对方若不是三目神的后裔,她带着一种“此去经年不见君,唯有血脉可稀辨”的伤感,她是不太想理会此人的,“我是神族的苍穹战神,我刚刚只是闻下你的血,看看你是不是我一个部下的血脉后裔,这就是你的祖先三目神。”   她说完就捏了个诀,手中气雾开始凝聚翻腾,她将这团气雾投掷到地板上,气雾开始膨|胀形成一道金光灿灿的人影立在她的旁边。   气雾继续弥漫开来,将整个教室都吞噬掉,最后两人都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里,看着眼前的情景像360°无死角3D电影一样播放,三目神领着一队神兵正在和魔族厮杀中。   这是玄天镜所记录的由三目神带兵征战魔族的景象片段,她当时从玄天镜处观看这场战役,顺手从镜中抽取出来用法诀捏了个尘画,现在遇上三目神的后裔,正好物有所用。   神魔对峙,一边是黑压压的奇装异服形态各异磨刀霍霍急躁嘶吼的魔族将士,一边穿戴统一排列整齐气氛凝重的天兵神将,都在等待各自的将领一声令下,便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将眼前的敌人斩杀座下。   魔族首先按捺不住,率先发起进攻,就像一团乌云席卷而来,随后三目神一面令旗挥下,天兵神将也排兵布阵向前攻打过去,硝烟弥漫,像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但那些随着刀剑碰撞到一起的还有魔力和神力,刀光和剑影便不断向四周炸开,战况更加惨烈些。   她之所以将这些弄出来给他看,是觉得三目神的子孙后代应该要知道自己的祖先是个怎样的存在。   杨文初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异象,张大嘴,久久不能平复狂跳的心脏,他爷爷说过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说他们家祖先爷是古时神族留下的仙种,身上留着神族的血,他那时以为爷爷是在逗他玩的,原来这都是真的,爷爷没有骗他!所以他们家才会有能看到鬼魂的,能捉妖的怪人。   这时,他完全没了刚刚的恐惧,一脸敬仰膜拜的神情看着天珟,“你、您真的是神仙啊!那祖先爷也在吗?您来学校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我能不能帮上您的忙?可以见到祖先爷吗?”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   天珟有条不紊地回答他:“我不需要你帮忙,恐怕你见不到你的祖先,他可能已经陨落了。”   杨文初大失所望,惋惜地叹气:“唉,要是能见上一面,该多好。”   他伸手想去触摸就在身旁的三目神,却是摸了一手空,眼前的景象迅速溃散崩离,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摸就毁了眼前的一切,急的哎哎直叫,却阻止不了它的消亡。 作者有话要说:  三目神……没错,我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地把二郎神作为原型搬过来用了。 关爱透明小作者,请随手点下收藏,共创美好未来,鞠躬!   ☆、006   天珟弹掉指尖的灰尘,说:“那不过是一幅尘画,终究是要烟消云散的。”已经消亡的人和事,都只不过是记忆中的画面。   这短短的时间里给杨文初造成的冲击太大,一下子难以消化,傻愣愣地回到教室里坐着发起呆来。   天珟不忘初衷,也跟着回到教室里继续观察自家徒弟的情况。   放学后,巫宝来到杨文初桌前,推了他一把,“发什么呆呢?放学了,还不走?”   杨文初神色复杂地看一眼面无表情跟在巫宝身后的天珟,这女战神咋跟着巫宝?恋人?看着不太像,虽然她看着像是20岁出头的年轻女人,但实际可是不知道多少岁的老祖宗了,应该不会看上十几岁稚|嫩的高中生吧?难道巫宝是这位女战神的后裔?   天珟知道杨文初肯定在猜测她和巫宝的关系,她觉得没必要告诉他,任由他胡思乱想去。   杨文初一回到家,就大声嚷嚷:“爷爷!爷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坐在后院品茶的杨老爷子,对急冲冲跑到自己面前的小孙子没好气地训斥道:“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说过你多少次,气忌躁,言忌浮,才忌满,学忌浅,胆欲大,心欲细,智欲圆,行欲方。你说说你做到哪点了?”   杨文初才听不进去这些说教,就是急着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爷爷,“爷爷,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女战神,好像很厉害,她说我们家是她一个部下什么三目神的血脉后裔!原来我们真的是神族后裔!”   杨老爷子一惊,嗖的一下站起来,“怎么回事?快说!”   杨文初手舞足蹈地将在教室里见到天珟再到废弃教室里天珟和他的对话以及天珟给他所展示的景象都一一述说出来。   杨老爷子坐回藤椅上开始沉思,他对此还是存有一些疑虑,文初这孩子没什么见识,对方若是个妖怪,说不定用个什么障眼法随随便便就能把他糊弄过去了。   杨文初等了好一会,小声地喊一句:“爷爷?”   杨老爷子皱眉叮嘱道:“这事等你小叔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你不要打草惊蛇。”   “啊?小叔追着妖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他今天刚打电话回家,后天就回来了。”   杨文初纯粹是对天珟的存在以及自家所带神族血脉这些事感到惊奇,对爷爷要和小叔商量什么事完全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些年,杨家一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世间妖怪何其多,它们又擅长伪装躲藏,自然是不可能做到一口气斩草除根灭了所有的妖怪,妖怪之间也是连枝带叶的,所以杨家就得罪了不少的仇家,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大妖怪,就算是小妖怪,如果来得多了,他们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何况随着神族血脉的稀薄,杨家子孙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只有小儿子,杨文初的小叔杨景昱,一个人继承了这份家业。   从前些年就陆陆续续有些妖怪来找他们麻烦,杨家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如果到时遇到更强大的仇家上门寻仇,或者这些仇家联合起来对付他们,那么仅凭杨景昱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力挽狂澜。   杨老爷子都想好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刻,就让杨景昱带着杨文初逃走,他和大儿子儿媳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至于旁支的那些人,早几代开始就已经开始从本家脱离出去了,所以不会波及到他们。   若杨文初所遇之人是货真价实的神族战神,并且杨家的神族祖先是此战神的部下,那么就是他们杨家碰上了天大的机遇,一个能改写杨家命运的机遇。   等杨景昱回到杨家,一家人聚在杨老爷子的书房里开始商讨。   先是让杨文初重述一遍和杨老爷子所说的那些话,说完,他忐忑地看着大家,他也挺怕万一是假的,岂不是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杨文初的爸爸杨景峰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妖怪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关于我们祖先来历的事,还特地跑来骗文初,如果是别有用心的妖怪,恐怕早就把文初抓走了,直接来威胁我们了,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杨文初点头附和,“对啊,而且她是跟着我一个同学的,看反应,那个同学看不到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景昱开口问:“她跟着你的同学?”   “对啊,早上上课前,跟在我同学后面进的教室,我当时以为她是鬼魂,多看了几眼被她发现后,才有的后面的事。”   杨景昱当机立断,对杨文初说:“你明天把你同学约出来,我在旁边观察一下。”   巫宝接到杨文初约他周末出去玩的电话,他是拒绝的,现在他的修炼时间都是靠挤海绵挤出来的,哪有时间玩。   可是杨文初说得好不凄惨,好像下一秒两人马上就要天各一别,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再见面一般,同窗三年的友谊小船难道说翻就翻了吗?   巫宝为难得要死,倒是旁边的天珟说道:“修炼不急于一时,偶尔去放松一下,是好事。”人类的生命何其短,难道都要用来修炼?那太没意思了。   师父都这么说了,巫宝就同意跟杨文初出去玩了。   第二天,巫宝到了杨文初约定的地点,纳闷地问:“你好好的突然抽什么风?不用复习功课?高考倒计时你知道还剩多少天吗?”   杨文初嘿嘿怪笑,“高考这种东西,随缘啦,那么多学校,总有能考得上的,你也别老绷着,专家都说了放松放松身心才能发挥出好成绩。”   巫宝对他这吊儿郎当的态度感到无语,不过这是个人追求,他也就没对此多说什么。   杨文初搭着巫宝的肩膀,往公园里走,公园里都是花草树木,来散步还不错,可是两个小伙子来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   巫宝郁闷了,“你就带我来这样玩?”   杨文初看看不远处的小叔,对巫宝也是有点心虚的,连忙说道:“我、我没来过这里,就、就是想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顶着巫宝疑惑的眼神,他都快编不下去了。   好在小叔开始行动了,往他们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杨景昱越来越靠近巫宝,依然察觉不到他身上有妖气的蛛丝马迹,除非是非常厉害的大妖特意隐藏自己的妖气,不然不可能在他面前露不出一丝马脚,而所谓的大妖,从来都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妖气,反而觉得释放出自身的妖气显得特别霸气,同时也能宣告自己的地盘。   但为了明确对方的身份,他还是出手试探了,他暗中祭出法器向巫宝的后腰刺过去。   巫宝突然觉得背后有股气压冲过来,他条件反应地推开杨文初,自己也往另一侧闪开,他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握着一个奇怪的铁器。   普通人不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气压,似乎是遇上敌人了,巫宝一直都是蒙头在家修炼,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师父也不在身边,对方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偷袭他?   他沉着脸,摆出防备的姿态,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以防他再次偷袭过来。   却见男人对着杨文初的方向摇头,杨文初也挺紧张的,生怕两人打起来,见状便知小叔已经确认巫宝并不是妖怪,他连忙跑出来充当和事佬对巫宝解释道:“这是我小叔,他没恶意的,只是以防万一,做个小小的确定,你要是生气的话就打我好了,是我骗了你出来的。”   巫宝一愣,随即一张脸冷得快结成霜,“你们要确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章都那么短小,我大概有某种强迫症,就好像用的牙膏,明明还有一大截,我就是想买新的用,写文也是,每章写了一点点就想写新的一章……这种病怎么治?   ☆、007   杨文初见自己一番解释非但没有安抚到巫宝,反而更加刺激到了他似的,就觉得脑仁疼,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他都急得焦头烂额,小叔也不解释一下,就站在那里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擦拭着他的法器,咬牙切齿地喊一声:“小叔!”   杨景昱把法器收回去,看一眼如同刺猬一样竖起防备的巫宝,终于开口说话了,“小子身手不错啊,比我们家啥都不会的半吊子强。”   巫宝依旧保持警惕,紧闭双唇不吭声,杨景昱耸耸肩,笑道:“别紧张嘛,你身上有妖气,我误以为你是妖怪,才会对你动手的。”   巫宝一口否定对方所说,“妖气?不可能!你说谎!”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但能确定的就是,他们不怀好意,而且有什么途径知道自己的不寻常之处。   杨景昱语重心长地劝告巫宝,“后生仔,我捉过的妖比你读过的书还多,现在很多妖怪都会潜伏在人类身边,你什么时候遇到过它们,你自己也不知道,就算它们就站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看穿它们的真面目。”   杨景昱长时间在外东奔西走的,说话不经意地带着前不久呆过的那处地方的口音,现在刻意为之的怪腔怪调,听在巫宝耳里,更觉得此人不甚正经,说的话更不可信。   见巫宝还是没有放松状态,杨景昱惋惜地说:“哎,这年头好人难当,难怪现在老人倒在路边都没人敢去扶一下,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为人民斩妖除魔乃我肩负的重担,纵使被人误解又如何?留取丹心照汗青!”   三言两语愣是把自己贸然出手攻击他人的行为活生生说成了是伟大的卫道士在为民排忧解难,斩除祸害,而巫宝就是那误解他让他内心受伤的小人。   一旁的杨文初觉得都没脸面对巫宝了。   巫宝憋屈得很,不知道打不打得过,说是肯定说不过的,郁闷地说:“那你们确定我不是妖怪了,没什么事,那我走了。”   杨景昱无所谓地挥手,“走吧。”   巫宝一直后退,直到拉开双方的距离之后才转身跑出杨家叔侄的视线外。   “小叔?”   “我已经在他身上贴了符,回去后静观其变吧。”杨景昱一改刚才那副贱兮兮言行举止浮夸的模样,冷静如昔。   看得杨文初捂着胸口会心一惊,小叔啥时候学会的两幅面孔?好可怕!   巫宝沮丧地回到家时,天珟有些惊讶,“这么快?”他才出门不到两个小时。   巫宝正准备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给师父听,却见师父皱着眉招手让他过去,他忙三步并做二步来到师父面前。   天珟示意让他转身,然后在他背后衣服上一抓,将隐去行迹的人形符纸抓了起来,轻轻一扯便从巫宝身上撕了下来,“雕虫小技。”   巫宝脸色异常难看,他先是被人骗出去各种试探,自己虽然躲开了对方的攻击,但却因为不知他们的深浅不敢轻易冒险,跑了,结果却还是被对方动了手脚,毫无知觉地把奇怪的东西带回家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跟着师父修炼了那么久,肯定是非常厉害的,他一直都有种飘飘然的优越感,自觉自己已经凌驾于凡夫俗子之上,却没想到现实的打击来得那么突然。   他懊恼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师父,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天珟捏着符纸把玩,不以为意地说道:“不必担忧,他们是故人子孙后代。”   巫宝惊诧不已,师父的故人岂不是也是神族的?看不出来杨文初还有这样的背景,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人。   天珟将符纸随手一抛,符纸飘在空中,对着符纸说道:“有什么事便直接来找我,不必如此偷偷摸摸。”话音刚落,符纸便无火自燃起来,消失在空中,连灰渣都没落下一点。   相对天珟这边的平淡,杨宅那里却是炸开了锅,杨景峰问杨老爷子:“爸,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老爷子脸红耳赤,叹气:“我们不够光明磊落,给列祖列宗抹黑了脸,这位神尊给咱们祖先留点情面,宽宏大量不计较我们这些后辈的小人之心无礼之行,还特地提点我们。”   杨景峰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要去找这位神尊吗?”   这时,杨景昱接话道:“当然要去。”   负责探路的任务还是交给杨文初,要去找对他臭着脸不搭理他的巫宝问话,宝宝心里苦啊!   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巫宝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巫宝啊,我们呢,想上门拜访下神尊,顺便赔个罪,神尊那边什么时候比较方便我们过去?”   巫宝心里非常抗拒这些人来打扰他师父的,可是师父嘱咐过,对方只是过度谨慎,畏手畏脚地试探,并非奸诈小人,念在故人情面上,可以善待之。   他淡淡地说:“师父说,你们自便。”   “师父?神尊居然是你的师父?”杨文初猜过各种可能,就是没猜中这师徒关系,小叔说了,巫宝只是身手较好的普通人类,居然能当神尊的徒弟,好羡慕啊!   巫宝吃一堑长一智,立即警惕起来,皱眉瞪着双眼发亮的杨文初,“你想干嘛?”   “你是怎么拜神尊为师的?神尊还收不收徒?你觉得我给你当个师弟怎么样?”   巫宝立即不乐意了,冷下一张脸,“师父不收徒了。”他一点都不想多个师弟!师妹也不可以!   杨文初马上和家里通了电话,传递完信息并收到下一步的指令,颠颠儿又跑回巫宝面前,说:“我爷爷说今晚就和小叔一起去你家拜访神尊,OK?”   巫宝:“嗯。”   放学后,杨文初死皮赖脸地跟着巫宝一起走,他也要去见神尊大人。   巫宝一脸嫌弃却无可奈何,就算甩开他,他也知道他们家的地址,一样能找到。   杨文初跟着巫宝前脚刚到达,他爷爷和小叔后脚也跟着到了,巫宝见到杨景昱的时候,下意识地心里一紧,对方却只是神情淡漠地对他点点头,和昨天所见的浮夸□□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杨老爷子倒是笑容和蔼地对巫宝说:“你是文初的同学,叫巫宝是吧?”   巫宝点头,开门把这一家三代领进家,对客厅里的天珟喊道:“师父,他们来了。”   杨老爷子激动地看着天珟,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传说中的神尊,同样激动的还有杨景昱。   他们想不到神尊看着只是20岁出头的年轻女人,她面庞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螓首蛾眉甚是美丽端庄,同时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正气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势,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刃如秋霜,正气凛然难犯。   杨景昱常年捉妖杀敌,总是习惯性对比自己和他人的差距,他也见过比自己厉害很多的大妖怪,然而自己跟眼前这位神尊的差距却是完全看不到边,他为自己在她面前耍些引以自得的小法术感到羞愧。   对于他们的呆愣,天珟见怪不怪,她合起手上的书,放到一旁,“找我有何要事?”   杨老爷子便站在天珟面前,毕恭毕敬地将自家的情况进行一番解说,从古代不知何时开始,妖怪开始在人界称霸,以各种方式残害人类或用来饱食或单纯的暴虐戏弄,那时人类生存在妖爪之下,就如同被圈养的畜牲,朝不保夕毫无尊严可言。   后来,身上流着神血有些能力的杨家祖师爷站出来领着杨家子弟抗御妖敌,从此杨家的子孙后代便以斩妖除怪为己任,世代与妖怪抗衡一直到现在。   如今妖怪还没被铲除,反而感觉一股属于妖怪的力量在逐年增强,但剩余有能力的杨家子孙却只剩下眼前的杨景昱和只开了天眼的杨文初,眼看着杨家的祖业就是要断了根,即将迎来妖怪的反扑。   除了杨家外,也有从古传承下来别姓的除妖家族,但还是太少,有些甚至已经断了联系好多年,还存不存活着后人都不太能确定。   天珟有些意外,妖怪在她的认知里,那可是低等群体,通常都是找些不易被人察觉的旮旯藏起来,能在人界横行霸道的从来都是魔族,想不到风水轮流转,现在倒是让妖怪混得风生水起,却没了魔族的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朋友要我剧透给她大致说下整篇文是怎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大纲,都是想到哪写到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这种感觉就好像我自己也在看这篇文一样,对未知的充满好奇,不知道读者对没大纲的文是怎么看的……不喜欢?   ☆、008   杨老爷子的解说已经完毕了,但关于此行目的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有些紧张地搓搓手背。   现存妖怪还有不少,有个别力量强大的,杨家遇到了完全就只能逃命的份,他们不怕面对妖怪,却害怕妖怪寻仇报复在家人身上的,但凡有什么办法保护家人的,哪怕只有一丝机会都想求上一求,他们实在太渴望能提升战力了。   从他说到妖怪现在如何如何厉害,能抵抗制服它们的人越来越少,力量越来越弱,天珟便能知晓他们来找她想要做什么了。   天珟看着紧张的杨老爷子,心想区区妖怪就把神族后裔给逼到这般境界,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她指着杨景昱,“你,过来让我瞧瞧。”   杨景昱不明所以,老爷子推了他一把,才跨出两步站在天珟面前。   她打量一番这个年轻人,“你就是那个用符纸跟踪巫宝的人?”   杨景昱脸一红,诺诺应是,“无意冒犯神尊,还请神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的无礼之举。”   “我并不怪责你,你们今日找我所为何事?但说无妨,不过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杨景昱深吸一口气,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膝盖一弯,直挺挺地跪下来,郑重地把他们的请求说出来:“我们杨家,今日在这里请求神尊将我们收归麾下,日后悉听神尊的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珟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她还以为他们是来求她要点什么东西能帮他们提升能力的法宝,或者能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仙丹灵药,她连东西都备好了,对方却是啥都不要,直接要给她当手下任劳任怨地被使唤?就不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杨老爷子惊到了,这和在家里商量好的完全不一样,他们是准备向神尊求得能助他们修炼进阶的功法或法宝的。但他一向相信小儿子的选择,这次兹事体大,只有一次机会,他不想发生任何的意外,他低声提醒:“景昱!”   天珟从乾坤袋中取出两样东西摆在桌子上,“《先天阳功》玉简和玉阳丹,玉简乃基础功法,可修炼至凝气,若有突破还可大有所为,玉阳丹则可助你修炼时事半功倍。”这些东西对她毫无用处,之所以会出现在她的乾坤袋中,纯属多年前的一个意外,甚至连乾坤袋都不是她的,她原本会随身携带的只有一把落霜剑。   这两样东西从天珟拿出来就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之所以有此异象纯粹是它们放在乾坤袋中久不见天光并沾染了多年的神气,并不是有多珍贵,不过这样也仅仅是对于天珟来说的。   对于在座的普通人,却是不曾见过的宝物,瞬间便被金光给摄住了,再听天珟述说它们的功效后,无不对它们充满渴望。   天珟往后靠在沙发中,好整以暇地对杨景昱说道:“你的选择要不要改变?”   杨景昱的神情只是在宝物出现之时渴望地看了两眼,却没有任何的动摇,此时,他坚定地摇头。   巫宝瞪大双眼暗恼,这人简直厚颜无耻!给脸不要脸!所谓的供师父差遣,其实是变相的要获得师父的庇佑!   他以为师父会因此恼火,将他们赶出去的,却只见师父并没有生气,甚至流露出感觉有趣的神情。   天珟抬抬手,原本跪着的杨景昱便被一股无形的力气托着站了起来,“你们可以走了。”重新拿起放下的小说继续看起来。   杨景昱惊诧:“神尊?”   杨老爷子拉住他和杨文初,一起对天珟鞠一个躬,“今天叨扰神尊了,我们走吧。”   他们走到门口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你们的东西忘了带走。”   三个人惊喜回头,天珟指着桌面上的那两样宝物,缓缓说道:“想让我差遣,至少得有点能力。”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馅饼砸在了杨家的头上,几个人都被砸得晕晕乎乎的了,杨景昱在拿取两件宝物的时候,忽然扫到神尊手里那本书的书名《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画风不搭啊!神尊!您怎么能看这么恶俗的书!   送走杨家三个人后,天珟歪倒在沙发上,她翻了一页书,对坐在一旁的巫宝问道:“你不开心?”   巫宝表示不解,“师父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天珟:“有些事需要他们去做。”   巫宝自告奋勇:“我可以帮师父去做的!”   天珟不以为然,“你只要做好自个的事就可以了。”   巫宝垂首神色黯然。   这些年来,天珟虽然让巫宝称自己为师父,却没有真正将他当作徒弟,在她心里,巫宝就是十年前的小孩子,一时心软收留了他而已,教了他一些简单的修炼方法,但并不在乎他修炼的成果,反正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挨揍,够用就可以了。她既对他没有太多的要求,也不曾想要得到他任何的回报。   早在几年前,她就已经想好在巫宝满足现在人类设定的成年标准的时候,找到落霜剑后就回去巫山村呆在她的冢里。   如今杨家找上门来,她将对她无用的宝物送出去,既扶持了三目神的后人,又能让他们发动人脉关系去找找落霜剑,还能让他们杨家成为巫宝日后的依靠,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如果落霜剑没有被毁,遗落在人界,被人发现肯定会上交国家或者私自收藏起来,不管如何,先试着找找看,而现在这个任务,她准备交给杨家去完成。   在通知杨家这项任务之前,她得先画一副落霜剑的画像,只是她并未习过丹青,每次刚画两笔就得撕掉重来。   天珟丢了一地的废纸团,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擅长上阵杀敌,于丹青一事实在束手无策,可轻易让她言败是不可能的,反正她时间多的是,耗得起!   她将一身的战袍褪换成高中生校服,身体也从高挑成熟缩小至十六七岁青涩曼妙的少女模样。   巫宝看到小一号版本的天珟,吓了一跳,不太确定地喊:“师父?”   天珟点头,说:“今天开始我也要去上学。”   巫宝瞪大双眼,他没听错吧?足不出户的师父居然要跟他一起去上学?师父端坐在教室里和一班少年少女上课,这画面太美,他好想看看!   然后天珟就这么坐在巫宝他们班的教室里了,班主任接收这位新同学的时候,只听年级主任说是一名转校生,从哪转来的,成绩怎样,一概不知道,约摸着是个关系户,而且还是个来头不小的关系户,看这不怒自威的气势,哪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班主任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打听什么,含糊着给班里的学生介绍下,叮嘱他们和新同学友爱相处,便让天珟自己挑个位置坐下。   转学生对于这群学生来说实在是太新鲜了,尤其是这个转学生,还长得特别好看,教室里顿时叽叽喳喳闹成一片,部分胆大的男生还搞怪地弄出些声响企图吸引转学生的注意力。   然而天珟早已目空一切,她无视这些热情的眼神,安静地坐在自己挑的靠后的位置上,不为所动。   杨文初偷偷摸摸给巫宝丢过去一张小纸条,巫宝打开它,上面写着:“OMG!我眼睛没花吧?这个转学生咋长得那么像我们家神尊大人?”   巫宝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框里,脸真大!把师父说出是你们家的!   杨文初盼着巫宝给他回复,结果却看到他毫不留情地丢了他的纸条,气得直瞪眼。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到新的评论,我感到无法呼吸 关爱透明小作者,别忘了顺手点下收藏,鞠躬   ☆、009   天珟对语数英生物化政地史这些通通不感兴趣,连着上了两天课后,她问巫宝:“怎么都不上丹青课?”   “丹青?师父是说画画?”   “对。”   “……高三已经没有美术课了。”   经过巫宝一番解释,天珟才闹明白普通的学生尤其是所谓的高三备考生并不需要学习绘画这门课业,倒是艺术班的美术考生会主攻美术课,而且他们已经不教基础课了。   黏在他们身后当跟屁虫的杨文初趁机站出来:“神尊大人要学画吗?我认识画画很厉害的人,我可以找她帮忙。”说完,人就跑了。   没一会,杨文初拉着一个女生回来,“神、天珟、同学,她是邱森森,艺术班的美术生,画画超厉害,关于画画的东西都可以问她。”   邱森森本来对于突然被杨文初拉过来当免费老师这事特不乐意,臭着脸正甩袖撂担子不想理人的,可是看清天珟后,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欣喜地拍胸膛自告奋勇:“这位同学,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知无不言,保证教会你!”   天珟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生,既没答应也没反对。   邱森森特别热情地过来挽住天珟的胳膊,继续自荐:“来嘛,我可比外面随便找的绘画老师强多了,一般人我可不屑理会的,要不是你看起来那么好吃……口误、口误,那么好看,我才不教呢。”   天珟问:“你不用忙着高考?”   邱森森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艺考早就过了,文化课差不多就可以,不费劲。”   邱森森提出带天珟去画室教学,正好现在美术生都忙着复习文化课,画室都是闲置的。   天珟对两个小跟班道:“那你们回去上课吧,不用跟来了。”   邱森森兴奋点头,“对,对,你们俩学习要紧,我们这边没问题的。”   强大如天珟,巫宝和杨文初也不会担心出什么问题,便回教室去了。   邱森森心中暗爽不已,一路开心地对天珟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来到画室后,天珟终于出声打断她下一个话题,“你先教我怎么绘画。”   “那我们从素描开始学起吧。”   天珟坐在画板前,按照邱森森所说的,对摆放在前面的几个方块开始布图,勾勒线条,定好大致的轮廓,调整透视立体感。   邱森森就站在天珟的身后观看,不时地挨近她,指出哪里不好该怎么修正。   “这里,线条要更流畅些……”   她低头靠近天珟的脖颈,深深地吸一口气,有些陶醉,“啊,真香……”   天珟眉头都没动一下,手上继续画着图,待完成第一张素描图后,才转过身来,问:“画得怎样?”   邱森森鼓掌,“完美!一点都不像是新手画的。”   接下来开始画线条掌握有难度的花瓶,这种细致描绘线条的事情,天珟一下子没太适应过来,连画了好几副才算成功,她不知道要不要庆幸落霜剑没长得奇形怪状的,可长相太普通的剑,要找起来难度就会大大增加,所以她要尽可能完全地重现出落霜剑的模样。   天珟将手中的笔搁下,“可以开始讲色彩调配了。”   邱森森说:“绘画这种事,不可能一蹴而就,都要打好基本功,然后不断练习。”   “我目前不需要学的这么深入,构图这些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那好吧,明天我们再来学怎么调色上色,这个会更难一些。”   邱森森看天珟坚持己见,便也没强硬要求她和普通初学者那样重复多次练习素描基础。   放学后,巫宝和杨文初便第一时间赶到画室。   邱森森咯咯直笑:“瞧你们紧张的,难不成我还能吃了她?”   杨文初摇头晃脑得意地说:“那你就不懂了,能为神、天珟同学效劳,是我等的光荣。”   等他唠嗑完,回头才发现天珟和巫宝早走了。   天珟很少这样和巫宝慢吞吞地走在路上,更别说是变成现在学生模样的天珟,这种感觉还蛮新鲜的,尤其是对于巫宝来说。   天珟一直给他的感觉就是凛然一切高不可攀让人敬畏的存在,她是他得以生还的恩人,她是他依赖的师尊,他崇拜敬重着天珟。   今天,他对天珟有了新的认识,就好像她是可以跟自己一起上下学的“同龄人”,这种奇妙的感觉一直在冲击着他固有的把天珟当作长辈的想法。   天珟没有巫宝那么复杂的心情,由于太久没见到过落霜剑,她需要回想它的具体细节,还有今天认识的那个邱森森,她的不同寻常之处。   第二天,天珟照旧来到画室,至于她刚“转学”过来就开始逃课这件事,班里的老师都是只要不影响到其他的学生,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考在即,不能乱了学生的心。尤其是这个学生长得忒漂亮,与其坐在班里可能扰乱一些男生的心思,还不如默许让她逃课在外。   邱森森早早就等在那里,准备好调色的颜料和工具,笑吟吟地迎过来:“你来了?”   天珟接过邱森森拿来的色彩基础学的课本,一边看一边听她讲关于色彩明度、纯度、冷暖的解析,这比勾勒简单的线条复杂多了。   “现在很多人都是在电脑上用PS来绘画,不小心画错了都没关系,修改起来超方便。”   “我不会用电脑。”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不会用电脑?!要不,你来我家,我教你。”   天珟一边临摹一边侧头瞥了站在她身后的邱森森一眼,“你对我这么好,难道有什么目的?”   邱森森笑眯眯,“怎么可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长得好看还香喷喷的。”   天珟:“那你可得小心了。”   “小心什么?”   “小心选择了错误的对象。”   邱森森似乎并没有听懂天珟的警告暗示,仍然非常热情地教天珟绘画,一直到天珟认为可以不用再学,提出结束这场教学。   邱森森抱着天珟的胳膊,“教了你这么久,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你要犒劳一下我。”   巫宝拿出一笔钱递给邱森森。   邱森森嘟着嘴推开不要,“谈钱伤感情,别给钱啦!”   天珟:“你不要钱?”   邱森森笑嘻嘻道:“我想要点别的,可不可以?”   天珟轻轻推开她的手,“我付不了你想要的酬劳。”   杨文初举手,“没事,我来付。”   天珟看着他,“你要把自己送给她吃掉?”   杨文初听不明白,疑惑:“啊?吃掉什么?”   倒是邱森森听了这话,热情瞬间浇灭,暗暗地后退几步,“呵呵,好好笑。”   相对于对方的紧张,天珟还是如平常一样轻松自在,“囚图,其形似人,行走言语与人无异,腹有怪嘴,囚而食。囚,就是指这种妖怪把人关在它们的圈子里再慢慢吃掉,并且被吃掉的人,其他人关于此人的记忆也会跟着消失。”   待她说完这段话,巫宝心中一紧,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妖怪!眼前这位看着就跟普通女生差不多,甚至比普通女生可爱很多,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是个吃人的妖怪!   他不动声色地暗暗运气,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就要随时出手。   杨文初整个人都懵了,“啊?邱森森是妖怪?这……怎么可能……我……”他一个杀妖家族的后人居然跟一个妖怪手拉手当好朋友,要不是今天把对方拉到神尊面前来,他是不是哪天被妖怪吃了还帮它数钱?他的脸被打得好痛!   邱森森眯着眼睛说:“什么囚图,我从来没听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自己真不会卖关子,邱森森的身份马上就暴露出来了,也不好好地写上几章吊足读者的胃口再揭秘……剧情发展是不是写得太快?来个好人告诉我啊!!! 接下来几天要隔日更,存稿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得加把劲多码一点,你们要给我多点动力啊!收藏+评论=动力!   ☆、010   杨文初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一直在念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巫宝皱眉瞪他,一个杀妖世家的人被那么凶残的妖怪潜伏在身边都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杨文初伤心欲绝地问邱森森:“你为什么要骗我?”   邱森森见已经隐瞒不住身份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有说过自己是人类吗?难不成我见人就嚷嚷自己是个妖怪?你自己看不出来,怪我咯?”   “你接近我是不是也想吃掉我?”   “我要想吃你,就你这智商还能活到现在吗?!”   杨文初一愣,诶,好像说得有道理耶……   邱森森不屑道:“我很挑的好不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吃的,像她那样的才是我的菜。”   邱森森口中的“她”——天珟气定神闲地说:“噢?我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妖怪的胃口已经大到能吃神族了。”   邱森森撇嘴,“什么神族,神族早就灭族了,四海八荒八百年前就没神魔两族的影子了。”   杨文初擦擦额头的冷汗,好心提醒道:“同学,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可是苍穹战神。”   邱森森却是不信这话,“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你们都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今天就不要想活着离开这里。”   她将碍事的衣服脱掉扔在地上,仅着一件半截的小背心,少女雪白的肌肤□□在空气中,腹部却有一条突兀的□□,这条缝开始慢慢张开,将里面粗细不一的尖牙利齿通通展示出来。   巫宝和杨文初寒毛直立,这么恐怖的大嘴!要吓尿了!   邱森森可不管他们的心情如何,直接就往他们这边扑过来,巫宝反应还是挺快的,立即将站在他旁边的杨文初推开到一边,他却是来不及躲开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但从未有过实战经验的巫宝,面对来势汹汹的妖怪,一时慌张,在听到邱森森是妖怪后就戒备地运起的气就溃散了。   他在心中默念一直以来修炼的口诀,但情况危及,他越是着急越是运转不起体内的元力,只能赤手空拳地接下对方的拳打脚踢,还要时不时地避开用力咬合的大嘴,他相信若是不慎被那嘴咬到了,缺胳膊少腿是少不了的。   杨文初跑到天珟的身边,急迫地问:“巫宝能不能打得过啊?神尊要不要去帮帮他?”   天珟只是对巫宝说:“不要慌。”当个甩手掌柜。   巫宝咬紧牙关,控住邱森森的双手,脚下用力踩实,暂时抵挡住她的攻势,趁机稳下心,再次默念一遍口诀,终于成功运转元力,身上的力量涌现而出。   邱森森感受到巫宝身上溢出的元力,方知这人不是普通的人类,自己小瞧了他,收起自己轻视敌人的心,开始认真起来。   她甩开他双手的桎梏,往后一跳,拉开两人的距离,弓着背低声嘶吼着,肉眼可见她浑身的肌肉瞬间膨胀起来,尤其是背部都鼓起来了,原本可爱的脸蛋也被一副狰狞的面孔所替代,脸颊两边甚至冒出尖刺,如果说上一分钟的邱森森只是看着肚子上多了一张嘴的不和谐感,那么现在就是真正充满危险感的妖怪。   杨文初吞咽一下口水,担忧地看着与邱森森对峙中的巫宝,哥们要顶住啊!   他又看看天珟,不愧是神尊,都这么紧张的状况,他看得都快吓尿了,神尊居然还能一脸淡定地围观。   天珟当然清楚以巫宝现在的能力必然对付不了囚图,但他需要在面对强敌时拿出勇气和谋略,而眼前就是考验锻炼他的时候。   巫宝屏住呼吸,仔细地观察着邱森森的一举一动,在她肌肉突然绷紧,脚后跟一抬,他立即闪身一躲,避开了她的突击的同时也让对方毫无防备的背部暴露在自己眼前。   他运足十成力拍向邱森森的后腰。   然而他预想中对方重伤倒地的情景却没有发现,而自己的攻击被发现后,邱森森扭身,手臂往后一扫,巫宝想要抽身躲开却是来不及了,他感到一股劲风扫面而来,当那只手落到他的脸上,也许他的脑袋就会从脖子上扫飞出去了吧。   可那只手却在离他的脸还有几厘米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   天珟抓住邱森森的手,只是随手一扬,上一刻猛如虎邱森森就如同纸片人一般砸到角落的石膏像堆里。   邱森森趴在地上,咬牙切齿:“你这是卸磨杀驴!枉我这么多天来那么尽心尽力地教你!我不服!”   天珟不为所动,低头看着她,“那你吃人的时候,有问过他们服不服吗?”弱肉强食,从来不是服不服的问题。   邱森森觉得自己简直是史上最冤的囚图,她连人肉味都没尝过!就因为这次遇到一个浑身散发着迷人香味的“人”,一时没忍住往她旁边凑,被她识破自己的妖体,自己企图杀人灭口不成反被虐成狗!难道她只能选择狗带了吗?   “走吧。”   “诶?!”   这都到临门一脚的时刻,邱森森自己都觉得自己命悬一线了,天珟却突然转身离开。   而巫宝和杨文初两个少年,对于要不要做补刀这件事,也是非常犹豫,两人都没做过这种事,很难对这么一个几分钟前和普通学生一样的“人”下手结束她的生命,杨文初曾经还和她做了好几年的朋友。   更何况谁知道这囚图会不会来个垂死挣扎,以他们俩现在的能力能不能做到补刀后全身而退也是个问题,反正杨文初自认是做不到的,心情复杂地看了邱森森一眼后,就紧跟在巫宝后面追上天珟的脚步。   巫宝认为天珟做任何事都是正确的,所以他并没有问为什么放过囚图一马,可他不问不代表杨文初能憋得住。   “神尊,你就这么放过她?”   “为什么不?”   “……她是吃人的妖怪啊。”   “那又如何?人不也什么都吃吗?”   “……那万一她要报复我们怎么办?”   “不过区区蝼蚁,何足为惧。”   杨文初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对他来说不是蝼蚁啊!他惧啊!   这个世界好危险,他要回去找小叔学两招,小叔!你啥时候才出关啊!   这件事却刷新了巫宝的世界观,原来妖怪就生活在自己的身边,对于这种潜伏的危险却毫无知觉,这种体验实在是太不好了。   巫宝问杨文初:“你们不是抓妖世家吗?有没有关于妖怪的名鉴之类的?”   杨文初:“有,可是,不会识别妖气,是人是妖都不知道也没用啊。”   “那你小叔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那是我们杨家独门秘法。”   “那你怎么不会?”   “……还能愉快的聊天不?”   巫宝通过杨文初得到杨老爷子的同意,每天只要不需要上课,就去杨家阅读妖怪名鉴,并且跟着杨老爷子学习识别妖气的秘法。   而作为杨家子孙本该如此用功修炼的杨文初,这么一比较反被巫宝的勤奋好学衬托得像坨烂泥扶不上墙,被杨老爷子一顿嫌弃,恨不得把杨文初和巫宝来个对调。   杨老爷子训杨文初:“如果你有巫宝一半的努力和上进心,至于连个囚图都瞧不出来吗?还傻乎乎地和人家交朋友,我看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哪天进了妖怪的肚子里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从今天开始,你和巫宝一起修炼!修炼不好就不用吃饭了!”   杨文初闻言泪流满面,宝宝心里苦啊!   此外,巫宝还有高考的学习任务,于是整个人忙得团团转,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好几天都没和天珟见到面。   虽然不是天珟主动提出要巫宝这么做的,但他这一举动正符合了她原本的打算,让杨家逐渐成为巫宝日后的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为什么就是不收藏不留评? 憋不说话,吻我告诉我,你们会解除我的封印,放出我的洪荒之力!   ☆、011   相对巫宝的忙碌,天珟则悠闲地开始着手画落霜剑,作画地点,当然还是在那间事故画室,画室一直空置没人来过,被撞倒的石膏像依旧乱糟糟的堆在角落。   天珟铺好纸张,仔细地描绘落霜剑,一点一点的,一次又一次的修改重画,落霜剑的轮廓慢慢显现出来。   她放下笔,看着最后修改完成的成果,虽然和实物还有一些差距,但也勉强算合格,就差最后的上色了。   天珟突然说道:“你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   邱森森推门而入,大咧咧地说:“切,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谁偷看你了,哟,跟着我学了几天,画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对于邱森森挑衅的语气,天珟只是平静地把笔递给她,指着画好的线稿说:“你把这个重复画多几张。”这样可以方便她多次尝试上色。   邱森森抱臂不接,抬着下巴傲娇道:“我凭什么帮你画?”   天珟把笔收回来,“既然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   不等她说出威胁的话语,邱森森就赶紧把笔抢了过去,不甚甘心,“要是我打得过你,你早死几百遍了!”   邱森森一边画着一边絮絮叨叨:“你画一把剑干嘛呀?早说用电脑画不就方便多了,上色也能随便修改。画室你闻起来特别香,神族都是这么香的吗?我听长辈说神魔两族都灭族了,是真的吗?那你咋活下来的?你活了多久?从远古到现在,少说也几万年了吧?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老了呀,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这老怪物……”   天珟坐在窗边,悠悠问道:“囚图的话都这么多吗?”   邱森森委屈地嘟着嘴,“要我做事,还不让我说话,神族都这么刻薄吗?”   天珟斜睨她,“做事要专注点。”   “就这么点东西,压根就难不倒我。”   巫宝来到画室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邱森森专注画画,天珟则坐在窗边发呆。   他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都无法知道师父的想法,在明知邱森森的妖怪身份,还任其接近,在双方撕破脸后,明明能击杀对方却又手下留情放她一马,现在又和对方相处融洽。   让巫宝捉摸不透的天珟,却是在想陨落之时她只觉得意识模糊随即便陷入了沉睡状态,等她聚气凝神苏醒后,就已经过了几千年。   她再细想陨落前的事,只记得自己身受重伤,当时拼着最后一口气正在赶路,手里是拿着落霜的,但是怎么受的伤以及后来落霜怎么从她手里不见的,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这难道是重生后遗症?记忆虽然跟着神魂一起凝聚起来,却又似乎遗漏掉了一些记忆碎片,所以导致她一些记忆断断续续的。如果她没有去想落霜剑和陨落前的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齐全的。   天珟拼命地回想,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些杂乱零碎的记忆搅得她神绪不安,那些凌乱的记忆画面不断地重复出现在脑海中,她难受地揉揉眉心。   “师父?”   巫宝的声音如同轰然一声惊雷响将天珟的神绪拉了回来,同时也有个不知道是谁的身影最后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巫宝眼里充满担忧,关切地问:“师父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在探头探脑的邱森森闻言嗤笑:“神族的身体会不舒服?你特么在逗我吗?”   巫宝瞅她一眼,邱森森却是不怕这个差点成为她掌下魂的人类,反瞪回去:“瞪什么瞪,你眼睛有我的大吗?”   巫宝懒得跟她计较,担心地观察着天珟的神情。   天珟微皱眉头,“无碍,今天不用去杨家修炼?”   巫宝点头,“快高考了,我想多复习下功课。”   原本他只是想多了解妖怪相关的讯息,以后不至于再傻乎乎的身边站着个妖怪都毫不知情,可是接触杨家开始修炼后才发现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的,这些东西不可能一口气吃成大胖子,马上就能学会的,他需要徐徐图之。   再说他也没想过要马上学会这些本事加入抓妖的队列,所以还是先挪出多一点时间把眼前最主要的高考完成了。   “画好了。”邱森森把十张成品摆在天珟面前,得意洋洋地说:“我还特别修了下细节,是不是比你画的好多了。”   天珟拿起来看看,的确比自己画的精细了不少,难得地称赞道:“还不错。”   巫宝之前还不解天珟为什么突然要学画,现在看来不是闲情逸致的缘故,猜测着问道:“师父你想打造一把剑?”   天珟答道:“是要寻找它。”   邱森森好奇地研究着眼前的线稿,“长得又不好看,你找这么普通的剑干嘛?”   巫宝马上想到这极有可能是天珟的剑,一把属于战神的剑,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剑?那可是神器啊!他有些期待又莫名地有些难过,好像有点抵触师父找到这把剑,为什么呢?他晃晃脑袋,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这是不对的!   “能找得到吗?”   “如果它没有毁坏被人收藏了的话。”   天珟取了一张线稿固定在画板上,对邱森森说:“要上色了,你把之前给我看的色卡拿出来,按照我说的调色。”   邱森森一边干活一边嘀咕着:“真是会使唤人。”   见天珟已经忙活开了,巫宝啥都帮不上,也不好继续杵在那里,便回教室复习功课去了。   教室里,杨文初一脸幽怨地瞪着巫宝,“都怪你,我现在简直就是生活在地狱里。”   巫宝捧着书,对杨文初的抱怨不以为然,“你要是不多学着点,还会有下一个邱森森出现在你身边,到时你就真活在地狱里了。”   杨文初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巫宝!不安慰鼓励我就算了,还嘲讽我识人不清!我们的友谊小船现在翻了!”   巫宝提醒他:“友谊小船早在你骗我出去玩那次就翻了。”   杨文初:“……”他决定不帮这个冷血无情的同学赶走那个捧着脸紧挨着他流着口水的花痴鬼!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来自鬼界的恶意!   巫宝正在埋头做题,突然感到背后凉风阵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用刚学会的识妖法探查了一下却又没任何的异常。   找不到原因的巫宝只能硬扛着被阴风吹了半天。   天珟回到家的时候,巫宝已经躺在床上发起高烧来了。   她侧头看到缩在角落战战兢兢不敢动弹的女鬼,抬手轻轻一弹,女鬼就瞬间飞出他们的屋子了。   只是她能轻而易举地赶走女鬼,却对巫宝已经被沾染上的秽气驱散不去,虽然这般程度的秽气并不会致人丧命,但却要缠缠绵绵地病上一两个月,而巫宝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时间可耽搁不得。   天珟出门不一会就抱着一只狗返回了,她把狗放到巫宝的身边,巫宝感到异样睁开眼就对上一双黑亮水汪汪的的大眼睛。   天珟说:“此乃溪边,席其皮者不蛊,你把它的皮剥下来盖上,被鬼魂沾上的秽气就能去掉了。”   溪边瑟瑟发抖,努力把自己往巫宝的咯吱窝里塞,它感到好无辜啊,在路边跟几只流浪狗抢两根骨头,突然一尊大神落在自己面前,二话不说就把它拎起来带走了。   把它扔到一个男孩的被窝里前,也不考虑下它的感受,它对跨种族跨性别的事情表示不能接受啊!这还不算,现在它还要面临被剥皮的悲惨命运!   巫宝摸摸溪边,瓮声瓮气地问:“那不剥皮,只抱着它的话,会不会有效?”让他剥一条“狗”的皮,有些不忍心下手。   天珟摇头,“不知道,没试过。”   溪边狂舔巫宝的手,可以的!可以的!别剥皮!   好在抱着溪边睡了一觉后,果然高烧就退了,这只溪边得幸逃过惨遭剥皮的厄运。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兽焉,其状如狗,名曰溪边,席其皮者不蛊——出自山海经 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狗,名称是溪边,人坐卧时铺垫上溪边兽的皮就不会中妖邪毒气。 小透明,求收藏,求评论,鞠躬。 难不成我应该写《男神冢》,女主变男主1?男主变男主2?去纯爱那边的世界才能找到很多很多的真爱粉?   ☆、012   经过多次的尝试和邱森森的协助下,天珟终于把落霜剑的原貌跃然纸上,邱森森甚至特地再在电脑上用PS工具也重复画了一幅,以防万一花了她好几天功夫的图纸损坏不见了,随时可以打印出来。   天珟将落霜剑的图纸带到杨宅,对杨家人说:“如果能把它找出来,我乾坤袋里的东西,你们可以任选其一作为交换。”   杨老爷子毕恭毕敬地回答:“神尊尽管吩咐我们办事就是了,我们断不能以此居功。”   天珟不愿费口舌与人客套,何况她也不知客套为何物,将图纸留下便转身离开。   杨老爷子将图纸交给大儿子,叮嘱道:“景昱还在闭关,这事就交给你了,有必要的话就动用一些人脉关系,一定要完成神尊吩咐的任务。”   杨景峰虽然觉得能为神尊办事甚感荣耀,腰板都能挺直几分,可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这东西可不好找啊,万一找不到,可咋办?”   杨老爷子瞪他,“事情还没开始做就想着失败,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杨景峰讪讪地摸摸鼻子,“我只是觉得神尊要找的东西肯定不是凡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找得到,而且声势浩大四处寻找,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他们若是要搞点什么动作,就我们一家之力,恐怕……”   杨老爷子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恐怕什么?!要是知道我们杨家办事这么不利索,恐怕神尊就不会这么爽快把功法玉简和丹药给我们杨家了!”   杨景峰被杨老爷子训得无地自容,溜溜地从房间跑出来,正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儿子。   杨文初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铃铛,“爸,神尊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如果遇到什么难事或者有什么线索了,把封口拔掉摇三下这个铃铛,她就会出现。”   杨景峰眼睛一亮。   落霜剑的下落交给了杨家去寻找,巫宝马上就要高考,也即将迎来人类的成年,修炼上的事情现在有杨家的人在指导,天珟已经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她打开乾坤袋,挑挑拣拣了一番,适合巫宝用的修炼玉简、丹药和法宝都拿了几样出来,给太多太好的东西只会造成怀璧其罪,反而是害了他。   他们在刚从巫山村出来的时候,做任何事都需要钱,身无分文而寸步难行,最后想出个办法——拿出一些在天珟看来是破烂货但在人类眼里却是奇珍异宝的东西出来售卖。   一个小孩加一个只懂得在征战魔族不通人情世故的女战神,两人就拿着要出售的一瓶丹药站在菜市场门口。   他们旁边有个中年男人在桌子上摆满了药包药瓶甚至还有泡着蛇虫的瓶子,背后挂着一张红布,上面写满那些药物的神奇功效和成功治疗案例。   只要有人路过停下来看那些神药,中年男人给人吹嘘了一番后,巫宝都会接上一句:“我们的药比他的好多了,绝对真实可靠!”   如此几番下来,中年男人恼火了,妈的,老子行骗江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抢生意的!看老子不弄死你们!   几个壮汉走过来,先是听那中年男子介绍了,介绍完了后巫宝照旧跟上那句天珟让他说的话,结果一个壮汉一把抢走药瓶,“你个小兔崽子想诓骗大爷我?不要命了?!”   说完作势就抬手要打巫宝,天珟掐住他的手腕,并将药瓶夺回来,冷冷地扫了这群人一眼。   这几个人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天珟,其中一个笑得极其猥琐地说:“小妞长得很漂亮嘛,干嘛出来卖假药,还不如跟爷走,伺候好爷了,包你吃香的喝……啊!妈的,居然敢咬老子!”   巫宝抓住他的手臂,一口死死地咬住。   天珟轻拍巫宝的肩膀,“松嘴。”   虽然略有不甘自己没咬下那个出口侮辱仙姑婆婆的人一口肉,但巫宝还是听从天珟的话,把嘴松开了。   下一秒,那几个壮汉就飞了出去,倒在大马路上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再看看刚刚被壮汉围住的两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菜市场卖药失败,天珟转而走向药店,可是这种不知名号称仙丹的药物,在这些人眼中就是在行骗,没有一家药店愿意收买。   天珟也是懵懵的,现在的人对仙丹都这么不待见吗?   两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市里兜兜转转,在尝试去珠宝店售卖别的奇珍异宝也宣告失败了,天珟活了这么久在战场上无所不利,这还是头一次体会到无可奈何的滋味。   她抿抿嘴,这种滋味一点都不好。   “明明我那时快饿死了,就是仙姑婆婆用仙丹救活我的,那么好的仙丹为什么没人信?”巫宝沮丧地说。   天珟想了想,拦住一个过路人问道:“你知道哪里比较多快要死的人?”   过路人急急地往后退,“神经病啊!你要找死人去医院找啊!”   天珟拉着巫宝来到一家医院,循着死气的强弱来到一间病房。   病房里卧在床上的是一个老头,床边围着男女老少几圈人,各个沉默不语死寂一样的氛围。   当天珟推门而入的时候,全部人面无表情齐刷刷地转头盯着她,寻常人还真扛不住这种场景。   一个男人走过去,低声对天珟说:“小姐,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天珟:“不是,我是来卖药的。”   房里的所有人:“……”   男人皱起眉头,拦住要往里走的天珟,“我们不需要,请你离开。”   天珟指着床上的老头,说:“我可以救活他。”   病房里所有人都知道床上那位是肝癌晚期,经过一系列的治疗也只是延长了一段时间的生命,医生今天通知他们病人随时都要离去了,所以他们才会聚在这里等着老头咽下最后一口气。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说能救人,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觉得要么是遇到骗子了,要么就是遇到神经病了。   面对一屋子人质疑的眼光,天珟丝毫不退缩,迎上他们的眼光,“死马当作活马医,有何不可?”   是啊,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试试又有什么关系,万一成功了呢?   一伙希望出现奇迹的人纷纷说着。   “大哥,就让她试试吧。”   “不行的话就别给她钱好了。”   “如果爸现在醒着肯定也会愿意的。”   另一伙则反对尝试这种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别乱来!”   “就不能让爸安心地走吗?”   “都这种时候了,不要瞎折腾了!”   两伙人争辩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大家都在脸红耳赤地争吵着,谁也没注意到天珟是怎么越过众人来到病床前的。   她捏开老人的嘴,将丹药塞进他的嘴里,转身对大家说:“他已经把药吃下去了。”   房里的所有人:“……”   反对声音最凶的男人怒气冲冲,“你他妈找死啊!谁让你干的!”说着就要去拽天珟。   “吵什么啊……”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睁开眼抱怨吵闹声的老头子,再看看之前都快要停止跳动的心电监护仪,已经开始由微弱逐渐在增强趋向健康状态的跳动频率和力度了。   真的活过来了!   天珟提醒这群处于震惊状态久久不能回神的人,“你们可以付钱了。”   他们还是不太相信一颗丹药吃下去没几分钟,快断气的人居然就活过来了,有人质疑:“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可是被叫过来的医生检查了一番后,居然说老头子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和健康人没什么区别了,再活个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所有人都再次惊呆了,而天珟也成功卖出了三粒天价丹药,因为她只出售三粒,价高者得,没能成功买到的人都看到天珟是从瓶子里倒出来数的三粒,明显还有很多却不打算再卖了,他们围住天珟企图也买上一两粒以后保命用。   天珟却不理会这些人,只提起买到丹药的那个人喊人送过来的现金,带着巫宝便走了。   “叫上几个人,跟着追踪器,不要打草惊蛇,把这两个人的来路给我打探清楚了。”买下丹药的那个男人在天珟前脚踏出病房,后脚就打电话吩咐手下的人干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   ☆、013   被人跟踪这事,天珟从离开医院后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这些人怎么都甩不掉,无论她用了什么方法离开一个地方去到别处,过不了多久,她就又发现跟踪而来的人了。   夜里正在打坐的天珟睁开眼,来到阳台上往楼下一看,果然又跟来了,她暗忖这些暗中跟踪的人分明都是普通人,是用了什么她察觉不到的方法紧紧跟过来的?   她抱起熟睡的巫宝,捏个隐身诀将两人的身影藏起来,然后从阳台上一跃而下,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刮起一道劲风向东边掠去。   楼下一辆黑色轿车里坐着两个男人,首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副驾驶席上的那个胖男人,因为连着几次跟丢了人,要不是有追踪器,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要去哪找人了,所以半夜里的监视也不敢轻易放松了。   他用手肘撞撞坐在驾驶席上的男人,“瘦皮猴!快醒醒!人跑了!”   瘦皮猴惊醒过来,带着火气吼回去:“你他妈能不能让我歇会!他们就两条腿能跑到哪去?不是有追踪器吗?开车跟上不就得了!”   胖男人指着屏幕上的定位系统,有些呆滞地说:“……追踪器已经到D省,不,现在是C省、B省,坐飞机的话能飞这么快吗?”   追踪器的定位最终停在了B省,没再快速地移动了。   瘦皮猴揉揉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定位系统,然后抬头,“这追踪器是不是坏了?要不要换一个?”   “换个屁!还不快上去看看他们还在不在房间里!”   过了一会,瘦皮猴回到车里,也开始呆滞了,喃喃道:“房间里已经没人了,监控也没拍到人是怎么离开的……我们是……见鬼了吗?”   胖男人鄙夷他一眼,“你见过鬼要住酒店的吗?”   “那我们怎么办?跟过去吗?”   “跟个屁啊,你能几秒飞到B省去?打电话问老板去!”   “哦。”   一通电话结束后,瘦皮猴苦着一张脸,“老板让我们跟过去,这幺蛾子整大发了,这跟的哪是人啊,死胖子,我们不会载在这里头去吧?”   胖男人安慰他:“我们都跟几天了?要载早就载了,再说了,给老板打工这么久,你难道以为自己还在外头啊?傻!”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这头,天珟抱着巫宝穿过无数高山河川,一口气从G省来到了B省一座小城市的街道上。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她将巫宝唤醒,开始在新的城市寻找落脚点,在人群中生活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太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找了一处房子买下来后,就把装有剩余钱的箱子递给巫宝,开启放养模式,让他自行解决生活上的其他事情,解决不了的再来找她。   十岁不到的小男孩就这样被迫不得不自力更生起来。   两人便正式在这里安居下来,可是这样的“好景”却不长久,他们再次被跟踪了。   如果说之前被跟踪,天珟只是心存疑惑对方的手段,并觉得只要甩开他们就好了,现在则是感到无比厌烦,就像被几只飞虫跟在身边去到哪跟到哪。   当天珟直接一拳把车窗捶出一个大窟窿的时候,瘦皮猴和胖子两人均是往后一缩贴在座椅上,几乎是懵比状态的,乖乖,这可是钢化玻璃啊!   天珟冷冷地说:“出来。”   两人夹紧屁股灰溜溜地车里下来,低着头还不忘偷偷瞧两眼天珟的拳头,妈呀!没有一点伤痕!果然不是人!   “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两人互相瞅瞅,没吭声,跟踪人被抓到只能认倒霉,但绝对不能把雇主的信息暴露出来。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天珟从离开医院后就被人跟踪这上面来看,大概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便也不想深究其中的缘由。   天珟问她最想知道的问题,“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两人又互相瞅瞅,还打算继续不吭声的时候,就听到天珟又说:“我只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的头盖骨比这个硬的话,可以不说。”她指着破了个大窟窿的车窗。   瘦皮猴用手肘撞一下胖子,低声说:“你说。”   胖子瞪一眼把皮球踢到他这边来的瘦皮猴,抬手擦擦汗,露出谄媚的笑脸,“女侠,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没有……”   “嘣!”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天珟一掌挥开,撞到墙角里倒地不起了。   天珟面容冷若冰霜,“没有第二次机会这种东西。”   瘦皮猴吓得腿抖发软,直直跪下来,哆哆嗦嗦地把定位仪拿出来举到天珟面前,“陈总给您的钱箱子里装了追踪器,我们用定位仪跟着追踪器信号过来的……”   追踪器定位仪?人类居然能制作出这种她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类似追踪符的东西。   天珟将定位仪捏爆丢回去给瘦皮猴,警告道:“告诉那个叫陈总的人,我现在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如果再让人跟踪我,我就只能杀了他一劳永逸。”   瘦皮猴永远记得天珟离开前看他的最后一眼,就像是在看臭水沟里的死人一样,冷漠以及厌恶,他知道如果再跟踪下去,他的下场就和墙角里的死胖子一样。   瘦皮猴马不停蹄地赶回到G省,去见了陈总。   陈总皱眉,“怎么回来了?胖子人呢?”   “瘫了,在医院里还没醒……”   “怎么回事?”   瘦皮猴将事情发生的过程一五一十仔细地说了一遍,尤其着重强调对方怎么实施没有第二次机会以及对方让他带回给陈总的话。   瘦皮猴看看陈总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老板,这个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咱们还是别去惹她了吧,当时胖子话都没让说完就一下子弄残了……她真的是不给第二次机会的。”最重要的是别再差遣他去跟踪那个要命的主了,他不想当死猴子!   陈总不耐烦地对瘦皮猴挥挥手,“滚、滚、滚,没用的东西。”   以为毁掉追踪器和作出警告就震慑到对方的天珟还是低估了人类的贪婪,对方直接派人劫持了外出的巫宝,再让人送信过来说到某个地方见面。   巫宝身上带有她的信物,她自然知道巫宝的所在地和见面地点不在同一个地方,她直接来到关押着巫宝的房间。   巫宝被反手绑在一张椅子上,口里还塞了一团布,看到天珟出现,呜呜呜地直叫。   陈总原本为了安全起见,想把巫宝藏在这里,另约地点见面,这样会面时就可以使对方有所忌惮不敢对他动手。   结果,他还没出发前往见面地点,对方就找上门来了,还自带一股杀气,他赶紧让手下的那几个人围住天珟。   天珟对这群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被绑着的巫宝,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松绑了的巫宝拿掉口里塞着的布块,赤红着双眼站在天珟身边,气愤地瞪着围过来的那些人,尤其是站在人群后面的那个男人,他记得就是他在医院里买了丹药。   这个坏人,把他抓过来问了一堆关于仙姑婆婆的问题,他不肯说就把他给绑了起来,这个人就是想要害仙姑婆婆!   陈总站在人群外腆着笑脸说:“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误会,通通都是误会,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嘛,对不对?”   天珟侧头看向他。   那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神刺得陈总脸皮直抽,他赔笑道:“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就是特别崇拜你,想向你请教一二,不知你是何方人士?怎么制作的那些药丸?如果你把方子出售给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天珟不答反说:“机会已经给过你,但你并不珍惜。”   陈总:“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打了个响指,围着天珟和巫宝的人纷纷掏出□□对准他们。   有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陈总继续说:“本来大家能你情我愿做笔交易的,既然你不肯答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指着身边的几个人说:“你们几个,把她手脚弄断,仔细别把她弄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儿童节快乐~这么大一个节日,都不准备给我留个言打个分什么的?   ☆、014   这些人完全不知道天珟是什么来头的,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不把她养起来也就罢了,还要弄断她的手脚,这老板究竟是怎么想的啊,脑袋进水还是被门夹了?   可是他们收人钱财替人卖命,老板说啥就是啥,虽然不忍心了点,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这几个人却不想自己还没碰到人,就一人一掌被拍飞了,而一早被叮嘱注意情况不对就动手的贴身保镖立即对准天珟的脑门扣动扳机。   天珟看似不疾不徐地抬一下手,用两指捏住空中飞过来的子弹,再轻轻一弹,开枪的贴身保镖脑门溅出一朵血花,睁着双眼直直往后倒下。   陈总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依旧睁大双眼死死盯着他的保镖,一边往后退一边惊恐地大叫:“快开枪!打死她!快杀了她!”   剩余的人立即像惊弓之鸟一样被刺激到了,条件反射地不断扣动扳机,却没有出现把那个能力诡异的女人打成马蜂窝的情景,所有的子弹密密麻麻的像是粘上什么东西似的停在半空。   他们绝望地垂下手,手|枪一一从他们的手中脱落掉在地上,这样有超能力的人怎么可能杀得了……   一个站在天珟背后靠近大门的男人,瞧着不对头,偷偷摸摸地要拉开门跑路,大门才刚被拉开一道小口,他就砰然倒地。   其他人只是看到天珟突然用手指轻轻点一下她面前众多子弹的其中一颗,然后那颗子弹就拐个弯往她身后飞过去,然后门口就倒下来一个要偷跑的人。   这个女人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陈总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他不该没听瘦皮猴的劝告来招惹这尊大佛的!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他扑通跪下来,和性命相比,面子完全不值一提,他跪行至天珟面前,磕低头,抖着声音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派人跟踪您,还绑架了您的人,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放过我?”   天珟俯视匍匐跪在她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重要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巫宝。”   “嗯?”   “你可以选择闭上眼睛。”   “是,师父。”   从刚才第一个人倒下就处于吓傻状态的巫宝,下意识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知道这群人都是坏人,他们想弄断仙姑婆婆的手脚,还开了枪想杀死他们俩,如果仙姑婆婆不是这么厉害的话,那受伤的人就是仙姑婆婆和自己了,可是……   离开房间走了不到十米后,巫宝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他只觉得眼前尽是一片血红,鼻腔里充满铁锈味血腥味,那样十几个人瞬间被子弹打成一个个马蜂窝,鲜红血液从尸体身上的小孔里流出来淌了一地,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吐完,巫宝苦着脸小声地问:“……仙姑婆婆,他们真的一定要死吗?”   天珟一直站在旁边等他结束呕吐,听他这么问便答道:“他们作恶多端身缠冤魂,今日不死在我手里,明天也会丧命他人之手。”   道理都能明白,但小小年纪的巫宝还是被这场杀戮给吓怔了,回到家后,巫宝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了。   天珟皱眉,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人类小孩,别说上没上过战场,估计连血都没见过几滴,不应该让他自己选择的,他看到那样的经过,果然被吓到了。   她一把捞起呆怔陷入迷茫状态脸色依旧青白的巫宝,出门后一路疾行。   等他清醒过来后,眼前白茫茫一片,望眼不尽的冰天雪地,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身上披了一件长袍,然后他看到天珟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雪地里画了一个圈,手掌再按一下,那块圆圈雪地就慢慢往下陷,直到消融不见,只留下一个冰窟窿。   天珟对巫宝说道:“把手指伸进水里。”   巫宝蹲在冰窟窿旁边,把手指伸进水里,他终于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他咬紧牙关,问:“仙姑婆婆,我们在做什么?”   “钓鱼。”   “钓鱼?没鱼竿鱼饵怎么钓?”   “你的手指。”   “我的手指能钓鱼?什么鱼可以这样钓的?”   “嗯,这里是极寒之渊,水底下有无忧鱼,只要你一直回忆让你痛苦烦忧的事情,就能吸引无忧鱼过来,到时你抓住它便可以了。”   巫宝十分痛苦地不断回想那些过往,今天的恐怖惨象,妈妈去世的悲伤,饥寒交迫的困境,孤独无依的寂寞……   难受的事情都挨个想了个遍,巫宝突然感受到手指端上的异样感,他定睛往水里一看,什么都没看到。   他把手从水里提出来,终于看到一块食指大小的长条果冻状物体的一端正吸附在他手上,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无忧鱼?   他赶紧用双手把它捧住,蹭蹭跑到天珟面前,“仙姑婆婆,我抓到了!”   天珟看看巫宝手里那条没有鱼骨和鱼鳞,晶莹剔透如同冰柱一样的小鱼,确认是无忧鱼没错,“你把它吃了。”   正在研究这怪鱼的眼睛长在哪的巫好奇地忙问:“这鱼能吃?”   “能,吃了,你就会忘记那些让你忧愁的事情。”   “会再也想不起来了吗?”   “嗯。”   “那,我能不能不吃?”   “你吃了就不会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不想忘记那些事,我已经不害怕了。”   “既然你不想吃,那便不吃吧。”   无忧鱼侥幸逃过被吃掉的厄运,被巫宝重新放入水里,剔透的身躯滑入水中便再难寻找它的踪影了,被带走的还有他内心的痛苦和恐惧。   在他不断回忆那些害怕、悲伤和寂寞的事时,那些负面情绪好像都被这条小小的鱼吸走了,并且跟随着它一起融入水中,如同它们的存在一般,看不见但依然存在,他站在仙姑婆婆的身边,依旧记得那些事,却不再因此害怕、悲伤和寂寞了。   准备启程返回的时候,巫宝突然听到天珟略带感叹的语气说:“其实无忧鱼挺好吃的。”   巫宝有些纠结,“可是吃了不就忘记很多事情了吗?”   “让人烦忧的事情,不必记得。”   “是这样吗?”   “嗯。”   经过这次的绑架事件后,天珟开始教巫宝一些修炼方法,不求能有多大成就但求能自保,遇到这种简单的事情能够自己化解危难。   对于能跟着天珟修炼这件事,巫宝异常兴奋,“那以后仙姑婆婆就是我的师父了?师父,请受徒儿一拜!”他学着电视里看的拜师礼歪歪扭扭地给天珟拜上一拜。   收徒这件事,天珟完全没想要收徒,尤其是收一个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能力有限的凡人作为徒弟,她自然是没把它当成一回事去认真对待。   她对一脸兴奋不已的巫宝清冷地说道:“我只教你简单的修炼,你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你不必喊我师父。”   巫宝大声地回答:“是,师父,没问题,师父!”   天珟:“……”随便吧,一个称呼罢了。   自此以后,天珟便和巫宝在这个城市居住下来,白天巫宝去学校上课,回到家后,就听从天珟的指导进行修炼,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十年。   如今,天珟见也没什么事情有必要留在这里了,便做好准备离开了。   天珟把巫宝叫到面前来,把玉简、丹药、法宝放到他面前,并将自己要离开的打算告诉他。   这突如其来的通知打懵了巫宝,他一脸震惊,对这件事感到无法置信,“为什么?我们在这里不是住得好好的吗?师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天珟指正道:“这是你的生活,我本来就不该出现,现在也是时候退场了。”   巫宝垂下头,低沉地说:“可是,没有师父的话,我早就死了,我才是不该出现的那个人。师父,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面对巫宝的苦苦哀求,天珟铁面无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巫宝非常受伤,“为什么不行?我可以不去上学,我可以不住在这里,只要师父你带我一起走,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通通不要的……”   天珟丝毫不动容,“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杨家的人帮忙,我走了。”   巫宝伸出的手什么都没来得及抓住,停在空荡荡的空气中,而后无力地慢慢垂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有鱼焉,生于极寒之渊,无骨无鳞无眼耳,喜食忧,食之可忘忧,故名曰无忧鱼。——出自作者的脑洞 预告:明天更新下一章会出现重要人物……是不是男主呢?你们都不问,我怎么回答你们? 一路狂笑而走.gif   ☆、015   峰峦叠嶂,云烟飘渺,一片朦胧中依稀能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立于群山之巅,山风呼啸而过,青丝衣袍被吹得直往后甩,却不能使她晃动半分。   她的腰间还别着一枚小铃铛,被风吹得乱晃却奇怪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天珟闭目站在山顶上,接受山风的洗礼,不间断的狂劲山风带来低温的水汽慢慢在她身上结起冰霜,英气秀美的面庞覆上冰霜后更显得凛然使人生畏,真正的冷若冰霜。   她静静地在等待,能通往神界的登天梯的出现,陨落的神族会从神族名册上除名,除名且抹掉神位,不再具备神格。   所以即使天珟能聚气凝神获得重生,而不再具备神格的她,已经无法像陨落前使用神行术返回神界,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从登天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但是登天梯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它只有九星连珠之时才会出现。   天珟离开巫宝后就去寻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过去晓未来的白泽,想通过它了解在她陨落沉睡后神魔两族的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天地间最强大的两族灭亡。   但翻遍整座昆仑山都没能找到白泽的踪迹,逮住一些山上的精怪也是一问三不知,她只好转道去北海,从玄武处卜算了登天梯出现的时机。   此刻,她便等在山峰上,准备通过登天梯前往神界。   可是登天梯还没等来,却等来了腰间沉寂七年之久的铃铛响声,铃铛乃是一对双子铃铛,另外一枚被交予杨家人的手里,若是寻到落霜剑的下落或是遇到燃眉之急却解决不了的事时,可摇晃铃铛,她便可知晓了。   天珟睁开双眼,脸上的冰霜簌簌落下,她望向天空,即将就是九星连珠的时刻了,还是等登天梯吧。   可是铃铛却不消停地一直狂抖响个没完没了,天珟将它摘下来,随手扔进乾坤袋中,哪知乾坤袋都无法阻隔它们的牵连,乾坤袋都跟着一起抖动,清脆的铃铛声从里面传出来。   天珟:“……”   她有点想把它丢下山谷的冲动。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扔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她注入巫宝体内的神力传来异样的剧烈震动,杨家人加上巫宝两个情况的同时发生,想必是遇到强敌了,而且他们处境非常危险。   天珟看一眼开始显现出第一阶台阶的登天梯,最终选择将铃铛掏出来捏碎了。   树丛里,杨文初一边使劲地甩动手里的铃铛,一边紧盯前面背对他的巫宝,急得只抓头发,“我的神尊姑奶奶,咋还不出现啊?!”这铃铛是不是太久没用,过保质期了?   靠坐在一棵树,手捂着胸口,艰难喘息的杨景昱,脸色难看地对杨文初说:“我……去拖住……他们,你和巫宝快跑……”   杨文初拼命摇头反对:“我和巫宝是不会丢下小叔你一个人的!”而且都伤成这样,站都站不稳,怎么去拖住他们?   蹲在杨景昱旁边的女人不满抗议道:“怎么只让他们俩跑,那我呢?”   杨文初咬牙恨道:“邱森森!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今天怎么会栽在这里!你个害人精!”   邱森森哪能忍受这样的指责,立即反驳回去,“我好心帮你们,怪我咯?谁叫你们没本事!”   杨景昱被他们吵得脑袋疼,憋着一口气呵斥:“你们有这精神劲在这里吵,还不如去帮帮巫宝!”   杨文初和邱森森面面相觑,一个低头画圈圈,另一个双手合十夹着铃铛拜拜。   杨景昱差点被他们气得忍不住要吐一升血。   巫宝这边咬紧牙关顶住对面的攻势,把喉咙间汹涌着要往外窜的血咽回去,嘶哑着吼一声:“你们快跑!”   杨文初回喊一句:“要死一起死!我们不会跑的!”关键是伤残一员,吊车尾一员,敌友不分一员,现在不是跑不跑的问题啊,而是压根就跑不了!所以就别一个两个都喊让人跑了。   “小子,把落霜剑还回来,我心情好的话,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明明身后就别着一把枪,却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充当武器的男人,神情轻松自在,在他看来,巫宝的抵抗就是在垂死挣扎,完全不够看。   巫宝双手举着两把短剑扛着对方有一下没一下像逗猫一样打过来的树枝,明明只是一根拇指粗的树枝,打过来的力量却让巫宝觉得犹如千斤锤压得他双臂发麻。   这个在他们从妖怪手中夺回落霜剑时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什么人?在他的身上,巫宝察觉不到丝毫妖气,连常年跟妖怪打交道的杨景昱都说不出这是妖怪图鉴上的哪只大妖。   这人的头发分成几簇辫子梳到脑后绑成一个马尾,五官立体分明,剑眉飞拔,鼻梁挺傲,双目如炬,双瞳咋看是黑色的,在光线的折射下,却又带有一点暗金色,看着有些像混血儿。   他身着玄色带金的古式有些异域风格的战袍装,某种感觉上,和天珟的着装打扮很像,让人一眼就觉得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而巫宝他们这些身着现代装的,就很明显跟他们不是同一类人。   想到这一点的巫宝心中一凛,对方很有可能认识师父,不然怎么知道这把剑叫落霜剑,但却无法判断对方与师父是敌是友。   巫宝趁着对方收回树枝的时候,问道:“你为什么要抢这把剑?”   他勾起薄唇笑笑,显得有些坏坏的感觉,这是和端正庄重不苟言笑的天珟有着天壤之别的气质,“这是我爱侣的剑,怎能落入尔等宵小之辈手中。”   巫宝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在胡说八道,从他的嘴里套不出真话。   “对不起,我不相信你的话,这把剑是我们先找到的,我不会把它交给你。”   “诶,若是落霜剑从我手里弄丢了,那人指不定会多不待见我,你这小子怎么就不懂成人之美呢?”男人拨弄两下树枝上歪歪扭扭的叶子,“既然你不愿意归还落霜剑,那就把命也留下来吧。”   话音刚落,他就挥着树枝侧劈过来。   巫宝只能再次抬手去挡,如果说之前的缠斗是对方单方面的戏弄,那么这一击就是带着杀意而来的,巫宝觉得两只手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被那股冲击力直接撞飞出去,元力早已消耗殆尽无法运转出一丝一毫,后背只能硬生生撞到一棵大树上。   巫宝跪趴在地上,张嘴吐出一口血,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了,艰难地抬起头,那个男人正甩着树枝一步一步逼近,不甘心,为什么一直打不赢他……   男人站在巫宝面前啧啧称奇,“居然还活着?我下手还是太轻了。”   他把树枝丢到一旁,反手从背后拿下那把枪,灵活地在手上转一个圈,银亮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光,最终停住对准巫宝。   “巫宝!”在一旁观战的杨文初见状惊叫一声,铃铛也不顾不上要摇了,从腰包里掏出一把爆破符纸,念念有词地将它们向那个男人撒去。   结果,所有的符纸在空中飞飞扬扬了一下就如同落叶一般纷纷落到地面。   杨景昱:“……”   邱森森:“……”   杨文初:“……”   他真的不是出来搞笑的!术到用时方恨少!   杨景昱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平时对杨文初不严厉一些,“口诀念错了!”   杨文初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紧张了,念错口诀了,迅速捡起几张符纸,重新念诀,这次符纸上的符文终于闪过一道亮光,他赶紧用力朝着那个男人投掷过去。   男人完全不把这些小把戏放在眼里,长|枪一挥,那符纸就被劲风吹得转了一个方向往回折返。   杨文初傻眼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若不是邱森森及时扑过来将他推到一边,符纸擦身而过落到身后炸开,恐怕他就要挨上这爆炸,皮开肉烂了。   邱森森骂骂咧咧:“你傻站着干嘛啊?!不会躲吗?!你家里人是怎么想的,让你个傻二愣子出来混?!”   在现场的家里人——杨景昱羞愧不已。   男人也不急着要杀巫宝了,收枪抱臂,嘴角勾着小弧度,散漫地观看这么一场小插曲。   他打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转转脖子松松筋骨,“这场戏差不多该落幕了,你们退场吧。”   男人将枪头再次对准巫宝,“你可以去死了。”说完,抬手向巫宝的心脏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新登场的男人……我特地找来一张比较符合他形象的图,帅炸了有木有?   ☆、016   巫宝在对方刺下来的那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但是迟迟没能感受到长|枪破|开|胸|膛的疼痛。   他睁开眼,枪|头尖堪堪停在他的衣服上,被一只纤细的玉手抓住,锋利的枪刃划破手掌心,鲜血沿着枪|尖滴落到地面。   他侧头便看到了期盼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人,有些欣喜激动又有些不太确信地低声喊道:“师父?”   “是我。”天珟似乎感觉不到枪刃割破她手掌的疼痛,神情淡定地环顾四周一圈,一群小妖怪,三个凡人,还有眼前这个据说也灭族了的——魔族,真是热闹。   他把长|枪从天珟的手里□□,横放在后肩上,两只手反搭在上面,不紧不慢地说:“后浪推前浪,前浪见前浪,山水又相逢,苍穹战神,许久不见,可还记得鄙人?”   天珟蹙眉,甩掉手掌心黏黏腻腻的血,“说人话,你是谁?”   他挤眉弄眼促狭地说:“我又不是人,不会说人话,怎么办?”   他停顿一下,垂眸斜睨一眼巫宝,痛心疾首继续说:“想当年跟人家上天入地你侬我侬见面都形影不离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收了个战力只有五的小徒弟,就问人家你是谁?”   巫宝:“……”   天珟:“……”   他并没有错过天珟脸上那一刹那闪过的茫然不识,好像真的不认识他似的,惆怅地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赫赫有名能止小儿夜啼的苍穹战神都学会了劈|腿,叫我情何以堪?”   天珟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劈了他的冲动,自己绝对不认识一个这样的魔族人,否则早就砍掉他的脑袋了,怎么可能还让他活到现在来膈应自己。   突然一道劲风从侧面袭来,天珟反应极快地反掌拍在扫过来的枪|杆上,没能完全化去朝她扫来的力道,自己却被反推了出去,她后退几步,身体往后一仰,堪堪避开轻轻滑过她脖颈的枪|尖。   天珟用指腹轻轻触碰脖颈的伤口,流血了,非神兵刃器不能伤她分毫,今天被伤了两次,这不是普通的长|枪,而长|枪的主人也不是普通的魔族人。   她皱着眉头看向这个上一刻还在胡说八道,下一刻就突然爆发杀意的男魔,“你究竟是谁?”   男魔闻言一笑,舞着手里的长|枪,漫不经心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过是一些时日不曾相见,想过千万种相遇的情景,唯独没想到苍穹女神穿上裤子就把我沧云给忘了。”   沧云?完全没有印象。   虽然同样身为已经灭族的两族最后一员,本该惺惺相惜,河水不犯井水,反正她也已经不需要作为神界的战神领兵带将征战魔族,然而对方杀意已决,那便战个痛快!   “杨文初。”   “到!神尊有何吩咐?”狗腿子杨文初屁颠屁颠跑过来。   “带上他们,离开这里。”   “那神尊呢?”   “结束后再去找你们。”   “收到!”   杨文初架起挣扎着想留下来不走的巫宝,边走边劝道:“你看看你,路都走不了,留下来也是个累赘,额,我不是说你是没用的累赘,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神尊不能一心一意对付那个家伙,我跟你说,那个家伙肯定不简单……”   巫宝黯然停止挣扎,没错,他就是个拖累。   杨文初赶紧和邱森森两个人分别驾着杨景昱和巫宝溜之大吉。   沧云毫不在乎地放走那些小鱼小虾,若不是他们几个有利用价值,吊着他们的命把目标引出来,他们早就成碎魂枪的枪下亡魂了。而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眼前的天珟。   他枪指天珟,嗤笑道:“你就打算这么赤手空拳跟我打?碎魂枪可不会怜香惜玉哦,小石头。”   天珟再次皱眉,他居然还知道她的原身,“神魔两族如今此番状况,你又何必自寻死路断绝后路?”   神魔两族向来不和,而她作为长期征战的神族将领,自然一直名列头榜被魔族人所仇恨,可都仇恨了那么长久的岁月,魔族也只是磨刀霍霍想在战场遇到她时能将她斩首后耀武扬威。   像这种非战场上,单枪匹马要杀她的魔族人可真没见过。   沧云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令他觉得好笑的笑话,他捧腹哈哈大笑,笑声嘎然而止,瞪向天珟的眼眶有些泛红,目光凶狠,“断绝后路?我的后路就是被你断的!几千年了,若不是那些人来找落霜剑,我都以为你早就死了,好不容易用那几只小老鼠把你给引出来,那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随后枪出如龙,一点寒芒直刺而来,天珟一个虚晃往后一躲,然后鹰爪扣住枪|杆往旁边一带将枪|头避开攻击她的要害,再握紧枪|杆往自己这边一拉,要拉近两人的距离,持枪者被拉近距离,那他基本没有任何优势了。   拉了,没动,天珟抬腿去挡沧云的侧踢,这股压不住的劲力直接将她踢飞,她连连抓断了几棵大树后才停下飞出去的势头,她的腿隐隐发麻。   沧云冷笑一声,“看来你这几千年功力不增反减,是不是以为魔族都死光了,所以不用修炼了?”   天珟并没有被激怒,反问道:“你说这么多,是想杀我呢?还是不想杀我?”   沧云绷紧脸,“天珟,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就等着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南天门上。”   天珟拍拍手上的木屑,“那就来啊。”   沧云化作一道肉眼不能抓捕的黑影急闪至天珟面前,双手握着枪杠往她的面门劈下来,可是他快,天珟也并不慢,经过刚才的几下,她清楚面对他的攻击不能硬挡,只能避开后再寻找机会下手。   天珟抓住枪|杆,旋身以肘破拳,拳改为掌顺势侧滑而下拍向她的后腰部,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只手以枪|杆作为支撑,脚下一蹬,后翻空跃至沧云的头顶上,另一只手再按住他的头,瞬间翻到他的背后。   而沧云则一只手抓着枪|杆另一只手则被枪|杆别住抬不起来,自己反被碎魂枪所困,他却不为此着急,还有闲心在那说:“原来你这些年是去学猴子杂耍了?”   每次沧云开口用这种熟稔的语气跟天珟说话的时候,她都莫名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别扭感,这样的难受别扭感使她迫切地想要结束这场厮杀,虽然她觉得生死各有命,但如果此时此刻一定要死其中一个,那还是他去死吧。   天珟将十成的神力凝聚在右拳上,准备一拳定胜负,取了魔族最后一条性命。   沧云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杀气,立即放开手里的碎魂枪,回身聚起魔力仓促地接下这一拳,两股力量的碰撞,以他们为中心激起一股强劲的冲击力向四周围迸发,一大片树木纷纷被压倒。   还没走远的三人一妖以及一直在围观的小妖怪都被排山倒海磅礴的威压按倒在地上,他们均躺在地上,胸口憋闷地喘不上气。   好在这股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当身上的那股压力消失后,他们忐忑不安地从地上坐起来,面面相觑,神仙打架,凡人还是跑远点比较好。   杨景昱和巫宝伤重不能动弹,杨文初在他们的示意下爬上一棵树看看远处的战斗进行状况。   巫宝躺在地上急促地问:“怎么样了?能看到我师父吗?”   杨文初费劲地看啊看,只看到一排排倒下的树,没看到任何动静,甚至有些安静地可怕。   邱森森在树底下叉着腰骂道:“你眼睛好不好使啊?!看了半天究竟看到什么了?”   杨文初低头骂回去:“你眼睛好使你来看!你除了吃还会干嘛?!”   “你再骂我试试看!”   “我就骂你咋地!你来咬我啊!”   “看我不吃了你!”   “哎哟,人家好怕~”   杨景昱看着无时无刻不掐架的这两人,简直头痛欲裂,虚弱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一会?”然而声音太小,完全没能打断那两人的争吵。   正暗暗焦急的巫宝,眼角扫到一抹红色,侧头看过去,如同血人一般的天珟正朝着他们慢慢走来,他挣扎着要起来,“师父!”   天珟一个虚晃直直扑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沧云。   ☆、017   天珟脱力了,连手都抬不起来。   在最后时刻将开始设下的结界冲破,她不得不强行再加一道结界,才没让她和沧云的打斗波及面扩大,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大大不如以前的强悍,同时要抗下两股力量对拼激发的冲击力,后果就是她重伤倒下了。   但她的意识还在,这个时候哪怕随便来个人捅她一刀要害处,她就得再“死”一次,能不能再次聚气凝神复活成功就难说了,只有凤凰才能不断地涅槃重生,而她只是一块石头。   还能行动的人只有两个,而倒在地上的却有三个,邱森森背着天珟,而杨文初只能扛着小叔走几十米,再折回扛起巫宝,一段一段距离地挪。   这样挪了老半天,还没从林子里出来,他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略担忧地问:“那个耍枪的家伙死了吧?不会追上来吧?”   天珟沉默了一下,还是告诉他事实,“没死。”   “什么?!居然还没死?!”杨文初瞬间腰不酸腿不疼了,扛起两个大男人也不费劲了。   其实,天珟是有机会杀掉沧云的,她站在倒在血泊中的他面前,将他的碎魂枪拾起来,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他定定地看着她,“天珟,你就这么想把魔族赶尽杀绝?这么容不下我们?”   天珟回答:“以前也许想过,现在如果不是你来找事,我也没想要杀你这个最后的魔族人。”   沧云忽而惨然一笑,“想过?呵呵,你不也做到了吗?骗我耍我很好玩是吗?我刚才就不应该对你手下留情!”   又是这种熟稔的语气!天珟深觉自己肯定缺失了关于这个沧云的记忆,对他所说的一些云里雾里的话无法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而这种不确定使她感到不安,“老实说,我并不记得你是谁,更不记得骗过你什么,但我不会去骗人。”   沧云冷笑,“你当初从我这里偷走幽冥戒打开魔界的通道,让你们神族兵将进到魔界屠杀魔族,一句不记得就完了?”   天珟:“……”不然呢?她真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在她陨落前,魔族不还好好的吗?用诡计害他们灭族这个锅,她可不想背。   天珟想了想,说:“我在这里帮你挖个坟,等我找到真相后就来告诉你,如何?”   她举起碎魂枪往沧云的胸口扎去,却扎了一个踉跄,体力不支的她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沧云闷哼,痛得倒抽气,还不忘哼哼唧唧地占点口头便宜,“这么热情的投怀送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天珟重新站起来,手里握着的枪|杆只要刺向沧云就立即像根面条一样软趴趴的碎魂枪,她嫌弃地扔到一旁。   这时,从撤下的结界外围走进来几只小妖怪,它们小心翼翼地围了过来。   沧云有气无力地说:“还不赶紧抬我回去。”   原来这群小妖怪是他的手下,难怪会围在这里不走,这下子天珟追杀不成要被小兵反杀了。   “大人,要怎么处理她?”一只小妖怪指着天珟问道。   “让她走。”沧云出乎预料没有反咬一口。   “大人,我们为什么不趁她病要她命?我们几个合力肯定能干掉她。”这只小妖怪很执着于不留后患。   沧云瞪着他,“她的人头是我的,谁都不许动!”   “……是,大人。”   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地走了。   所以,天珟没能成功将这个隐患解决,就他那种架势,恐怕日后还要被找上门来,但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他们所在的这个林子是在一处偏僻的山区里,当时他们几个人把落霜剑从沧云的屋子里偷出来,被一路追杀四处逃窜,避免引起骚乱和注意,他们只能往没有人烟的山区里钻,在这里手机完全处于没信号状态,想打个电话向外面求救都没法求。   现在一名半吊子修炼人士和一只多长一张嘴的妖怪要带着过半的伤残人员走出去,就费劲多了。   眼看天都黑了,还没走出林子,只好找到一条河流,夜宿野外了。   而负责安顿工作唯二还能行动的两人,从捡到干枯树枝点火开始就没停止过争吵。   “杨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连个火都点不着?”   “你厉害你张嘴就能喷火!”   “……”   杨景昱闭目休息,已经懒得管这两个人了。   巫宝躺在天珟旁边一臂的距离,虽然很累很困,但还是关切地问天珟,“师父,你怎样了?”   天珟轻声回道:“无碍,你好好休息……”   怎么会无碍,巫宝就没见过这样气若游丝话都没说完就陷入沉睡的天珟,甚至连她会睡觉这种事都没见过。   可是他除了干着急,啥都帮不上忙……   天珟靠坐在石块上,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就像是她陨落后刚恢复一点意识发现自己困在石像里不能动弹的那时候一样。   突然听到咯吱咯吱的脚踩过白雪的声音。   天珟看到一坨几乎与白皑皑的雪景融为一体的白色物体向她这边走来。   再走近一些后,便看出这物体通体雪白有些像狮子又有些像鹿却长有翅膀,头上顶着一对硕大的犄角,几道彩色暗纹隐藏在雪白的柔软皮毛中,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眸深邃而清透,正是她遍寻不得的白泽。   天珟想开口问话,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白泽却是知晓她的意图一般,缓缓地摇摇头,再往她身边走近几步,低下头,喷吐出来的鼻息有些温暖,然后天珟感受到她的手掌心被湿润温热的舌头舔了一下。   白泽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是天珟清晰的身影,它紧挨着天珟,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随即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天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回到了河边,身周还是那些人,天还没亮透,他们正发出轻微的鼾声熟睡中。   她抬起手来,被碎魂枪划破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为什么她在昆仑山怎么都找不到的白泽会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为什么会和她这么亲密?   沧云,魔族,神族,白泽,陨落……天珟突然有种陷入迷局什么都看不清的迷茫感。   天亮了,一伙人纷纷醒来,唯独巫宝还没醒。   杨文初蹲在他身旁,轻轻地推他,“巫宝,醒醒啦。”   巫宝没有反应,杨文初紧张起来,他先探探巫宝的鼻子,呼吸还在。   大家都疑惑不解,明明巫宝的伤比杨景昱的还稍微轻一些,怎么杨景昱经过一夜的休养,都稍微好了一些,反而巫宝却陷入昏迷中了?   天珟靠在石壁上对杨文初说:“你把他抱过来。”   巫宝紧闭双眼,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外,看上去和昨晚没什么两样,天珟查看一番他的情况,被沧云重伤的筋骨体魄又恶化了一些,好在并没有危及性命。   她将手指上的戒摘下来给巫宝戴上,戒指上镶着一小块五彩瑾瑜玉石,佩带可以不受凶邪之气侵扰,还能滋养体魄。   除了天珟,其他几个人都是要吃饭的,在深山野林里,也不怕找不到吃的,杨文初和邱森森很快就摘回来一些果子,杨文初还捏碎果子把果汁灌进巫宝的嘴里。   邱森森坐在杨景昱身边啃着果子,羞哒哒地问:“要不,我也来喂你吃?”   杨景昱抽搐着嘴角,“不必。”   杨文初扭头,“邱森森,不要我没空盯着你,就去骚扰我小叔!”   连续被两人下面子,邱森森脾气也上来了,气哼哼地跑到天珟这边来求安慰,“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妖怪,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天珟反而有些不解,“人妖殊途,何况杨家人还世代抓妖。”所以你老往他们身边凑,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邱森森郁闷地说:“如果能控制住自己喜欢谁,那就不叫爱情了,我就是喜欢他,没办法。”   喜欢?天珟想了想自己以前无聊打发时间时看过的那些小说套路,“你喜欢杨文初?”   邱森森喷出嘴里的果子渣,“咳咳……我哪里喜欢他了?!我喜欢的是他小叔!”   天珟觉得这个邱森森就是喜欢找死,最初找死想要吃她,现在找死喜欢上一个专职杀妖的。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最关心的是,“落霜剑,你们找到了没?”   邱森森得意地说:“当然找到了,还是靠我把它偷出来的呢。”   杨文初在一边补充道:“没错,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那个牛逼得不行的大魔王给追杀到这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白泽,此兽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透过去,晓未来,能言语,知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方术。 我想改笔名,做梦的咸鱼,感觉如何?或者烧饼、绿豆饼、蛋炒饭、可乐鸡翅、奥尔良烤翅、羊肉串……   ☆、018   原来,杨家人在接到天珟托付给他们的这项寻剑任务后,就兢兢业业地展开这项工作。   这无疑是在大海捞针,难上难。杨家不得已投入大笔金钱和动用各种人脉关系,可依旧只是找到一些相似,但一对比图上的细节之处,就知道并不是他们所要找的。   然后一次机缘巧合下,邱森森偶遇了自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面的杨文初,从他嘴里得知几年下来了还没找到落霜剑,于是就挽起袖子自告奋勇加入寻剑小队伍中。   其实,她是看中了杨文初小叔——杨景昱的美色,以天珟特邀画手的身份自居,死皮赖脸跟在他们身后忙活。   杨景昱若不是看她虽然是个吃人妖怪,但身上却没沾上血腥煞气,又是帮天珟作画的,早就了结她的小命了。   邱森森见他们四处奔波寻找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就提议说找她一个朋友问问,这个朋友的消息特灵通,江湖人称“小白泽”。   白泽是谁?那可是透过去,晓未来,知天下事的神兽。   当杨景昱、杨文初和巫宝满怀希望地跟随邱森森找到她那位“小白泽”朋友时,却看到的是一只小白鼠,一桶冷水从头淋下来,当即就想转身走人。   邱森森拉住他们,不满地说他们:“你们人类就是以貌取人,别小瞧我的朋友,绝对消息灵通,杠杠的!如果不是,我就把肚子的嘴缝上!”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小白泽”一声令下,所有的耗子都出动去找,仅仅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了,在A市某人家里收藏着放在客厅的橱窗里,“小白泽”出动潜入那户人家里进行最后的确认,对比图上的细节,一模一样。   这消息一带回来,直接惊呆了花好几年时间只能找到相似品的几个人,从此颠覆他们对耗子的旧有观念,这哪里是老鼠啊,简直就是无孔不入的FBI。   可是问题来了,“小白泽”还带回来了另外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家里有大妖怪的气息,而且不止一只。   欣喜的情绪一下子被凝重的气氛冲刷掉,巫宝敲敲桌子,分析道:“不知道跟他们交易的话,行不行得通。要是行不通,如果不是特别厉害排行前几十的大妖,只是道行不太高不擅长打斗的那些,杨小叔能招架拖住一个,我也能拖住一个,所以两个大妖是我们的上限。”   杨文初不满自己被无视掉,“还有我呢?”   杨景昱横他一眼,“你不给我们拖后腿就行了。”   他们几个人在讨论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小白泽”则暗暗把邱森森叫出来,让她别掺和到这件事里去,那几个人类的生死与它无关,但邱森森是它的好朋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邱森森执意不肯,“我们又不是要干什么坏事,不就一把剑嘛。”   “小白泽”气得直跳脚,“你个大SB!你一个妖怪跟着他们蹚什么浑水!我没看错的话,有个人还是我们妖怪的通缉犯!你是不是傻啊!”   邱森森其实一直都有个愿望,就是建立一个妖怪联盟,能够让妖怪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能和人类和平相处,不用掩藏身份混在人类中总是担心自己是妖怪这件事被发现,那从抓妖世家下手突破就是她的第一步。   人类有那么多人种都能和平相处,再多一种妖怪人种又有何不可?   “小白泽”是没法理解邱森森这个奇葩又远大的理想,它又不能把自己潜进去的时候被抓到了,已经被审讯过把这行人的事都告诉对方这件事说出来,一来丢脸,二来被警告不许说出来,否则小命不保。   它几乎能预料到对方都撒好网等这群人傻乎乎地自投罗网的悲惨结局了,它冇眼睇!   “小白泽”只能最后再叮嘱自己这位“傻白甜”好友,“总之,你躲在后面,你只要一看到有不对劲的,就赶紧跑,别管那些人,被抓到的话,就说自己是内奸,知道不?”   邱森森嘟嘴,“这样好没节操,你放心啦,大妖不会对我这种小妖怎么样的。”   邱森森就这么不听劝阻义无反顾地跟着巫宝杨家叔侄来到了A市,根据“小白泽”提供的地址,找到落霜剑所在的那户住宅——一栋豪宅!   杨文初吞吞口水,问:“咱们有钱买得下这么有钱的妖怪收藏的宝剑吗?”   巫宝摇摇头,“他们肯定不缺钱,有没有什么是他们想要,而我们能给的?”   邱森森转头看向杨景昱。   杨景昱被她那眼神看得直皱眉,“怎么?难不成你想拎着我的人头去跟他们交换?”   巫宝一只手放到一把短剑剑柄上,向邱森森发出警告,他一直觉得邱森森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就不应该出现在他们队里。   邱森森连忙解释道:“纯粹条件反射而已,谁让你在我们妖界赫赫有名,人头榜的热门通缉对象,咱们再想想别的嘛。”   一伙人商量行动计划,首先得有人光明正大地进到屋里,假装无意看到那把剑,然后提出想买那把剑,看对方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最后再看看己方能不能满足对方这个要求。   这个人,只能是巫宝,杨景昱仇恨值太高不适合去打探,杨文初双商太低只会搞砸事情,邱森森不在考虑范围内。   问题来了,要怎么接近对方才能进到人家屋子里呢?   他们蹲了两个星期的点,终于蹲到一个普通人类开着豪车进出那栋豪宅,决定从他下手作为突破口。   宋逸阳回到家里,打开灯,看到客厅里坐着能凑一桌的四个人时,差点没吓尿,掏出手机就要报警,被杨文初迅速抢过来关掉,并把他扭住推到客厅里坐下。   宋逸阳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协商道:“几位大哥和大姐,有事好好商量,能不能别打我,我是靠脸吃饭的。”   邱森森啪地将一小包用透明袋包装的面粉拍在茶几上。   宋逸阳定睛一看,哆嗦了,苦着脸说:“我能不能不吃这个?你们要多少钱,我给!”   邱森森桀桀怪笑,“正当红影视歌三栖的小鲜肉宋逸阳是吧?我们不需要钱,我们只需要你的身体。”   宋逸阳惊恐地缩成一团,颤抖着声音说:“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不接受潜规则出卖肉体的!”   巫宝轻咳提醒道:“说正事。”   邱森森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磨刀霍霍,凶狠地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今天你去了哪里?”   宋逸阳欲哭无泪,无辜地回道:“我就去了一趟老板的家,什么都没干啊……”   “老板?你跟你们老板关系很好?”   “一般般吧。”   “要你何用?”   “女侠!请把刀子放下!有话好好说,一切都能解决!”   “给你一条活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他带到你老板家里做一回客人。”邱森森指着巫宝说道。   宋逸阳头皮发麻,这种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引狼入室,老板知道后自己就要完蛋啦!他不想去当炮灰啊!   看出宋逸阳的犹豫,邱森森掏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递到他面前,“做不做?做,应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不做,你就要上吸|毒头条,还有你女朋友就回不来了。”   宋逸阳看清视频里的人后,瞪大双眼,气愤地喊:“你不是人!有什么冲我一个人来,快放了她!”   邱森森捧着脸,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的,好厉害哦!”   宋逸阳:“……”   巫宝、杨景昱、杨文初:“……”   太无耻!太不要脸了!果然他们队伍还是需要这样的存在!   被逼到这份上,宋逸阳也只能认栽了,他不断地询问确认自己只是把巫宝带进老板家里做个客,介绍他和老板认识就OK,不需要做任何其他伤天害理坑老板的事情。   邱森森被问得不耐烦了,“看来你很想干点别的事是吧?没问题,我可以给你加点戏份!你想要枪战,还是持刀搏斗?缺胳膊还是少腿儿?”   宋逸阳赶紧缩到角落一声不吭。   配合作案的人员老实了,几个人小声地问邱森森:“你什么时候抓了人家的女朋友?”   邱森森耸耸肩,坏笑道:“我让朋友假扮的,幻狐可以变出任何人的样子,他女朋友那么出名,网上随便就能搜到她的照片,只要别让他能接触到外面的人就行了。”   接下来就看宋逸阳怎么把巫宝带进那栋豪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突然不知道要说啥好了……   ☆、019   宋逸阳拿着邱森森写给他的剧本,给老板的助理小J打电话。   小J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喂?”   宋逸阳硬着头皮说:“J哥啊,这么晚了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有个表弟想进娱乐圈,能不能带他去见见老板?”   “你带他去找经纪人,这种事不要来找老板。”   挂掉电话,宋逸阳朝围坐在沙发上的众人耸耸肩,这可不是他闹罢工不干活的啊。   他还马后炮地吐槽邱森森写的剧本,“老板家哪有那么容易进去的,就算要向他推荐人,那也是在公司里见,谁喜欢下属员工随便带个人往自家里跑?”   巫宝提出疑问:“那你今天是怎么去你老板家的?”   宋逸阳支支吾吾,不肯吐露。   邱森森手里的水果刀第一时间往他的大腿上插|下去,刀面紧贴着他的大腿没入沙发里。   武力震慑还是很有用的,宋逸阳擦擦额头的冷汗,紧张地说:“我说、我说,下次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再动刀子?”   邱森森冷笑,“不老实,下次就直接插|你大腿上!”   宋逸阳老实地把自己因为在拍戏的时候和另外一个演员起冲突了,那个演员和老板有点关系,给告到老板那里,所以他才被叫到老板家里去给人道歉的屈辱通通说出来。   巫宝细想蹲点的过程,的确这些天来进出豪宅的人类只有这个宋逸阳,他说的那个演员应该也是个妖怪,所以才会和那个老板有关系。   巫宝直接问:“那你在你老板家里有没有看到一把摆放在客厅的剑?”   宋逸阳想了想,点头,“有啊,你怎么知道的?”   巫宝决定改变太过迂回的试探计划,“你去跟他说你有个朋友很喜欢古董,能不能让我去鉴赏一下。”   一群在人类社会开娱乐公司的妖怪,想必都比较文明,严谨小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不会见面就开撕,他们把剑放在客厅当收藏品而不是拿来当宝器使用,说明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这把剑是谁的有何等的威力,也许只需要沟通和付出点代价就能把剑拿到手。   宋逸阳心里嘀咕:“一群土匪!想去抢老板的收藏品,还不要脸地打着鉴赏的旗号!可惜老板早就知道你们的意图,让我来演戏引你们上钩呢!玩套路是吧?你们就等着被套死吧!至于那个什么女友,老子只是被捆绑跟她炒CP而已!其实老子早就烦死她了!”   宋逸阳再次给小J打电话过去,按照巫宝的指示说自己从喜欢收藏古董的朋友那里看到一张剑的图纸和老板家里摆的那把剑好像,就随口跟朋友说了一句,然后朋友觉得其中可能有某种联系,所以冒昧地请求可不可以去鉴赏一下。   还特地拍了一张落霜剑图纸的照片给发过去。   果然,很快对方就同意让巫宝去他家里鉴赏那把剑。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开车出发前往豪宅。   在巫宝下车前,杨景昱还是不太放心巫宝一个人深入妖怪窝,但又想不到别的更好的方法,只好说:“巫宝,你不要太勉强,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跑出来,或是遇到麻烦需要我们支援的,就用爆破符纸打个信号,不要一个人硬撑着。”   巫宝点点头,“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巫宝在一个小妖怪佣人的带领下,穿过种满花草树木曲折复杂的庭院进到屋子里。   他一路上默默地数着不同级别的妖怪数量,以及观察着四处的障碍物和可通行的路线,脑海里模拟着如果起冲突的话,可以借用什么东西作为阻挡,跑到哪里不会进到死角里。   进到屋子里后,没有一个妖怪,他一眼就看到了橱窗里的落霜剑,他的心脏激动地加速跳动,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   这时,从2楼楼梯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男人,一双目光锐利的鹰目很随意地瞥一眼巫宝,“你就是宋逸阳说的那个姓巫的朋友?”   巫宝回道:“是的,吴总你好,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仔细看看你收藏的这把剑?”早在来的路上宋逸阳就给巫宝科普了他这位老板吴涯的身份,娱乐圈呼风唤雨的头号人物,想在这行混的人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他,否则只能去睡大街了。   “可以,让你带过来的图纸呢?”   巫宝将背后画筒里的图纸抽出来递给他,自己则带上白手套假装鉴宝师的样子,仔细观察落霜剑的每个小细节。   吴涯的声音从巫宝的背后传来,“你这画是从哪来的?”   巫宝早就想好台词了,说:“祖上传下来的。”   男人嘲讽道:“你祖宗是几年前给你传的吗?”   “原画太破旧,不方便随身带出来,所以就照着画了新的。”   巫宝装模作样“鉴定”落霜剑一会儿后,将它放回剑架上。   他回身问吴涯,“不知道吴总有没有兴趣出售这把剑?”   “没兴趣。”   巫宝:“……”   巫宝继续说:“吴总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出售?”   吴总将手里的图纸放下来,“你让指使你们来找剑的那位自己过来,我定会双手奉上。”   巫宝僵住,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有同伴,还知道是别人让他们寻找的剑,还好像知道是谁?这个妖怪是什么身份,和师父认识?不对,师父不曾提及过自己与妖怪相关的事情。   巫宝笑着编造设想好的理由:“找剑的人就是我,我对古代的冷兵器很感兴趣,尤其是祖传的图纸里的宝剑,从来没过有缘能见到它的实物,这一定是冥冥中注定的,所以才想买下你这把剑。”   吴涯嗤之以鼻。   “送客!”   巫宝就这么被赶出来了,交涉失败。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车里,面对一车子人的探究眼神,他摇摇头,“有难度,对方好像知道了什么,要求……”他话音一停,看向目光炯炯散发出八卦之心的被绑架人士宋逸阳,后面的话不能让他听了去。   坐在他旁边负责看守的邱森森一眼就明白巫宝在顾忌什么,一记手刀就劈晕了宋逸阳,“好了,继续说吧。”   巫宝:“……”   杨文初、杨景昱:“……”   巫宝:“对方要求让我们寻剑的人亲自过来,才肯把剑给我们。”   杨景昱沉吟一会,说出自己的看法:“第一,他可能知道这剑是神尊的,要么想以此换取得某种利益,要么想对神尊不利以获得更高的利益。第二,他的确知道剑是神尊的,并且认识神尊,但不确定我们是否真的是神尊安排来寻剑的,所以以防万一让神尊本人来取,不过这个可能性不高。还有一种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剑是谁的,但察觉到我们的不对劲,于是故意那样子说看我们会不会上当,把背后的人亮出来,把所有人一网打尽。对了,你能识别出屋子里有几个大妖?”   巫宝皱眉,“只能感觉到那些小妖怪,完全识别不到大妖怪的气息,不过那个吴涯肯定是大妖,虽然没识别到他身上有妖气,但他绝对不简单,至于屋里还有没有别的大妖就不知道了,很棘手。”   相对巫宝和杨景昱两人一脸凝重地分析,杨文初和邱森森一脸呆滞,好复杂,快睡着了……   杨文初搓搓脸清醒一下,提出自己的意见:“要不我们喊神尊过来呗,那个小铃铛,还记得不?”   杨景昱反对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还没摸清楚,不要贸然行动。”   邱森森打个哈欠,看向窗外,眼睛一亮,她推开车门下车,对车内的人说:“我看到老乡了,我去找他玩会儿哈,你们自便。”   杨文初不满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去玩!”   邱森森对他抛个媚眼,笑嘻嘻地说:“说不定有意外惊喜的收获。”   邱森森就这么直接消失了一个多星期,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把剑,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原来她遇到的老乡,是一位在豪宅里当佣人的囚图,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邱森森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把自己混进豪宅当了个负责清洁卫生的佣人,然后再逮了个机会半夜偷偷摸摸把剑给偷了出来。   恐怕整个豪宅的妖怪圈都没想明白一个同类咋就帮了人类偷东西,完全没防备啊!   于是,他们就这么在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被手持碎魂枪的沧云带着一群小妖怪一路追杀。 作者有话要说:  邱森森同学有特殊的人脉技能…… 因为蠢作者在申请榜单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是需要转组换编辑的,所以接下来半个月榜单(玄幻两个星期换一次推荐榜)应该是没希望的了,我需要放缓下脚步等等下一次的榜单T_T,所以偶尔会隔日更了   ☆、020   关于邱森森所描述的过程,大体上基本属实,就是讲自己的戏份太多太详细了!   对此,杨文初给她的讲述打6分,勉强及格。   邱森森给他翻个白眼,转身向天珟邀功求夸奖,“怎么样?要不是我,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拿到剑。”   天珟点头称赞:“你做的很好。”   杨文初:“……”神尊你这样会让这货更加乱来的……   落霜剑现在并没有在他们的手上,天珟问:“所以,剑呢?”   邱森森得意地嘿嘿笑:“我们在被追杀前把它藏在那个小鲜肉的床底下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把剑藏在那里,嘿嘿。”   所以他们还得回到A市去取剑,现在就只等大家的伤养好一些能行动就出发前往A市。   这意味着他们好不容易摆脱掉沧云,却又自己跑到他的地盘,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对出现在眼皮底下的这群人动手了。   天珟觉得就沧云那副对她杀之而后快的态度,肯定会动手的,就看他恢复的程度如何了。   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把这个隐患弄死,不会给他翻身重来的可能。   巫宝和杨景昱的伤在天珟提供的灵药滋补下,没过几天就能起来又跑又跳,法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天珟只能靠自身的修复疗伤,所以恢复过程只会更慢,虽然只修复好了一层不到,但也能如同常人一样行动。   现在的她充其量只能勉强算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女人,而不是之前那个法力无边所向披靡的女战神了。   她猜沧云恢复的程度也就跟差不多这样吧,到时要是他再找上门来,她不担心打不过他。   天珟的意思是让他们其中一个人带路即可,不必全部人都一起行动,巫宝自然就是这个人选。   杨景昱则表示需要调查那群妖怪,一群大妖聚集在一起很让人不放心。   杨文初拍拍胸膛自己也是杨家子弟,要跟着小叔一起为人类的生命安全服务。   邱森森自然不愿意就自己一个被撇开,要跟上队伍的步伐。   天珟面对这一群人,怎么突然有种自己是带着一群小鸡仔外出溜达的老母鸡的感觉?   老母鸡带着小鸡仔们来到老鹰的地盘,一路直达A市。   宋逸阳从猫眼看到门外那群小鸡仔的时候,内心是拒绝开门的,这个小区不是号称管理最严谨的吗?!为什么门卫会脑子进水放这么一伙凶神恶煞进来?!   他蹑手蹑脚要回到屋内假装家里没人,就听到门被咚咚咚地敲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站在门口,还不开门,我就把门拆了!”   宋逸阳欲哭无泪地把门打开,将土匪迎进门来,“请,大哥大姐快请进……”今天他没收到老板的剧本啊,要怎么演?   邱森森一进门就冲进卧室,一口气就将床给掀开,从床下拿出落霜剑。   宋逸阳整个过程都是目瞪口呆的,妈的,居然掀了老子的床!妈的,啥时候在老子床下藏了赃物?   天珟接过阔别几千年的落霜剑,自她陨落之后,落霜剑就不知所踪了,等她重新凝聚了恢复意识之后,一直都呆在巫山村,反正她不可能重返战场,便也一直没有去寻找它。   如今,她总算找回落霜剑,可却再也感应不到剑灵的气息,她轻抚剑身,嗳声叹气,抚剑夜吟啸,月缺不改光,主亡则剑无灵,月缺魄易满,剑铸灵难复。   大家看到天珟拿到落霜剑却没有很高兴,反而一脸的哀伤,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了,难道是他们找错了?   天珟将落霜剑别在腰间,脸上恢复淡漠的神情,“走吧。”   “不能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本来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的宋逸阳。   天珟看他,“在下天珟,有何贵干?”   宋逸阳紧张地吞吞口水,“我的床……”   邱森森一拳砸裂木茶几,“什么床?”   宋逸阳被口水呛住,硬着头皮说道:“咳咳,我是看你骨骼清奇,相貌出众,不如来我们公司发展?肯定能大红!”   他为了把人留住,也是很拼的,老板一定要给他更好的资源,把他捧得大红大紫成为一线明星啊。   “你们公司?”天珟记得这人是在妖怪开的公司工作,而这伙妖怪就是给沧云当下手的。   一旁的杨景昱倒是灵机一动,他还在想着怎样接近这伙妖怪调查它们,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他拍拍杨文初的肩膀,“你去当这家公司的艺人。”   “啊?为什么啊?”   “你不是说要跟着我为人类的生命安全服务吗?”   杨文初:“这不好吧,万一我不小心太红了,那走大街上都要被人围着,一点都不自由。”   他只是找个借口跟着神尊过来玩儿的!   邱森森却兴奋地说:“我们可以去当明星吗?好耶!杨文初,我们弄个组合吧,就叫人妖之心!”   宋逸阳内心吐槽:“深井冰!我没问你们几个的意见!谁给你们这群土匪勇气,偷了老板的东西还敢跑来老板的公司当艺人的?还有人妖之心是什么鬼组合名字?注定一生黑!”   天珟想了想,落霜剑已经找回来,但却错过了登天梯,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次出现,那自己接下来大概就是回巫山村的石像那里,等下一次的时机。   而且去到神界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找到真相,唯一的魔族沧云,他是知道当初的事情经过,自己可以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机会从他嘴里挖出真相。   她点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   宋逸阳内心呐喊道:“我后悔了!可以拒绝吗?!”   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宋逸阳现在流的泪都是刚才脑袋进的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他在邱森森渗人的目光压力下,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打个电话,“Jason哥,我这边有两个朋友想进圈,能不能帮个忙?”   “哈?多大了?资质如何?以前是干什么的?”   宋逸阳扭头问邱森森:“你们几岁?以前干嘛的?”   “25,我是画手,他是、是抓妖的。”   宋逸阳:“……”   宋逸阳对手机继续说:“一男一女,都是25岁,资质……还可以,以前是……学生。”   “25才进圈,太老了,普通学生压根就没什么基础嘛,现在什么人都想混娱乐圈吗?你是在坑老哥我吗?”   “哥,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他完全是被逼的,对,就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的那种被逼的。   “这样吧,我让K仔接手一下,先看看哪个剧组能塞进去,先跑下龙套吧。”   “好好,谢谢Jason哥。”   邱森森表示对居然要去跑龙套这件事感到非常不满,“我们去跑龙套岂不是碾压男女主角十条街?”   杨文初虽然不乐意莫名其妙要进娱乐圈这件事,但也很抗拒做匹配不上自己颜值和能力的事,“就我这颜值,不当男主能说得过去吗?”   宋逸阳:“……”这俩,脸皮忒厚!   天珟不管他们是跑龙套还是直接演男女主角,拍案决定道:“就这样子。”   邱森森和杨文初虽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听天珟的话。   宋逸阳可算是看出来天珟就是这伙土匪的头头,掌握着话语权,说啥就是啥,是条大粗腿,需要抱紧!   进军娱乐圈这事决定下来后,几人就要在A市找个下榻的地方住下,宋逸阳立即热情地介绍了一个环境好出租价格便宜的小区。   宋逸阳笑容可掬地送走天珟他们,合上门就立即给老板助理打电话,把他们的行踪上报给老板,并成功获得老板的赞赏,许诺会给他提供大|片的资源。   天珟一行人并没有去宋逸阳介绍的那个小区,杨家的家族产业发展在A市也有点小市场,杨景昱打几通电话就找到能住的地方了。   他们来到市内某别墅小区,入住杨家关系网友情赞助提供的一栋三层别墅。   房间的分配,由天珟先挑了顶层的主卧,她本来倒是不用睡觉的,但现在要修复疗伤,到时就要陷入沉睡。   天珟先设下结界,正准备开始修养神魂疗伤,就听到敲门声,“师父,我能进来吗?”   她撤下结界,“进来。”   巫宝推开门,看到在地板上打坐状态的天珟,“我打扰到师父了吗?”   “无妨,你找我有什么事?”天珟示意他坐下来。   巫宝坐在天珟面前显得有些局促,腼腆地笑笑,从师父在他生死一线的紧迫状况下出现,再到A市来,就一直有很多的事和人,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他就是想和师父两人独处一会,说说话。   “没别的事,就是好几年没见到师父,有些、有些想你……”   “哟,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窗口坐着一个男人,语气酸溜溜的。 作者有话要说:  →_→ 请告诉我,要怎么卖萌,你们才会冒泡撒花?   ☆、021   沧云从窗口跳进房间里,耸耸肩道:“真是不好意思呀,我要打断下你们的情意绵绵。”   巫宝涨红着脸,既尴尬又恼怒地瞪向突然闯进来的沧云,“落霜剑本来就是我师父的,现在已经物归原主了,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沧云拍拍从窗口钻进来沾到的灰尘,“天珟,你这小徒弟管得可真多,他杵在这里,我们俩老情人怎么叙旧啊?”   天珟对巫宝说道:“巫宝,你先出去,有事明天再说。”   巫宝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天珟,“师父?”   沧云吹一声欢快的口哨,“小徒弟,要听师父的话哦。”   天珟的态度有些让巫宝难受,难道这个沧云真的跟她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让他避让的吗?   他沉默地离开天珟的房间。   天珟看向笑得贱兮兮的沧云,“说吧,你的目的。”   沧云一屁股坐下来,坐没坐相,一只手托着下巴,“我真的是来跟你叙旧的。”   天珟:“那你可以走了,我没有旧可以跟你叙。”   沧云抱怨道:“小石头,你真是越来越无情了,咱们老情人见面难道不应该是激情四射迫不及待地先来一发吗?怎么我都还没坐热地板就要赶我走了?”   天珟:“……”   “上次我有碎魂枪对上你赤手空拳,是有点不够公平,你现在手里不是有落霜剑了嘛,怎么反而对我没干劲了呢?说好的相爱相杀呢?真的不来一发?”   天珟:“……”   难怪神魔两族一直无法交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为压根无法正常交流啊!   天珟说:“你就那么想和我同归于尽?”   沧云朝她抛个媚眼,“当然不,我还得活着到神界去把神族那些乌龟王八蛋剁烂拿去喂狗呢,可不能陪你同年同日死。”   天珟有些诧异,“神界还有神族?”   “怎么,你不知道?”   “我以为神魔两族都灭族了……”   “魔族的确是被你害得差不多灭亡了,但想灭我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神族也死了不少,就剩下一些躲在神界里没再出来过。”   天珟陷入沉思,自己当初真的为了灭掉魔族做过什么不择手段无耻的事?不可能!神魔两族产生矛盾已久,大大小小的战役从未断过,自己从未动过那样的念头,她从不觉得自己需要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才能获得胜利。   沧云继续说道:“神魔最后的战役,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难道神界不需要你这个女战神了,把你派到哪座山头当个土地神,你在山旮旯里蹲太久,脑袋都不好使了?”   天珟抬眸看他一眼,没把自己陨落和记忆片段不齐全的事情说出来,“我没参与那场战役,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沧云啧啧称奇,“要不是被你骗过,我还真要信了你。小眼神那叫一个真情流露,比那些小妖精演得要精髓多了,有没有兴趣来当演员啊?能当影后哦!”   天珟:“……”   天珟下逐客令,“如果没别的事,那你可以走了。”   沧云俏皮地眨一下右眼,“真的不来一发?”   “正如你不想和我同归于尽,我也不想。”至少目前的情况下,她还不想动手。   “那真是可惜了,还以为能再和苍穹战神酣战三百回合,领略您当年的秋风扫落叶,霜凝匣中剑的风采呢。”   两人各怀不可告人的心思,都达成共识选择了按兵束甲,暂时握手言和。   直到到沧云离开,天珟都没搞清楚他的到访有何用意,扯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走了,真如他所说的只是叙旧吗?呵呵。   第二天一大早,杨文初和邱森森就赶去面试了,而杨景昱则拉上巫宝这个他认定的后继人,去调查A市的妖怪布局情况。   别墅里就只剩下天珟一人,她也没闲着,盘腿打坐在屋内屏息凝神,为受损的神魂灵魄进行修复。   天珟上下合掌置于胸前,两掌缓缓分开,掌心之间出现了一圈肉眼可见的银色光线,而光线衔接着的是迷你版天珟,只是小人天珟看起来有些过于通透虚幻,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它吹散了。   现在,她只能凝气注灵进行修复,那些光线就是她凝结的灵气,小人天珟在光线中横卧着缓慢地旋转,源源不断的灵气持续注入它的体内,但看起来依旧弱不禁风。   面对受损如此严重的神魂灵魄,天珟只能聚沙成塔,一点点修补。   时间流逝,天黑了后,外出的几个人都后脚紧跟着前脚一一回到别墅。   邱森森和杨文初今天去面试后成功成为了妖怪娱乐公司的艺人,完成了一系列的签约手续后,还留在公司里进行了简单的培训。   进军娱乐圈这一举动给她打开了新大门,她特兴奋地跑到杨景昱面前诉说在公司遇到哪些大明星,以后她可就是那些明星的同事了,想想都好激动。   杨景昱对娱乐圈什么明不明星一点兴趣都没有,对热情黏糊的邱森森更是无比地抗拒,忙拉着巫宝避开到一边去讨论今天的探查结果。   邱森森环顾一圈,全是没有娱乐情趣的男人。   她噔噔噔往三楼天珟的房间跑去,虽然女神看起来清心寡欲,但只要她开着八卦的友谊小船去邀请女神一起荡起双桨,女神一定不会拒绝她的。   邱森森敲门,“神尊大大?在吗?”   没有回应。   邱森森锲而不舍继续敲。   还是没有回应。   难道出去了吗?她试着拧一下门把手,打开门,探头进去瞅瞅,就看到天珟歪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吓了一大跳。   邱森森赶紧跑过去,蹲在天珟旁边,小心翼翼地戳一下天珟,“神尊大大,你是睡着了吗?”   不对!女神现在的样子很不对劲!   天珟身上一向齐整的衣服莫名地有些松散敞开,平常清冷禁欲的面容也有些诡异的粉红,色如凝霞,在邱森森戳她的时候,头歪了歪,露出修长纤细嫩白的脖子,显得异常的妩媚。   这样与平常判若两人的天珟,邱森森都看得有些……荡漾?   问题是,这是什么情况啊?邱森森以她多年观看影视小说的经验来分析。   第一种可能是中了传说中的□□,能给神族下□□的人存在吗?排除!   第二种可能是被人暗算被人欲行不轨……她这么想会不会被打死?可谁能暗算神尊呢?排除!   那就剩下第三种可能了,那就是神尊受伤后,身体虚弱,发烧了!也没谁说过神族不会发烧,对吧?   邱森森深觉自己污到一定的境界,刚才在瞎想什么呢?她需要一大包去污粉!   她一边把天珟抱到床上去,一边喃喃自语:“神族发烧,吃人类的退烧药管用吗?”   邱森森急忙忙地跑下去跟那些人说了天珟的情况后,然后在客厅找了一些感冒退烧药再返回天珟的房间。   巫宝拿走邱森森手里的药,对忧心忡忡的众人说:“师父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一个人去照顾就好了,人多反而影响她休息。”   巫宝站在天珟的床边,看到天珟一脸嫣红昏昏沉睡。   他想给师父测测体温,但没找到体温计。   他犹豫了一会,探手过去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提着的心因手心感觉到的体温稍稍放下。   他发现师父虽然在发烧,但并没有出汗,就像触摸到一块温热的玉石,细腻光滑,却并不冷冰冰。   原来师父也是这么温暖的,让他不禁有些眷恋,甚至不太愿意将手拿开。   一股积攒许多时日,压抑的情愫涌上心口,堵在巫宝的胸口,让他难受异常,他一声一声地呢喃着:“师父、天珟、师父、天珟……”   他忍不住想要去蹭蹭天珟的脸颊,好好地亲近亲近。   巫宝的头慢慢低下,就在要触到天珟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一根手指定住巫宝的头,天珟睁开眼,暗金眸光利刃般冷冽地刺向巫宝,“你活不耐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咦,我这两章很会制造悬念啊,快夸奖我!   ☆、022   天珟推开巫宝,从床上下来,抱臂在胸前,侧仰着头,鄙夷地看着他,“再让我发现,就把你脑袋割下来。”   巫宝被推开的瞬间是狼狈不堪的,自己小心隐藏恋慕的心思突然曝光在师父面前,还被如此厌弃地推开,十分的受伤难堪。   他几次艰难地张开口想辩解,但似乎又没什么可以辩解的,自己的确做了让师父厌恶的事……   天珟抬手用袖子擦擦脸,嫌弃地说:“差点沾了我一脸口水。”   巫宝:“……”   巫宝默默地抽出他那两把短剑,怒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假冒我师父?!我师父呢?!”   “天珟”翻个大白眼,掏掏耳朵,“这么烦的徒弟,真不知道是怎么忍得下来的。”   巫宝抿抿嘴,“你不说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天珟”耸耸肩,勾唇笑道:“我本来就没想走出去。”   她神情一变,脸色一沉,隐隐有些生气,“倒是你,可以滚出去了!”身形一晃来到巫宝的面前,伸手就将他推飞出房间,往楼下大厅坠落。   巫宝以为自己很快就砸到地板上,可是迟迟没有等到自己背部撞上实体的感觉,一直在不断地下坠,并且从身后弥漫出来的黑暗在慢慢吞噬着眼前的光线。   他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只能捞了一手空,眼睁睁地看着站在栏杆边的“天珟”消失在黑暗中。   “师父!”   巫宝惊叫一声,醒过来,不知何时他已经躺在地板上了,只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师父!杨景昱!杨文初!邱森森!有人在吗?!”   不管他怎么声嘶力竭地喊,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像个瞎子一样在黑暗中摸索,走了一段路,却什么都没碰到。   这也太奇怪了!他坠下的地方就是客厅的位置,为什么他会没碰到沙发茶几这些东西,甚至连墙壁也没碰到……   巫宝伸手从领口里摸出一个吊坠,打开吊坠,里面放着的是他采摘处理后的迷穀花,能比较长时间保留它的功能,霎时从吊坠里发出耀眼的光华。   借着迷穀花的光照,巫宝看清了自己所在地方的情况,什么都没有,只有被光华逼退的黑暗。   这是哪里?   巫宝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声喊:“有人吗?!师父!杨景昱!杨文初!邱森森!你们在哪?!”   “啪!”他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那个东西滚落到他的面前。   他蹲下来把它捡起来,是一个西红柿。   巫宝转身往砸过来西红柿的方向看去,突然前方一亮,他闭上刺痛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前站着许多人。   红灯红烛,大红的喜字,一片喜庆的气氛,是什么人在办喜事。   巫宝走过去拍拍一个男人的肩膀,“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他似乎并不知道有人向他问话,继续和身边的人聊天。   巫宝再去拍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实在是非常的古怪。   “新娘子来了!”人群涌动起来。   巫宝看向引起热闹的那位头戴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娇媚桃花应季开,迎风起舞待英才,红颜自有崔郎顾,霞帔凤冠梦里来。   巫宝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新娘子,“师父?”   天珟闻声而动,蹙眉道:“你是谁?”   巫宝急切地说:“我是巫宝啊,师父,你不记得我了?”   天珟侧头问身边的那个人,“你认识这个人吗?”   同样一身红色,英俊挺拔的新郎摇摇头,“没见过这个人,可能是来捣乱的。”   巫宝这才看清那个新郎的面容,居然是那个沧云!“怎么是你?!你究竟想做什么?!刚才冒充师父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沧云感到莫名其妙,问天珟:“他在说什么?”   天珟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来捣乱的。”   “那把他赶走吧,别耽误了吉时。”   沧云一声令下,几个壮汉走出来,巫宝试图施法逼退那些人,却释放不出任何的法术。   他们把巫宝架起来往外走,巫宝无法挣脱开,只能被牢牢地桎梏着带走推出门外。   巫宝被推摔倒在地上,他迅速爬起来,面前的场景却变了,没有婚宴,没有屋子,没有人群,没有师父和沧云。   “啪!”又是一颗西红柿砸在他身上。   他转头回身,一群村民站在他的身后,他们的身形在逐步拔高。   不对!巫宝惊恐地发现是他在不断地缩小直到七八岁时的模样。   村民们手里捏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纷纷向他投掷过来。   “打死小偷!滚出去!”   “打死他……”   西红柿,鸡蛋,石子等等一个接着一个砸在他的身上,他转身就跑,可是后面的人一直紧跟着他,怎么也甩不开……   天珟被沧云挽着手走进大堂,忽然有些迷惑,“我现在在做什么?”   沧云笑着答道:“在跟我拜堂成亲啊。”   天珟望着沧云温柔似水能把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的双眼,莫名觉得自己似乎不认识这人,脱口问道:“你是谁?”   没等沧云回答,她回头往后看,“刚刚是不是有人找我?”   沧云轻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刚刚没有人来过,你是不是太紧张?把我是谁都忘了?我是沧云,放轻松,婚礼很快就结束。”   天珟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牵动着拜堂,拜完堂就送进洞房,她坐在床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了。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沧云、沧云……是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沧云笑着问:“你在叫我吗?”   “……不是。”   沧云坐在她旁边,帮她把沉重的凤冠取下放到桌面,他轻抚着天珟披散开的黑亮乌发,“小石头,你真美……”   小石头?他是在喊她吗?天珟更加迷糊了。   沧云摘下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然后牵起天珟的左手,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戒指自动缩小,调整到适合的大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珟抬起手,看着手上这枚戒指,喃喃道:“好像在哪里见过它……”   “在哪里?”   “想不起来了。”   “你再仔细想想,不急,慢慢的……”   天珟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杂乱的画面不断地从她脑海中浮现,她努力地想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是她越有这个想法,画面的切换就越快越乱,最后就像化成了一片片的刀片在她脑海里风暴一样地旋转切割。   她抱住脑袋,痛苦地大声喊:“啊!停下来!”   “苍穹神君?”   天珟睁开眼,对上三目神疑惑担忧的眼神,“苍穹神君,为何要突然让我军停下来?”   上一刻的凤冠霞帔已被换上战袍铠甲,她环顾四周,皆是整装待发的天兵神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魔界。”   “魔界?魔门不开,我们如何进得魔界?”   “苍穹神君,您忘了您已经把魔门打开了吗?”   “我打开了魔门?”   “是的,您从魔尊沧云手里夺得幽冥戒,把魔门打开了。”   沧云?幽冥戒?   “那幽冥戒在何处?”   “属下不知。”   天珟陷入沉思,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三目神再次提醒道:“神君,我们就停留在这吗?若是被魔族发现我军的动向,恐怕这次进攻魔族将其一网打尽的计划就失败了。”   “让我再想想,我现在有些混乱。”   “神君!错过这次,很难再有下次机会了。”   “那便由你指挥遣兵调将,等我想明白再说。”   “是!”   神族大军在三目神的施号发令下重新行动前往魔界。   天珟从沉思中醒过来时,神族的大军已经抵达魔界开始屠杀毫无防备的魔族。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场压倒性的“神魔大战”。   “天珟!”浑身是血的沧云手持碎魂枪一路劈开挡路的神兵,向她冲过来。   天珟下意识要拔出落霜剑挡住,却摸了一手空,她腰上没有落霜剑。   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抽身欲往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长|枪捅穿自己的胸口。   沧云寒着脸,将碎魂枪从她体内拔|出来,甩掉枪|刃上鲜红的血液。   天珟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血红的窟窿不断地往外冒出血,很快就将自己染红了,她似乎又重新披上霞帔。   沧云决绝地对她说:“天珟!你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已经无话可说……   ☆、023   天珟睁开眼,晨曦洒进房间。   她有些纳闷,她怎么会在修复的时候睡着?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别墅里所有人都陷入昏迷的状态。   天珟拍拍躺在地板上的巫宝,没醒,睡在各自房间里的杨景昱、杨文初和邱森森,也一样。   会让人陷入昏迷状态的可能性太多,天珟一下子无法断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要用什么办法去破解。   她坐在大厅里沉思着,他们几个昨天是分开行动的,同时中招的可能性不高,而且如果是在外面中的招,为什么对方不采用更直接的方式将人掳走,而是让他们回到别墅集体昏迷?并且没有对全部陷入昏迷中的他们有所行动?   再结合自己莫名其妙地在修复过程中睡着这件事,天珟几乎可以肯定问题出在这栋别墅里了。   虽然她现在神识无法张开去探查,但与生俱来就对异常的危险气息很敏感,如果有什么妖魔鬼怪潜伏在屋内,她不可能毫无察觉,可是她就是没有感到屋内有何的异常。   天珟轻轻呼一口气,她真是不喜欢也不擅长和躲在暗处做出不明攻击的敌人打交道,有什么是不能打一架解决的?   失去神识感应的便利,天珟只好用落霜剑在自己手指头开个口子,将血滴在巫宝的额头上。   她将手按在巫宝的额头上,通过自己血液感受到那细微的波动。   那滴血顺着那股波动移动,显现出巫宝的头部向上连着的一条隐不可见丝状物,天珟伸手捏住它,“找到你了。”   天珟轻轻一扯,从天花板上掉落下一物,她伸手将它捏住,那是一只半个巴掌大毛绒绒的白色蜘蛛——织梦蛛。   抓到了罪魁祸首,切断它连着屋里几个人的蛛丝,过一会儿,大家都醒过来了。   天珟将猜测到的情况跟醒过来的人说一遍,然后把织梦蛛丢给杨景昱,说道:“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她将织梦蛛的审讯工作就交给了擅长和妖怪打交道的杨景昱。   织梦蛛,能够使人在入睡后陷进它织造的梦境中,妖气非常微弱几近为零,再加上体型这么小,很难被察觉到。   杨景昱把织梦蛛放到一个玻璃罐子里防止它逃跑了,先询问全部中招的人还记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杨文初挠挠头,“就跟平常一样睡了一觉,没什么区别啊。”   邱森森也点头附和,“我就记得做了个梦,但梦到什么,就想不起来了。”   杨景昱转头问从醒来就默默无语的巫宝,“那你呢?听神尊说你是躺在大厅里的,是怎么回事?”   巫宝抬头看了大家一眼,低头看着茶几上的织梦蛛,说:“我也一样,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你不是去照顾神尊吗?后来怎么躺在大厅里,按理说,也应该是回房睡觉后再中招的啊。”杨景昱不解地问。   巫宝回答:“我当时从师父房间出来后,想起手机落在大厅的沙发这里,然后想过来拿一下,接下来就不记得了。”   什么头绪都没问出来,杨景昱敲敲装着织梦蛛的玻璃罐,“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织梦蛛扭头缩成一团不理他。   杨景昱:“……”好想捏爆它啊。   邱森森却觉得大家小题大做了,挺身而出为一只小妖怪说话,“不过就是很普通的织梦蛛,让我们做个梦而已,反正平常也会经常做梦,有什么关系嘛?”   杨景昱皱眉提醒她,“如果不是神尊发现它的话,我们就会一直被困在它的梦境中醒不来,你知道后果会怎样吗?”   邱森森嘟着嘴,“老是把我们妖怪想得那么坏心眼,那我还是囚图呢,有吃过人么?”   “……”   杨景昱放弃跟邱森森争辩妖怪好坏的问题,转而问:“那你从它嘴里问出它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邱森森把织梦蛛从玻璃罐里倒出来,捧在手心里,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小白乖乖,能不能告诉姐姐为什么要……嗷!”   织梦蛛一口咬住邱森森的手指。   邱森森:“……”   她伤心地把织梦蛛重新放回罐子里。   一直静默不语的巫宝开口说道:“如果是有人要对付我们,也并不知道我们要住进这里,所以不可能在我们住进来之前就准备好圈套。而在我们住进来后来过的人只有沧云,他对我们一直存有敌意,要是在那个时候就把这织梦蛛带进屋内,完全是有可能的。”   并不知道沧云夜探别墅的众人十分惊愕,“诶?!他啥时候来过?!他来干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巫宝看一眼置身事外的天珟,当时他被“赶”出房间,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如何。   天珟回想一下那天晚上沧云跟她“叙旧”的过程,还真没发觉他有带什么奇奇怪怪的小妖怪进来。   她点点头肯定巫宝的分析,“嗯,应该是他带来的,我下次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闻到八卦气息的众人:“……”   其实我们更想知道当时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在深山野林遇到的那会杀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现在再见面却如此平静?这不科学啊!   天珟无视他们眼中对于八卦消息的渴望,拿起装织梦蛛的罐子收进乾坤袋里,待下次见到沧云再找他算账。   这时,听到邱森森房间里传出手机铃声响,她跑进去接听电话,对方是刚接手她和杨文初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催他们去公司接任务的。   邱森森和杨文初准备要出门去公司了,而杨景昱和巫宝的调查任务还只是刚开始,今天也理应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但巫宝私心觉得留天珟一人在家,那不是又给沧云可乘之机?   巫宝便对天珟说:“师父,我觉得沧云可能还会有后招,我们现在最好不要落单了,要不我们一起行动吧?”   天珟摇摇头,对去整个城市到处跑就为了调查哪里有多少个大小妖怪,那些大小妖怪都在干什么,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邱森森还没出门,听到巫宝这话,眼睛一亮,提议道:“神尊要不要跟我们去玩儿?我们经纪人说公司正在准备搞一个真人秀的竞技游戏节目,好像还在招人,我们去报名参加吧!”   天珟有些感兴趣,“竞技游戏?”   邱森森见自己成功引起了天珟的兴趣,就更加积极地鼓吹:“我看过第一季,看起来超好玩的。”她兴奋地向天珟介绍公司推出的这档名为《胜者为王》的游戏竞技真人秀节目。   这是一款全息真实模拟游戏,就是一共20名竞技者进到游戏仓里,在游戏地图里模拟出每一位竞技者,虚拟游戏空间里的他们和现实中几乎没什么差别,高矮胖瘦通通不会有所改变,体质能力也是一样水平的,除非是获得能改变体质能力的游戏技能。   竞技者进入游戏后会随机获得一样技能,并且在第一天拥有一次技能重选的机会。   20位竞技者通过在游戏里进行为期七天的竞技任务,胜出者就能获得一百万奖金。   在限定的游戏空间时间里,可以孤身作战,也可以拉帮结派互相合作,可以凭借自身的本领,也可以活学活用游戏附带的技能,通过各种途径去获得胜利。   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天珟想想,有点心动,然后还是拒绝了。   邱森森哀叫:“为什么不参加?我想跟你组队啊!”   天珟有些为难,“这种小游戏,我参加了不就等于欺负他们吗?”   邱森森:“……”   节目头号忠实粉丝邱森森解释道:“在虚拟游戏里,你只是一个虚拟人物,并不能使用现实中的能力,所以神魔人妖通通一个水平线的。神尊,求求你了,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梦想!”   此刻,她已经忘记自己要建立妖怪联盟的人生目标了。   在邱森森软磨硬泡差不多就要挂在身上甩不开的架势下,天珟终于还是同意去帮她完成这个“最大的梦想”。   天珟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看看自己和人类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进行竞技,会是什么样的情况,除了这个游戏外,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竞技游戏,是我打算开下一本的题材(其实我有好多个下一本的梗,不知道到时开哪个好),先在这里客串一下,等这本完结,就能开姐妹(兄弟)篇了。 这章有个小伏笔,好想剧透啊…… 织梦蛛,在人入睡后吐出蛛丝挂在人身上为其造梦,蛛丝网中囚,不知身在梦。——出自作者不负责任的的脑洞   ☆、024      天珟跟着邱森森和杨文初来到他们公司。   公司进出的艺人,时不时就有一两个是散发出妖怪气息的,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确算是妖怪聚集地,不愧是妖怪集团开的娱乐公司。   邱森森对她的经纪人介绍天珟,“卡哥,这是我朋友天珟,和我们一起报名参加胜者为王。”   卡哥第一眼看到天珟的时候,眼睛刷的一亮,这个女人颜值几乎可以碾压公司里所有的女艺人不说,气质也好独特,举手投足间攻气侧漏,老子要把她签了!老子要当最拉风的经纪人!   看到卡哥的眼神,邱森森马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说道:“卡哥,她只是来参加胜者为王的,你也不用费力游说,是绝对不会出道当艺人的。”   卡哥大大可惜了一顿,再转而训斥邱森森,“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让你参加这游戏,是想让你们俩在里面表现得出彩一些,多赚点镜头和观众缘为后面发展铺路,你把她也带去了,你觉得还有你们什么事儿?我不同意她参加游戏!”   “让她参加。”身后突然冒出一句。   卡哥正准备开喷,结果却看到是大老板大驾光临公司了,赶紧点头哈腰,“是,是,我马上就给她安排。”   天珟对上吴涯的目光,鸦王也去为魔族沧云效劳吗?   吴涯只是对她远远地点点头打个招呼,便走了。   卡哥却震惊了,从来高冷不可攀的大老板居然会毕恭毕敬地向别人点头致意?看来这女人不是普通人啊!   卡哥一改开始反对天珟参加游戏的态度,反而热情地给她介绍游戏的规则和小技巧,甚至还透露几个内部小道消息。   杨文初早就不耐烦这个见风使舵的经纪人,找了个理由便把他打发走。   天珟也不想听那些所谓的小技巧,“游戏本来就是自己摸索起来才有趣。”   “哎呀,小石头跟我英雄所见略同耶!”这个轻佻的语调,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杨文初和邱森森一见沧云,如遇天敌般连连后退三尺。   天珟掏出罐子丢给沧云,“你来得正好,你把织梦蛛放到别墅里究竟有何意图?”   沧云打开罐子,把织梦蛛放出来,织梦蛛往墙上吐一口丝,挂着荡走了。   “也没啥特别的意图,就是给你们托个好梦呗,怎样,你梦到我了没?”   胡扯!杨文初和邱森森虽然不太记得梦到什么了,但绝对不是好梦!还有,谁给你的贼胆,敢这么公然地调戏我们神尊大人?神尊,请啪啪啪打响他的脸!   天珟沉吟片刻,点点头,说:“好像有梦到你。”她隐约有点朦胧的印象,但具体不记得梦到什么了。   杨文初、邱森森:“……”我们的脸好痛!   沧云挤眉弄眼,促狭地含笑说:“难不成是春梦?”   邱森森:“……”昨晚她看到神尊卧倒在房间的情形……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天珟似乎已经习惯了沧云的调戏,也不恼火,认真地回道:“若是做关于你的梦,那大概是把你的头切下来吧。”   沧云:“……”   沧云不想被这块顽石气死,主动转移话题,“怎么突然有兴致来玩游戏?一点都不像你以往死板的风格啊。”   “无聊,随便玩玩。”   “我陪你呗。”   “不需要。”   “你冷酷,你无情,那我们就游戏里见啦~”   沧云径自丢下了“挑战书”,然后吹着口哨离开。   等沧云走远不见影后,邱森森抱怨道:“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玩耍了?突然杀出这么个BOSS,到时在游戏里怎么玩?”   天珟给邱森森提供一个发泄愤懑的渠道,“在游戏里不是人人平等吗?说不定你有机会杀掉他。”   不止邱森森,连杨文初都觉得这个提议好像不错,在现实里打不过他,不代表在游戏里弄不死这丫啊!   他们雄心壮志地摩拳擦掌,期待着游戏快点开始。   不过这个游戏可不是说开始就能开始的,首先,要筛选出参赛者,然后一系列的协议签订手续,再各种人体测试数值报告,因为这一季的模式改变,制作方还要就入选者进行分配阵营,确保两方阵营的势均力敌等等。   等到终于要开始的那一天,已经是两个星期后的事了。   今天,邱森森收到要去游戏工作室进行游戏开启仪式的通知消息,兴奋地活蹦乱跳,“胜者为王的游戏要开始了!”   杨文初赶紧去找巫宝给他的笔记,这两个星期巫宝也没闲着,抽空恶补第一季的节目给他们做了个笔记,关于各类任务的完成技巧,出现过的技能特点等等。   邱森森无情提醒杨文初,“笔记本是带不进游戏的。”   杨文初如梦初醒,“啊?我还没看过笔记!我现在恶补一下。”   巫宝扶额,这样的猪队友跟着师父,真的没问题吗?   天珟一贯的淡定,“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即可。”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游戏罢了。   当天珟、邱森森和杨文初来到胜者为王游戏基地的时候,参赛者基本都到齐了,包括他们并不愿意见到的沧云。   沧云一见到天珟,就走过来,“我们要不要联盟?”   天珟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不需要。”   沧云耸耸肩,“也许到了游戏里,你就会发现你有多需要我了。”   等沧云走开后,杨文初对天珟说:“神尊,拒绝他是对的,要是联盟的话,我们就不好对他下手了。”   邱森森和他握爪,“我们绝对能干翻他!”   天珟:“……”其实她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说沧云本身的能力,就说这公司是他那些妖怪手下开的,这游戏也是他们研发的,他怎么可能会输给别人?   所有参赛者都到更衣室里换上特定的服装,再由一个领队的人带到游戏舱室,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游戏舱。   所有人进到游戏舱都是双眼放光光,摸着游戏舱惊叹,“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全息游戏舱,好像科幻电影里的场景,好炫酷!”   “这可是全球独一无二最先进游戏的设备。”   每个人按照自己的序号,站到各自的游戏舱前,这时节目拍摄的飞行摄像头跟随主持人开始对准每个人,这是节目的自我介绍和宣言环节。   参赛者都激动高昂地对着话筒说出自己的挑战宣言,无一不是冲着胜利而去的。   轮到沧云的时候,他对着镜头说:“大家,我叫沧云,我参加第二季的胜者为王,是为了追随我的爱人,大家请看,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士就是我的挚爱。”   镜头随着沧云所指方向移去,对准了一脸冷漠毫无表情的天珟,“我是天珟,无聊来玩玩游戏,另外,我不认识他。”   镜头再切回到沧云那边,他西子捧心,“好无情,我更喜欢了,怎么办?”   围观观众:“……”看你脸长得够帅,原谅你没吃药!   一圈下来,20名参赛者的宣言和闹剧都已经结束,然后在研发方的指导协助下躺进游戏舱里。   等所有游戏舱都关上舱门后,主持人倒数:“五、四、三、二、一!游戏开始!”   每个人的游戏舱里开始播放游戏规则视频,每个人手上的手环可以接收系统信息,并且显示自己的生命条,如果不进食,或者受到一定的攻击,那么生命条就会缩短,低于一定值就会有生命危险,系统会开启一个小时的倒计时,如果生命条还没不上涨脱离危险区,那么就会被强制退出游戏。   当然,在游戏过程中,随时都可以点开手环,按下投降,也会被退出游戏。   另外,这一季的游戏规则大改,不同于第一季的个人战,在游戏的7天里,存活到最后并完成任务,那个人就获得最终的胜利。   现在是20位竞技者分成两个阵营,每个人在游戏开始后能随机抽取一样技能,但每个人都不知道其他人是属于哪个阵营的人,斗智斗勇,看哪个阵营的人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胜利阵营方每个人都能获得一百万奖金。   ……   游戏规则播放完毕后,终于到正式进入游戏的步骤。   游戏舱内光线一闪,天珟突觉异样,可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失去意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顺便做个小调查,大家会对关于这个游戏的文感兴趣吗?(现在还没写太多关于游戏的内容,可以看到后面后再回答我……233)   ☆、025   天珟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处在茂密树林里了,方圆几百米内只有她一个参赛者。   这根本不是什么全息虚拟游戏,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现实世界,只是这个世界是有别于人界、魔界、天界的小世界。   传说除了人魔天三界之外,还有三千个小世界,每个小世界都是独立存在的,有一些从未被他族涉足过,而有一些则已经被发现并找到进入的方法,很显然这里就是被沧云他们发现,并用游戏的方式连接人界和这里。   他们只是单纯地把这个小世界作为游戏场所那么简单吗?很显然,不可能!   这里有什么,沧云他们想从这里获得什么,天珟都觉得跟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单纯来体验游戏的。   她尝试聚气凝神,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个小世界的确有某种规则可以让神魔人妖处于同一水平线。   她点开一直在闪烁发出嘀嘀声的手环,弹出一个红色背景的投影窗口,她被分到红色烈焰阵营。   然后红色背景慢慢褪去颜色,恢复成普通的黑白色,这样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谁被分配到哪个阵营了。   投影窗口播放获得的技能介绍,“恭喜你获得‘沧云爱我不要停’的技能,使用此技能就会疯狂地向参赛者沧云发送爱的光波!这样,沧云就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天珟:“……”   “另外,在接下来的24小时倒计时间内,你可以选择随机获得新技能替换掉第一个技能,新技能则将成为你在游戏中的固定技能,不可再替换。”   天珟点了随机技能,“恭喜你获得‘和沧云双宿双|飞’……”   她直接把投影窗口关掉。   此时,她面前飞着一只金龟子,是节目拍摄用参赛者游戏过程的专人跟踪飞行摄像头。   天珟一巴掌将它拍飞嵌入树干里滋滋冒烟。   负责监看游戏过程并进行镜头剪切的妖怪工作人员们,各个都是面面相觑,幕后老板沧云给自己开的后门把女战神惹怒了……   幕前老板吴涯提醒道:“记得补充金龟子跟上她。”   这个小世界像是远古森林一样,树木高耸入天。   天珟打算跃上树顶看看周围的环境,结果发现自己跃不起来……真是个奇妙的小世界。   天珟拍拍需要好几个人才能合抱住笔直的树干,放弃尝试赤手攀爬的念头。   “嗨?”   天珟回头,是个文弱的眼镜男,他正想往天珟这边走过来,可是森林可是没路的,他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才来到天珟面前。   游戏只有开启的一个小时内是安全时间,这段时间内免疫敌人造成的伤害,但过了这段时间,如果被敌人攻击,生命条血空可就被淘汰了。   天珟的想法是,这里既然是现实小世界,那么就不存在所谓的免疫伤害时间,而要制造出这个假象,首先给参赛者灌输这个概念,然后将每个参赛者传送到的每个点距离周围的参赛者都会超过一个小时的路程,或者在游戏控制室监控参赛者的分布情况,通过任务或其他的方式直接隔绝了参赛者碰面的可能。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只遇到这么一个人。   眼镜男不好意思地扶扶眼镜,“进来游戏这么久,就只看到你一个人,要不要结伴?”   “你是哪个阵营?”   “红色烈焰,你呢?”   天珟叹气,“这游戏能换阵营吗?”   眼镜男:“……”是被嫌弃了呢?还是被嫌弃了呢?   就在这时,两人的手环都嘀嘀响起来。   眼镜男第一时间点开自己的手环,“任务来了!”   天珟跟着点开手环,“您的第一条任务是‘寻找沧云’……”   天珟想退出游戏了!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啦!您的第一条任务是‘寻找失落的伙伴’(1/5),请尽快和小伙伴会合。注意,不要误把敌方阵营的对手当成小伙伴了!”   天珟对眼镜男说:“你去找人。”   眼镜男:“那你呢?”   天珟:“等第二条任务。”   眼镜男:“……”   天珟的手环嘀嘀响,“友情提醒,如果不去完成第一条任务,那么你将可能接不到后面的任务,进而可能被淘汰,那么你们阵营获胜的几率将会大大降低。”   任务是强制性的,参赛者只能进不能退,防止出现参赛者不积极完成任务,在游戏里划水偷懒拖累他人的情况。   天珟这个寻人任务有点坑,因为就算你找到人了,你也没法判断对方是否真的是自己阵营的,不像她过往的经历,神族魔族分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出现被对方混进探子的情况。   估计整个游戏竞赛过程下来,都无时无刻处于互相猜疑的状态,可能会漏掉狡猾的敌人,也可能误伤队友。   真真假假分不清,这么设计游戏的意义在何处?单纯的好玩?考验参赛者的演技和心机?   这些都正好是天珟不擅长的,也许也是她需要去提升的能力?   不管如何,游戏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她负责开路,眼镜男跟在她的背后,她边走边说,“你大声喊人。”   “啊?那样要是引来敌人怎么办?”   “你怎么分辨是敌是友?”   “……不知道。”   “那就不要分辨,完成任务再说。”   “这样真的好吗?”   如果能用神力,她还能分辨真假,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相信,包括身边这个眼镜男。   “有人吗?喂!哈喽!有没有人咧?喔喔喔~”眼镜男卖力地制造噪音吸引人的注意。   喊话还是有用的,很快就吸引来了三男两女,他们各自都站得远远的,一脸戒备的神情看着周边的人。   眼镜男跟他们打招呼,“嗨,你们是哪个阵营的?”   一个平头壮实的男人说:“你们又是哪个阵营的?问别人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眼镜男有些为难,这要不要说出来?万一对面的这些人是敌对阵营的怎么办?   天珟站出来,“我是红色方的。”   几个人试探地互相看看,一个大|波浪卷的女人抱胸靠在树上,撇天珟一眼,“你怎么证明自己是红色方?难道你说是什么,我们就信了?”   “你们信不信,我也无所谓。”天珟耸耸肩,沧云在她面前的小动作太多,她不自觉地就学到了这个动作。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人,完成任务,点开手环查看任务,果然完成了,并显示出第二条任务。   “恭喜你找到小伙伴,接下来请完成第二条任务‘排除异己’,从存活中的所有参赛者选择其一淘汰,每人仅有一次投票机会。注意,只有被投超过5票,才能将其淘汰出赛,否则便没有被淘汰掉。当所有人都投票结束后,这个任务才算完成。”   任务下方显示了20个人的头像,只要点一下就能投票。   这个任务是强迫参赛者抱团,不能单枪匹马各自为营,这次是阵营战,而不是个人战。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找和自己同阵营的人了,眼镜男一个,至于刚出现的那几个人,“第二条任务,就看你们是否选择相信我的话。”   几人面面相觑,平头壮实男说道:“我的答案是,信不信你,我先不说出来,目前两方阵营的人都像一盘散沙,我再等等看。”   大|波浪|女点头,“我也一样。”   他们的想法是,如果现在表明态度,那么就是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而目前在场的人中肯定是两个阵营的都有,保持身份的神秘,就是最好的保命方式,不到关键时刻都不要暴露了。   至于这第二个任务,他们可以随便选一个人,也可以探探别人的口风再做决定。   剩下的两男一女,一个男的沉默不语地走了,小白脸男和网红脸女选择说出自己的阵营,和天珟是同一方的。   天珟叹气,怎么都是分配这样的队友……一定是沧云幕后暗箱操作的结果!   天珟认命地带着眼镜男、小白脸、网红脸野外求生。   “哎呀,走慢点啦,等等人家嘛!”   “你是不是网上那个XX主播?”   “是哒呀,你认识人家?”   “额,这虫子好恐怖的样子。”   “看过几次你的直播,挺喜欢你的。”   “哇哦,想不到能在游戏里遇到粉丝,镜头,镜头,这里,帮我们拍张合照哦!”   “啊!有蛇!救命!”   天珟:“……”   “神、神、天珟!我在这里!”   天珟看到杨文初远远地向她招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过来。   大家看到了不禁惊叹连连,这是正常人的速度吗?不是吧!   眼镜男停下对网红脸献媚,扶扶眼镜,对杨文初说道:“你获得的技能是‘疾走’吧?第一季里出现过。”   杨文初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觉得有这个技能,赢得比赛完全不是问题了!”   眼镜男很羡慕杨文初的技能,但还是忍不住说:“第一季获得疾走技能的那个人,还蛮早就被淘汰了。”   杨文初:“……”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自己挖此文游戏篇的坑有点大,关于这个游戏当时只是闪过念头,打算开游戏文的,现在客串女神这篇文,像游戏的规则啊玩法啊任务啊,我都还没想得很仔细,然后20个参赛者,要想的人设、技能有点多啊…… 自己挖的坑,流着眼泪也要跳下去! 另外,强烈推荐霉霉的blank space,今天循环听一整天,耳朵要怀 孕了!   ☆、026   对于自己获得这个人人羡慕的技能,杨文初解释道:“我获得这个疾走的技能后,就有个小型飞行器装一袋子肉送过来,一共10粒,只要吃一粒就能健步如飞两个小时。”   眼镜男分析说:“10粒,那就是20小时,比赛时间是7天,除去晚上的休息时间,白天有80多个小时,而晚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突发事件,你已经吃掉一粒了,只剩下18个小时的疾走技能。”   这么一计算下来,这技能的效用时间还蛮紧张的,让杨文初都有点小后悔那么早吃掉第一粒了。   杨文初趁那几个人不注意的时候,小声地对天珟说:“我怀疑这技能设定一定是抄袭了狌狌肉的功效,也就妖怪开的公司才会想到这个设定。”   有兽焉,其名狌狌,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食之善走。   天珟默然,不用怀疑了,肯定是狌狌肉,要给现实生活中的人特异功能,不用这种特殊方法,是没法做到的。   但天珟不打算把这里是现实世界的真|相告诉杨文初,破坏他对游戏的热情和兴趣。   目前以天珟为首的红色方已经集齐了5人,如果意见统一,那么就可以将参赛者淘汰掉一个了。   杨文初的建议就是,把沧云淘汰掉。   网红脸疑问,“他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开场时沧云的“大胆表白”让大家印象深刻,大家几乎都认定了沧云和天珟是一对儿来的,按理来说,不会自相残杀的。   除此之外,小白脸和眼镜男都觉得无法确定沧云是属于哪个阵营的,不能就这么把他淘汰了,万一是红色方的,那样岂不是自断手脚吗?   杨文初只好找天珟拉票,他可是知道内情的人,一个神族,一个魔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打得你死我活,没道理会在游戏里放过他。   按照天珟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投给沧云,只是留下的全是歪瓜裂枣,游戏就不好玩了吧?   杨文初连一个赞同他做法的人都没拉到,自己一个人恨恨地点了沧云的头像投了一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剩余的那些队友身上了。   但他还没等来新队友,就见到了他想淘汰的人了。   沧云远远地抛过来一个飞吻,天珟嫌弃地扭头,她不认识此人。   沧云也不在乎天珟的嫌弃脸,嘻嘻笑笑地跑过来,问:“你们是哪个阵营的?”   杨文初戒备地反问:“你想干嘛?!”   沧云一副刚看到杨文初的样子,惊奇地说:“原来小跟班你也在啊?”   杨文初:“……”他绝对是故意的!   沧云点开自己的手环,完成了第一个任务,“这第二个任务,有趣,你们打算投谁?”   大家有点小尴尬,没人说话,刚刚才讨论完关于要不要淘汰的人就是他。   天珟可没这种尴尬情绪,直接说:“你。”   大家:“……”喂!你这么耿直地说话真的没问题吗?   沧云却没表现出大家以为的愤怒或者难过,反而哈哈大笑,“就猜到肯定是我,毕竟我是最大的强敌,舍我其谁?”   大家:“……”喂!你一副大家快来投我的态度真的好吗?我们真的投了喔!   沧云继续说道:“我的技能是‘洞察’,可以查看你们所属的阵营,这里除了一个人之外,都是红色方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投我比较好。”   并没有人告知他这里的人是红色阵营方的,既然他能得知了,说明他真有这个技能,那么他所说的有一个不是红色阵营的,那也是真的!   瞬间大家都拉开跟身边人的距离,警惕地互相瞅着。   天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技能,但就他的身份而言,就算没有这个技能也极有可能走后门获知所有人的阵营。   天珟说:“那谁是蓝色寒冰的?”   沧云靠到天珟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挑逗地勾勾她的下巴,“美人儿亲我一个,我就告诉你。”   天珟鼓足一股力气,一个手肘撞到沧云的胸口上,逼退他,“随便你说不说。”   沧云捂着胸口,悲痛地说:“最毒妇人心,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你的真面目揭露了,你就是那个蓝色方的!”   天珟:“……”   大家:“!!!”   眼镜男、网红脸、小白脸跑到沧云的背后,妈呀,他们居然相信了这个女人,还跟着她走了那么久!他们是有多蠢啊?!   天珟叹气,这个沧云为什么要出来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他的一句话,她就不得不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是红色方的。   若是其他情况下,她或许还能无视这样的怀疑,但现在如果她不去证明自己,那么就会面临什么都没做,就会被投票淘汰出局。   游戏还没开始,就以这种形式被淘汰,天珟表示不能接受。   杨文初却是忠实的神尊拥护者,立即就跳出来指责沧云的险恶用心,“天珟绝对是红色方的,大家不要相信他!他肯定是蓝色的,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很显然,那几个人是宁愿相信有根有据的沧云的话,而不是杨文初这样空口无凭的。   天珟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只能拉沧云下水,“且算你的确有‘洞察’这样的技能,那你的确是知道了在场所有人的阵营,但我们这边都是红色的,而你是蓝色的,所以你就故意说我是蓝色方的,这样你就能让红色方的人投了我的票,然后你再让蓝方的人分别再投两名红方的人,这样蓝色就一下子淘汰掉三名红色阵营的人,胜券在握了。”   稍微有点智商和理智的眼镜男,点头赞同天珟的说法,“的确是存在这种可能性。”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不能直接投票……   网红脸抱着脑袋蹲下来,“天呐,杀了我吧,我智商不够用了!”   这是一个需要双商上线的真人竞技游戏。   天珟又提出一个新的方法:“还有一个可以避免误杀队友的方法。”   “什么方法?”   “投给不同的人,只要没有人被投五票,那么就没人被淘汰掉,虽然不能淘汰掉对手,但也不会被误导而淘汰掉己方的人,沧云你觉得呢?”天珟将这个问题抛给半路杀出来搅乱她慢慢聚拢红色阵营队友的计划。   沧云微微一笑,“挺好的,一开始就把你淘汰掉就不好玩了。”   天珟颔首,“我也觉得太早淘汰掉你会不好玩。”   大家:“……”你们这样子,是在相爱相杀呢?还是在高调秀恩爱?我们好慌啊!   他们继续一路前行,遇到的参赛者都把这个方法跟他们说一下,大部分人都觉得此方法可行,剩余小部分人坚持要淘汰别人的,也因为票数不够达不到淘汰的条件。   就这样,第二条任务以无人被淘汰而结束掉。   大家都直呼第二季这种阵营的玩法太吃脑力,不少人已经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   游戏已经进行了半天,很多人都表示感到饥饿,并且生命条正在缩短,所以,现在大家都忙着找吃的解决饥饿问题。   杨文初为了省技能,不得不跟大家一样慢腾腾地爬树采摘水果下水抓鱼。   忙完后,他带着战利品回来,累得躺在地上,“这游戏够逼真的,累死我了,看,都流汗了。”   回归大队伍的邱森森拿起杨文初的劳动成功,毫不客气地啃食起来,“所以才叫真人秀竞技游戏嘛。”   知道真|相的天珟看着头顶,她不说话。   邱森森问天珟,“你不吃吗?”   天珟摇摇头,虽然她因为小世界的压制力不能使用神力,但她本身就是神族的身躯,并不需要进食。   旁边的眼镜男眼睛一亮,“你难道是获得‘不饥’的技能?虽然这技能不是攻击技能,是蛮鸡肋的,但在野外求生的环境下,倒也挺|实用的。”   相比较“沧云爱我不要停”和“和沧云双宿双|飞”这两个技能,被人误以为是“不饥”也不错,正好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用进食。   靠坐在不远处树枝上闭目憩息的沧云,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想必是想到了他给天珟安排的那两个技能。   天珟拿起一个类似苹果一样的水果砸向那家伙,沧云眼睛也不睁,抬手就接住那个水果,放到嘴上咬下一大口,含糊地说:“这是掷果示爱?投我以木瓜,要不要报之以琼瑶。”   沧云向天珟投射过来一样什么东西,她将它接住,一看,是剑穗。   “当年没送出去的东西,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给你吧。”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剑穗,天珟早就把它扔到一边去了,可这是天蚕冰丝再用麒麟火浇淋整整百年后,再将它放入黄泉中洗涤千年的斩情穗,与万年前便已陨落的九天玄女佩剑上的剑穗,是一样的存在。   天珟有点挣扎,丢掉是肯定不行的,收下又觉得憋屈。   沧云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满不在乎地说道:“给出去的东西,你不要的话,那就扔了吧。”   天珟是肯定不会扔了,将其收拢放进口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  狌狌:兽,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食之善走。 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猿猴但长着一双白色的耳朵,既能匍伏爬行,又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名称是狌狌,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走得飞快。 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出现什么漏洞!毕竟我是蠢作者!智商也是不够用的!说到智商不够用,我就想起看了最近更新的hunter*2,艾玛,我看不懂很多地方怎么破?!智商跟不上富奸的!   ☆、027   第一天虽然因为阵营的问题产生了猜忌和防备,但也仅限于心理战,并没有出现激烈的争斗。   天黑了后,便各自开始寻一处地方歇息,即使明知这只是“虚拟游戏”,但大家对黑夜中的野林感到恐惧,基本都聚在一起。   天珟寻找到的这块地势稍高开阔干燥的地方,很快就挤满了20个人,有些拥挤得无处可安放脚。   沧云侧卧在一块平坦的石块上,他朝着天珟拍拍他胸前的位置,“我身边这里有位置哦,要不要过来。”   众人:“……”请不要当我们死了好么?   天珟已经学会怎么无视沧云,现在她就当没看到没听到他在说话,抬腿从他身上跨越过去往外面走去。   杨文初和邱森森都知道天珟不喜欢跟人挤在一起,并不去关注她的动向,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人群中,希望能通过一些人不经意的言谈举止暴露出他们的阵营。   天珟寻了一处离人群有段距离比较隐秘的地方,背靠着一棵大树,席地而坐。   一团小光晕起起落落地飘过来,天珟伸手接住它,它轻轻地落在她的指尖,一明一暗地发出光芒,慢慢的,更多的光晕不断地聚过来,荧光之森,很美。   “苍穹战神好雅致啊。”打破这片宁静的人,就不那么美了。   “这里不欢迎你。”   沧云倒是脸皮厚实,自顾自地就坐在了天珟的旁边,“别这样嘛,有美景有个伴一起共赏不是更好?”   天珟闭上眼睛憩息,拒绝理会他,从他身上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做你越搭理他,他就越来劲。   “你要睡觉?要不要我唱首安眠曲?”   然后他还真唱起来,“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宝贝快快睡……”   天珟睁开眼,眼露杀意,“……我们来打一架吧,谁输了谁滚远一点。”   沧云拔起一根狗尾巴草,晃了晃,“那你滚远了,我还是可以过去找你,跟现在也没差。”   天珟:“你就那么有自信打赢我?上次我差点就杀了你。”   沧云状似惋惜地叹口气,“哎,你真以为就你现在这半吊子水平能杀我吗?小石头。”   天珟胸口堵了一口血没吐出来。   “你真不打算把数千年前神魔之间的恩怨说与我听?”天珟一直以来从他口中得到的信息都是很含糊的,只能大概判断出魔族的灭族跟神族有关,尤其是跟她有关,但她就是没有这段记忆。   沧云抬首凌厉地盯着她,“你真的不记得了?”   “嗯。”   沧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那你自己去找出这个所谓的真|相。”   天珟看着沧云离开的背影,第一次交涉失败,要是她能找到白泽,哪里还用得着来问他。   算了,从他嘴里获知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第二天,天一亮,所有人的手环都滴滴作响,第三个任务来了。   “所有的参赛者,现在请你们自由组成5人单位的小组进行接下来的新任务。提醒,请谨慎挑选你的队友哦,第三个任务会出现强制淘汰环节。”   要自由组合小组已经是个小型炸弹了,没想到还有强制淘汰环节这个大型炸弹,把睡得蒙圈傻傻分不清自己是在游戏还是在现实的一群人给全炸醒了。   “什么鬼?!为什么要五五组队?现在谁是什么阵营的都不知道,做什么任务也不知道,万一被对方阵营的人拖后腿怎么办?”   “啊,强制淘汰,这么快,人家才不想第二天就被淘汰啦!”   “镜头,镜头,这里这里,把我拍得美一点。”   “嗷,我告诉你们,你们死定了!我一定会把你们淘汰掉的!”   “你TM算哪根葱啊?!”   不理智的人继续在那里发牢骚,理智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周围的人,挑选自己心目中的理想队友。   沧云和平头壮实男最受欢迎,很快他们身边都围了不少人,其次就是天珟,有杨文初、邱森森、眼镜男、网红脸和小白脸几个老队友,但人数已经超额了。   网红脸指着邱森森说:“你去别的队啦!”   邱森森不满,叉着腰问:“为什么我要去别的队?”   “我们几个昨天就是一组行动的,你突然冒出来,是打算插队吗?”   “我跟天珟本来就是一起的,怎么就是插队了?你才是插队进来的吧!”   “你、你!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说说她?!”   对于这样的争执,天珟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你们组一队,我去找别人。”   邱森森立即表示,“那我也跟你走。”   天珟说道:“你们在一起就不会出现被人暗算的情况,我进到别组找找看还有谁是红色方的。”   邱森森嘟嘟囔囔:“我跟那个网红八字不合……”   天珟叹气,点名杨文初,“你负责带队,把他们的关系处理融洽了。”她指指邱森森和网红脸。   她们俩互相瞅一眼,冷哼地撇开脸,杨文初擦汗,他是要当夹心饼干的节奏啊。   天珟走到人群里去寻找新队友。   她扫了一圈,还没组队的人,都是被嫌弃的歪瓜裂枣。   有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有个头发挑染得乱七八糟的女人在向她招手,天珟走过去。   “哟,一个人啊?要不要加入我们?”   天珟看看这个4人组合,一个甜美清纯的女孩甜甜地笑着向她打招呼,另外两个女的头挨着头在嘀咕。   “快看,12点钟方向,那个帅哥!我的菜!”   “长得帅有什么用,没钱也白瞎。”   “看来看去,还是那个沧云最帅,可惜有主了。”   “不怕,等我们赢了游戏奖金,就去把他包了!不过,他看起来很有气质,更像是一个金主,好想把他拿下!”   远处被女人估算身价的沧云打了个喷嚏,疑惑地看过来,笑嘻嘻地对天珟说:“你要不要过来我这边啊?”   嘀咕着的两个女人怨念地看向天珟,帅哥/金主眼中只有这个女人!   天珟拒绝沧云那个没有半点诚意的邀请,令彩发女另眼相看,“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高的觉悟,对嘛,谁说我们女人就比不过他们男人?我就要组个女人团赢给他们看看。”   天珟虽然赞同她说的,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但她拒绝沧云只是纯粹的不想过去被他三言两语噎得死去活来。   阴差阳错下,天珟就和这四个女人组了个娘子顶天立地军团,这个有点让人感到耻度有点低的名称是彩发女强行起的。   20个人分成4队组合后,第三条任务就发出来了。   “第三条任务‘食物争夺战’,我们在地图随机投放了100份能充饥一天的生命栗子,快去寻找将其拾取,先到者先得。”   “友情小提示,虽然吃别的东西有充饥感,但只有进食生命栗子才能阻止生命条的扣除哦。你们的生命条现在全部只剩3格了,一天不进食生命栗子将会扣除一格生命条,生命条低于等于2格就触发危险模式,会开启一个小时的倒计时,随时可能会被淘汰,快去寻找生命栗子吧!”   大家看自己的手环,果然,本来显示5格光块的,现在已经暗掉了2格。   100份食物,20个人,6天游戏时间,如果是平均分也只能撑5天,那么最后一天就所有人都被淘汰,这种情况无论是节目组还是参赛者,甚至观众,都不可能接受的。   那么必然会出现抢夺的情况,估算最好的情况就是3个人被淘汰掉,那么剩余的人就基本够分了。   但谁会愿意当这3个倒霉鬼?没有。   最坏的情况就是找不齐100份,数量有限的情况下,竞争更加激烈,或者有人使坏想趁机淘汰掉更多人,那么就不止是3个人被淘汰了。   还有所谓的强制淘汰环节在等着他们。   如果说第一天的阵营心理战只是试水,那么现在就是来真的了,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在今天这个任务里淘汰出局。   连天珟都有点发愁了,这个生命条,根本就不是按照实际的饥饿状况来计算的,所以她也必须去抢夺这个生命栗子。   每位参赛者都有节目工作者跟踪,人工操作台对参赛者的数据情况进行调动的,像杨文初的技能,也是工作者通过传送阵定向投放过去的狌狌肉。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加快一下剧情发展速度,早日完结。 (T﹏T)   ☆、028   手环里的任务信息会显示出生命栗子的数量变化情况0/100,当0逐渐向100靠拢,那就意味着剩余的生命栗子数量就更少更难找到。   天珟所在的那支小队,运气不好不坏,已经找到大半,可是接下来那一小半就越来越难找了。   天珟打开任务信息看了下,已经被找到了80多份,很有可能已经有大部分人放弃去寻找那一小部分,准备抢夺别人手上的。   她对彩发女说:“我们也准备准备吧。”   花痴|女问:“准备什么?”   “准备作战。”   小白兔微微抖了一下,“啊?要打架吗?不是找食物就行了吗?”   彩发女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妹子,这是竞技游戏节目,只是找人、找食物、找找找,那就不叫竞技改叫寻找之旅了。”   小白兔的脸更白了。   天珟在想,自己进这个队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就只有这个彩发的女人有比赛竞技的意识,另外三个完全是组团来观光的态度。   彩发女很显然也知道那几个女人的战斗力只有负五,直接略过她们,找天珟商量,“你打算怎么做?埋伏,直接抢?”   天珟回答:“等待。”   “哈?等什么?”   “等他们来抢。”   “……请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会有两组人来找我们的。”还有一组是杨文初邱森森他们几个,他们是肯定不会来抢她所在的这一组。   沧云带头的那组实力是最强的,如果只有她和沧云两个人,还有信心能跟他打个平手,但现在5V5,明显打不过。   至于另外一组乌合之众,好吧,虽然只是乌合,但也比这组娘子军团勉强要好一些。   天珟把几组的情况分析给大家听,并告知自己的计划,就是联合杨文初那一组的人把乌合之众组干掉。   花痴|女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联合大帅哥那一组?你们不是一对儿吗?”   天珟:“……不是。”   她的直觉告诉她,沧云肯定是蓝色方的,那一组的人也基本是蓝色方的,并不适合联合。   而且,相杀千万年的神魔两族的人搞联合,这画面也太诡异了,她选择拒绝出现在这一画面里。   彩发女的游戏技能是“定位”,可以用手环查看地图,地图上会显示出全部成员的位置,每使用一次就需要4个小时的冷却时间,不到必要时刻都不会轻易使用。   现在就是必要时刻了,彩发女打开手环投影,点击使用“定位”,立即在地图上显示出每个人头像,记下几组人的方位后,一行人就往杨文初邱森森那组方向赶去。   两组人会合后,一拍即合,再根据之前的地图显示,大概判断出乌合之众的移动方向,一个埋伏打击,把乌合之众全员拿下,从他们手里把生命栗子全夺过来。   本来,按下他们手环上的生命条清空按钮,那么就可以直接将他们全部淘汰出局了。   可是,大家都没忘记还有阵营这个最大的疑难题没有解决,这5个人中可能有己方的队友。   大家左右为难,是放人呢?还是“杀”人呢?   天珟走到他们五个人面前,紧紧地盯着他们的眼睛,挨个问:“你是哪个阵营的?”   每个人的回答,或红色方,或蓝色方,或各种争辩。   而天珟根据他们的回答和眼神,或直接按了死亡按钮,或放了该人。   一共3个人被按了死亡按钮送出游戏,留下了一男一女,矮个子大叔和学|生|妹。   杨文初问天珟,“你能分辨他们的阵营?”   天珟想了想,“凭喜好吧。”另外三个张嘴就骂人,不管是不是红色方的,天珟都不想继续看到他们。   “……”   把乌合之众组合干掉后,现在这里有12个人,那么肯定这里至少有两个是蓝色方的人。   彩发女、小白兔、拜金女、花痴|女都没有表露过自己所属的阵营,她们虽然战斗值不高,但还是挺懂得怎么保护自己的。   不管如何,这个任务就是最少要淘汰3个人,这样才能保证生命栗子差不多足够分给剩余的人。   现在他们手里一共58颗生命栗子,大概平均分给每个人后,除了天珟和彩发女差两颗,其余人都是差一颗,一共差14颗,接下来寻找过程中,自己寻找到的就归自己所有,如果有多的就可以分给缺少的人。   查了下任务信息,生命栗子的拾取情况是82/100,还剩18颗没被找到,他们必须赶在沧云组前找到其中的14颗。   剩下的越少,寻找的难度就愈加大,在这么一大|片林子里,寻找数量极少的并不显眼的小盒子,无异如同大海捞针。   在还差5颗的时候,他们遭遇到了沧云几人。   沧云扫视天珟身后那一大群人,“看来你收拢了不少人,可是不是有点多了?每个阵营可就10个人哦。”   天珟点点头,“既然都这样了,不如趁这次把人分清楚,如何?”   沧云并不赞同天珟的提议,“为什么要分清?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玩的吗?无间道大杂烩,多好玩!”   这时,沧云身后的平头男站出来提出自己的看法,“我也觉得分清阵营挺好的,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相信很多人都不喜欢现在这种需要无时无刻提防身边人的感觉吧?”   果然很多人都点头,这样小心翼翼,搞不清身边人是友是敌,真的很心累。   于是在平头男的主持下,红色方以天珟为首,蓝色方以他自己为首,本来蓝色方这个人应该是沧云,但他一句“我可没说自己一定是蓝色方的”拒绝当这个首,其余人各自按照自己的阵营选择站队。   天珟这边有:杨文初、邱森森、眼镜男、小白脸、网红脸、花痴|女、学|生|妹,一共8个人。   平头男那边则有:大|波浪|女、沉默男、爆炸头男、彩发女、小白兔、拜金女、矮个大叔,也是8个人。   “中间派”沧云满意地点头,“多么完美的分配,这样你们就势均力敌了。”   所有人:“……”你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姿态是几个意思?   花痴|女和拜金女抱头痛哭。   “呜呜呜,我们要分开了……”   “真是可惜了,我们那么谈得来。”   “我们是敌对阵营,再见之时,你会不会放过我?”   “放心吧,为了那一百万,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   友谊小船瞬间翻了。   任务三最终还剩2颗生命栗子没找到,天珟这边,她和学|生|妹都缺一颗,而蓝色方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天珟的想法就是,游戏还有好几天,中间肯定还会有人被淘汰出局的,到时接手他们的生命栗子,那就没问题了。   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每天都有一两名参赛者被淘汰掉,等到最后一天,各自都只剩5个人了。   沧云宣告结束独立自处,正式加入蓝色方。   蓝方的人内心几乎都是崩溃的,你早干嘛去了?!要你何用?!   手环发来最后一个任务信息。   “恭喜大家进入最后的决战——‘最后的晚餐’,节目为胜利方准备丰盛的晚餐,可惜邀请名额只有十人,这意味着输掉的那方阵营,将无法享用这顿晚餐,并与一百万的奖金失之交臂。”   “那么,想获得邀请名额的话,那就打败对方吧!在今天结束之前,最后存活人数最多的阵营获胜!另外,从现在开始公布两方阵营的人。”   “红方:XXX(天珟)、XXX(杨文初)、XXX(大|波浪|女)、XXX(眼镜男)、XXX(学|生|妹)”   “蓝方:XXX(沧云)、XXX(平头男)、XXX(沉默男)、XXX(小白兔)、XXX(邱森森)”   这个结果一出来,杨文初震惊地指着邱森森,“你居然是蓝色方的!”   邱森森愧疚地摸|摸鼻子,“哎,我也不想嘛……”   杨文初已经失去理智了,骂道:“你个叛徒!”   邱森森也怒了,“是我自己选的阵营吗?!游戏就这么分配了,我能跳槽吗?!”   “那你也不能瞒着我们啊!”   “不瞒着你们,难道我要说我是蓝色方的,快把我赶到那边吗?!”   两人争吵不断。   大|波浪|女走过来,扬扬下巴,“反正两边各有一个间谍,算是扯平了,各自归队吧。”   邱森森气哼哼地走了。   杨文初还在生气,看到天珟完全没什么表示,不禁问道:“天珟,你不生气那家伙吗?她背叛了我们耶!”   天珟风淡云轻地说:“我早就知道了。”   “额,你啥时候知道的?怎么不告诉我?”   “你们每次商量怎么弄死沧云的时候,她并不怎么积极。”   杨文初痛心疾首,自己居然完全没留意到邱森森的异常,从高中时期就已经掉进这个坑里爬不出来了吗?不对,不能怪自己太愚蠢,只是敌人太狡猾!   最后这个决战,并不是立即就开始的,节目方要求每个参赛者跟着自己的飞行摄像头前往指定位置,所有人被打乱在不同地点。   等所有人到达各自的位置后,手环才传来信息,宣布决战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咦,忽然发现李宇春有几首歌还不错听,比如下个路口见,咱们就下个星期见啦   ☆、029   天珟来到她的指定点,过了一会儿,就收到开始的通知。   这种时候,蓝色方彩发女的“定位”技能是最有用的,可惜她早就被淘汰了,倒是小白兔居然还存活着,跌破大家的眼镜。   如果她不是运气爆棚,那就只能用演技来解释了。   天珟认为是后者,小白兔的“弱”都是伪装出来的,迷惑大家的判断。   在之前,天珟早就跟队友商量好对策,如果被迫散开后,他们几个到时就避开对手,在约定的某个地点集合,他们几个除了杨文初有点能力,另外三个实力并不怎么样,而蓝色方几乎都是强敌,最好不要跟那些人单打独斗。   天珟根据自己被带过来走的路程和方向判断,距离那个地点有点远,她打算去找沧云,先干掉他,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计划是美好的,但这里压制了神力,无法感知敌人的方位,也不能神行千里缩地成寸,她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碰碰运气吧,以沧云的尿性来看,也许会主动来找她。   果然,沧云出现了。   他坐在树上,吹着口哨,看到天珟,“看样子,我们不谋而合了?”   天珟抿抿嘴,这家伙是在等她自投罗网?   沧云从树上一跃而下,“别紧张嘛,我不会偷袭你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   天珟默默无语地回答他一脸的“不相信”。   沧云对跟在两人身边的金龟子说:“把跟拍关掉半个小时。”   金龟子直接熄灭掉落到地上。   沧云走到天珟面前,“你应该知道这里并不是什么虚拟游戏世界,而是三千小世界的一个小世界吧?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的?”   天珟顺口问:“怎么找到的?”   沧云故弄玄虚地说:“这么重要的事,你觉得我随便告诉你吗?”   天珟转头欲走,“那算了。”   沧云跟在她的身后,说:“如果你拿出一点什么来作为交换的话,我也许就能告诉你。”   “你想要什么?”   “比如幽冥戒。”   “没有。”   “或者带我去神界。”   “……你要去神界做什么?”   “杀神。”   “……”   虽然天珟已经因为陨落被从神族手册上除名,但神族还是她的同胞,所以沧云哪来的理直气壮让她带他进神界杀害她的同胞?   沧云感叹道:“其实嘛,如果白泽那家伙还在,也许把他抓过来严刑拷打一番,说不定也能从它嘴里挖出来点什么方法。”   天珟心思一动,说:“白泽就在昆仑山,你可以去找它。”   “白泽不在昆仑山。”   “你手下那么多妖怪,还找不到白泽?”   沧云闻言噗嗤一笑,“它已经死了,我怎么找它?”   天珟蹙眉,“白泽死了?”   “几千年前的事,都快变成化石了。”   天珟疑问:“它是昆仑山神兽,怎么会死?”   昆仑山是祥瑞之地,不会被战火殃及的一块净土,白泽生活在那里怎么会死?   “本来嘛,它好好呆在昆仑山,就没它什么事的,偏偏神魔乱战的时候,它跑过来,就那零战斗力的属性,千里送人头了呗。”   天珟更加迷惑不解,“白泽是在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神魔的大战,它为什么要出现?”   沧云吐掉叼在嘴上的一根草,不耐烦地说:“谁知道,就跟你那小徒弟一样,一天到晚腻歪在你身边,像块狗皮膏药,别提多讨人烦。”   天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沧云,“白泽跟我认识?”她脑中只是知道白泽的存在,却没有见过它的印象。   沧云也看着她,眼神中充满探究,“我本来还有些怀疑你是在假装失忆,毕竟你演技一向很好,现在我倒是有点相信你真的失忆了,你连白泽都不记得?”   天珟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沧云长呼一口气,“既然它都死了,没印象就没印象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家伙。”   天珟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它应该还没死,之前它入过我梦,并为我疗伤。”这个沧云前科太多,不能太相信他的话,不过,或许他也并不知道白泽尚存人世,她找不到的白泽,他也许能找得到。   沧云有些不太愉快,“它入过你的梦?什么时候?”   “就是在我差点杀了你的那天。”   “……就不能说是两败俱伤?”   沧云暗忖,没想到白泽那家伙居然还是个心机表,平常装无辜就罢了,原来当初是假装死掉然后偷偷藏起来?当年就应该将它的“尸体”拖走,看它怎么装。   还有天珟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消失几千年,然后不记得他也不记得白泽?   但似乎又并不是全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一直表现出对神魔最后一役没有印象的态度,是真的与她无关,还是如同不记得他和白泽一样,也不记得这一战?   难道骗走幽冥戒打开魔界通道引入神族灭我魔族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   找出白泽!把真|相问出来!   天珟透露出白泽可能还在人世的信息,成功勾起了沧云的注意力,几千年前的事,不止是她一个蒙在鼓里,沧云也陷入了这个迷局。   即便他们是当事人,也不能知道其中的真|相,谁的话都不可信,只有找到知晓过去的白泽,才能解开这个迷局。   虽然在找白泽这件事上,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游戏里,他们还是敌对的。   沧云摆出开战的架势,“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也知道我打算怎么做,现在有小世界的压制作用,你我实力相当,我不占实力上的优势,这次就不让你了。”   天珟回答:“即使不在小世界里,也不需要你让着我。”   两人头一次用实实在在的拳脚功夫打斗,没有借用任何的神力和魔力。   天珟对此感觉还是蛮奇妙,并且不太习惯的,经常她想运起神力给自己加个速,发现只能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然后就挨了沧云一掌。   但作为身经百战的战神,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很快她就调整好状态,在避开沧云的一轮攻击之时,就地一滚,伸手拉住一根树藤,腾身而起,借力双|腿扫向沧云。   沧云向后弯腰躲避之际,她趁机朝他反扑过去,右掌化爪,瞄准他的喉咙这个弱点。   沧云见状便放弃迎面站直,顺势往后直接倒在地上,侧头避开天珟的锁喉爪。   天珟没抓到沧云的喉咙,贴着他的脖子插|进土里,抓了一手泥。   沧云趁机擒住天珟的手臂,借力而起,旋身转到天珟的背后,“差点就要被捏爆喉咙了,你对我真是狠心呐。”   因为你废话太多了!   天珟曲起没被擒住的手,一个手肘撞退沧云,脱身沧云的桎梏。   两人打得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找到他们了!在这里!”   杨文初和邱森森都出现了。   他们各自跑到对峙中的天珟和沧云的身后。   天珟对杨文初说:“我这里不需要你,你去配合其他人对付蓝色方的人。”   杨文初鬼鬼祟祟地贴到天珟的耳边说道:“我和邱森森是来干掉沧云的,我们是不是演得不错?他肯定想不到我们这是计中计。”   天珟看向邱森森,她站在沧云的身后眨眨眼暗示自己是内奸,一会会从背后偷袭沧云。   天珟:“……”这两个傻白甜。   沧云对天珟笑道:“没想到这只小妖怪对你还蛮忠诚的嘛。”   邱森森一脸蒙圈,什么意思?在场只有她是小妖怪。   天珟扶额,对邱森森说:“你过来吧。”   杨文初偷偷地扯天珟的衣角,“神尊?”   天珟无奈地摇摇头,沧云替她回答道:“我能听到你说的话。”   杨文初、邱森森:“……”   邱森森讪讪地走到天珟身边,瞪杨文初,“你是猪吗?”   “谁知道他能听得到,你不都没听到我说的话嘛!难道他有‘顺风耳’的技能?!”   天珟问邱森森,“你不是蓝色那边的人吗?这样叛变真的可以吗?”   邱森森十分哀伤地说:“你一点都不了解人家,人家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啦!”   然后下一秒,她就笑嘻嘻地说:“我的技能是‘转换’,就是有一次指定一个人转换阵营的机会,我一直憋着没用,就等着现在才用的,所以我也不算是叛变。”   邱森森使用技能“转换”,成功把自己从蓝色方转变成红色方的。   同时,所有人都立即收到关于邱森森阵营转换的通知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下子,优势就向红色方倾斜了。   对于杨文初和邱森森执意想要联合干掉沧云的想法,天珟觉得可以让他们试试,反正他们现在的水平线是一致的,不存在被碾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沧云也无所谓邱森森的“叛变”,以及这两人野心勃勃地想要干掉他,他朝他们俩勾勾手,“来吧,陪你们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  被人安利了《我的危险妻子》这部剧,于是,我沦陷了,很好看,我也要来安利你们。   ☆、030   杨文初和邱森森面面相觑,然后抱着莫大的期望看向天珟,希望她能给予他们信心。   天珟想起一句很流行的话,“做人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邱森森嘟囔:“可我不是做人的啊,应该说,做人妖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杨文初:“……你才是人妖。”   两人斗志昂扬地冲向沧云。   然后,一一被打飞回来。   杨文初躺在地上,悲壮地对天珟说:“我们的梦想能实现吗……”   邱森森接话,“我们是在做梦!”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搭着肩膀,一对难兄难妹,“神尊,这个前排太硬,就交给你解决了,我们俩去打后排!”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天珟:“……”   沧云笑得不可开支,“你现在怎么和这么逗比的人混在一块?这画风太美,我无法直视!”   说得好像自己就不是逗比一样。   天珟问:“还要不要继续?”继续刚刚那场被两个逗比突然冒出来打断的对拼。   “继续,来!”   两道身影又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不相上下……可能沧云更占上风一些。   因为他还能一直悠闲地每次堪堪避开要害就会耍一次嘴皮子,说明天珟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给他造成压力。   天珟有点受到打击,自己真的是几千年没怎么动手,已经退步变迟钝了吗?   这种打击,让她更想打败沧云来证明自己并没有退步至此。   她的攻击招式越来越凌厉,招招致命,终于让沧云闭上嘴认真对待起来了。   再一次撞击后,两人缠斗的身影分开对峙着,沧云吹吹有些垂落下来的额前发,“你对我下手也太狠了点吧?我都没那样子对你。”   天珟反问:“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和我认真地较量一番吗?你找到这个小世界,再做成游戏的样子,不可能只是为了赚钱那么简单,你把我引进来,不就是想借用小世界的压制力测试我们在这种条件下的差距吗?”   她是不擅长阴谋诡计,但不代表她愚笨无知,看不懂他的意图。   沧云诧异地拍掌,“我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居然就猜出来了,我的意图有这么明显吗?”   他的目的的确如天珟所说那样,就是为了测试的。   现在他就算杀上了神界,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手下的那些人的实力远远抵不住神族的一个法术。   到时用传送阵将神族的人传进这个小世界里,压制住他们的能力,就能瓮中捉鳖了。   天珟直言道:“你一直把要灭了神族的话挂在嘴边,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你要干什么了。”   沧云思考状地问:“那我岂不是要灭你口?”   天珟并不在乎他的威胁,“你想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去找也找不到神族的人告密,但你若想杀我,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是要跟你一块殉情么?”沧云挤眉弄眼地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天珟瞬间不想跟他一块死了。   天珟扬扬下巴,问:“那游戏怎么办?你还打算进行下去吗?”   “如果我让你,你会高兴吗?”   “不会。”   “那就打一场吧,也不用拼命到要杀到死,就看谁先按到对方手环的投降按钮。”   “可以。”   两人的打斗一直没打出一个结果来,倒是他们各自的手环隔一段时间就响起嘀嘀声,应该是有人被淘汰的通知。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他们两人的比拼还是没有结果。   沧云伸出手,“我们握手言和,怎样?”   天珟拍开他的手,“只有胜败,没有言和。”   沧云摇头叹气,“你怎么几千年如一日的不懂情调?本来可以一句‘憋动手,吻我’就可以解决的事,非要跟我争出个胜负才行?你是战神没错,可你别忘了自己还是个女的。”   天珟:“你的话太多,憋说话,受死!”   沧云:“……”   邱森森和杨文初坐在不远处,无聊的两人开始打起赌。   邱森森开赌:“我压十块钱,赌神尊会赢。”   “那我压一百块,你拿十块钱来侮辱神尊吗?”   “靠!奸诈!那我压一千块!”   “我压一万!”   “我压你妹!你有钱了不起是不是?!”   “……我没妹。”   “那我压你叔!”   “……无耻。”   沧云侧头,指指那边比正经打斗的人还闹腾的两人,“要不要让他们赢呢?”   天珟才不跟他废话,一言不发地继续一轮猛攻,让沧云无暇再叨叨。   进入战斗模式后,天珟便会完全屏蔽外界无关事物的干扰,她的专注度远比沧云的要高。   也许是沧云在这上面输给了天珟,也许是在打斗过程中,天珟逐渐找回感觉,也许是沧云演技高超有意让给天珟。   总之,一场眼花缭乱的打斗后,天珟抓|住了沧云的手环,按下投降按钮。   此时,沧云也抓|住了天珟的手环,可已经迟了一步。   他耸耸肩,“是我输了。”   天珟皱眉,不满地说:“你没认真比赛,你在让我。”   沧云噗嗤一笑,“还是当年的味道,输了觉得自己技不如我,不开心,赢了觉得是我在让你,也不高兴。”   天珟就是觉得他没有认真对待两人的对决,自己赢得不光彩,她想要的是更纯粹的武力胜负。   沧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珟,轻声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若是日后我们再次敌对,那个时候,我绝不会放水的。”   天珟的瞳孔一缩,紧盯着他。   下一瞬,沧云就又嬉皮笑脸起来,“哎呀,说得那么严肃,气氛都不对头了,等我把白泽揪出来问清楚,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啦!”   天珟表示她也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不管他们之间是如何的暗潮涌动,游戏终于宣布结束了,由红色烈焰方取得了游戏的胜利。   所有人“退出”游戏,回到现实世界。   吴涯作为官方代表,给从红色方的成员发出一封“最后的晚餐”邀请函,进行庆功宴。   在庆功宴结束后,每人将获得一百万奖金的支票。   这场游戏历时7天,终于告一段落了,而游戏的真人秀节目,则等剪辑完成后才会播出。   那群妖怪员工,必须好好审核沧云和天珟之间的对话内容,不适合公开出来的言论就通通剪掉了。   这档节目的后期制作效率还是挺快的,没过多久,节目就上线播出了。   天珟等人都坐在别墅电视机前,一起看节目,以巫宝和杨景昱最为期待,毕竟他们没去参加到这场游戏。   不知道是妖怪员工讨好幕后老板还是咋地,沧云的镜头特别多,连带着跟他扯上关系的天珟的镜头也多起来。   在第一天夜里,天珟避开众人,而沧云跟过来,两人在荧光之森里,明明在唇枪舌剑,却被处理得极其唯美。   起起落落的小光晕在他们身边飘荡着,他们互相看向对方的眼睛都是波光粼粼,流光暗转。   如果这不是熟悉的脸孔,连天珟看着都以为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在互诉衷情,更不要说其他观众了。   大家都在暧昧地看着她,果然这两人有奸|情!   但只有她才知道,当时双方都是在用充满杀气的眼神在看着对方。   巫宝只觉一阵阵的苦涩涌上胸口。   节目一播出,立即引起轰动,全新的游戏模式,以及每个队员因为个人表现而成功吸粉或者招黑的。   成功招黑的典型例子,就是邱森森,因为她“背叛”蓝色方,几乎是被攻击得最惨的那个人。   她的经纪人也打电话过来喷她:“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让你参加游戏是为了吸粉的,不是招黑的!搞叛变就会惹观众反感,你不懂吗?你是不是傻?!你这样还怎么出道?!”   邱森森翻个白眼,回道:“老娘现在不乐意出道了!你找谁玩就找谁去!”   她本来就是想着去玩玩的,没真的那么想当明星。   “你的签约还在公司,算你违约,赔款!”   “赔款是吧?你等着。”   邱森森挂掉电话,谄媚地对天珟说:“神尊,能不能帮我跟沧云说说,不要我的赔款?”   天珟:“你不是刚拿到游戏奖金了吗?足够赔了。”   邱森森:“……”你残酷你无情!   而天珟就是属于成功吸粉的,因为其突出的外貌和气质,或者游戏过程中杰出的表现。   有人甚至发帖求节目发上帝视角的拍摄,关于她那一段在刚进入游戏,查看完恶搞技能后,面无表情将摄像头拍烂出现雪花的过程,实在是太霸气了!   粉丝们开始不满足于节目里的镜头,想去关注他们女神的微博,扒女神更多的资料,可是完全找不到关于女神的任何私人资料。   天珟越是神秘,越是引起大家的关注,很多媒体开始致力于挖掘她的资料,却是怎么挖不出来。   他们当然挖不出来,因为天珟从巫山村出来就基本没在人前露过脸,等于人界没这个人的存在。   露脸的那几次,人也死得差不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人记得的。   天珟便没管这些事,每天就在别墅里修炼。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爆了一张照片,是少女版天珟。   天珟:“……”   她忘记还去了学校学画,因为基本都是和邱森森呆在画室里,所以直接忽略了“高中同学”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额,发现有个地方漏掉了邱森森的几句话,因为有时候写着写着会突然有后面的灵感,怕过后会忘记,就会先把后面的码出来后,再回头写前面的,于是就漏了前面的几句话,居然都没人说……   ☆、031   爆照的人号称是在学校偷拍的,然后开始冒出来一堆自称是天珟“高中同学”的人。   然而他们依旧没扒出天珟的任何资料,因为压根就没资料。   不过少女版天珟的照片确确实实地火了一把。   天珟修炼完,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沧云翘着二郎腿,将茶几上的葡萄一颗颗丢进嘴里。   杨文初坐得远远地瞪着他,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天珟从楼上走下来,对把别墅当成他自己家一样,自来熟的沧云,问:“你怎么来了?”   沧云抛给她一个媚眼,“你家就是我家嘛,别说得那么见外。”   “你不用修炼?”   两人首次大战,神魂所受创伤,她一直都在忙着修养,而沧云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到处晃悠。   “你这么关心我,你的小徒弟都快要酸死了,真的没关系吗?”沧云意有所指地说。   天珟侧头看到巫宝,一脸平静,毫无异样。   沧云又在胡说八道了。   沧云捏着一颗葡萄丢给天珟,“张嘴。”   天珟捏着那颗葡萄转身丢进垃圾桶里,“请不要再随便戏弄我。”不然能不能好好合作,真的很难说。   “真是一点都不配合。”沧云自己丢起一颗葡萄,然后张嘴接住,“那个节目播出后,你现在不是挺火吗,真不考虑来我们公司出道?保证你大红大紫哟。”   “没兴趣。”   “哦,那你高中照片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真的跑去学校里念书了。”   “你能开娱乐公司,我为什么不能去学校?”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那你不想出道,现在又那么多人在扒你的资料,要不要我帮忙清理掉这些信息?”   “随便你,反正对我没影响。”   天珟无法理解地问:“你就为了这事特地跑来问我?”   沧云神秘兮兮,“当然不是,还记得我们在游戏里说过什么吗?那个约定。”   天珟点头,“记得,所以呢?”   “我自然是来为我们的海誓山盟,找当年那段历史的见证人啊。”   八卦群众邱森森和杨文初竖起耳朵。   沧云指指那两个家伙,“我们到外面去说?”   邱森森、杨文初:可恶!吊人胃口就这么好玩是吧?!   天珟说:“没必要到外面去。”   邱森森、杨文初:神尊干得漂亮!   天珟继续说:“到我房间去吧。”   邱森森、杨文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神尊!   一进到天珟的房间,沧云就扑到床|上,摆出撩人的姿势,“你邀请人家到房间里来,想对人家干嘛?”   天珟:“……”她终于知道何为辣眼睛了。   她叹气,“能不能正经点。”   沧云大惊,“怎么失忆还连口味都变了,你以前就喜欢吃我这套啊!”   天珟忽然不想回忆起那段的记忆了。   沧云趴在床|上,对天珟说:“其实,我已经大概锁定对象了。”   “是谁?”   “你那个小徒弟。”   自从和沧云聊完关于白泽的事,天珟也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但她过去这么多年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到有神兽的气息,这才是奇怪之处。   她对上沧云的眼睛,“你觉得他不是人类?”   “他的确是人类,但也是白泽。”   天珟反驳,“这怎么可能?”   人类是人类,神兽是神兽,不可能两者皆是,就好像妖怪装得再像人类,本体还是妖怪。   “这就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了,不过白泽通万物之情,知万事,说不定它就是知道怎么变成|人类呢?”   这么一说,好像也能说得通。   天珟还是有疑惑,“可是他不像是认识我的样子。”   她无论怎么看巫宝,都认为他是当年那个被村民欺负的小男孩,和白泽挂不上半点勾。   沧云思索一会,说:“要么他的演技是超级影帝级别的,要么就是跟你一样,缺失了记忆,甚至比你的更严重些,全部记忆包括能力都没有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确认他是不是白泽?”   “三生石,只要看他的前生,那就能确定了。”   天珟斜他一眼,“三生石在冥界,你去?”   神魔人三界也不能说是完全的互不想通,冥界就是唯一的想通点,因为三界的神魔人死了,都可以去冥界,而活着的生命体是不能踏入冥界半步的。   所以除非是他们谁死了,才能去冥界取得三生石,然而不可能有谁愿意为了取三生石而去死的。   沧云耸耸肩,“我的灭神大业还没完成,怎么可能会死。”   天珟警惕地盯着他,“难道你想让我去?”   “你猜。”   “我猜,我死之前会拉上你垫背。”   “这就是缠|绵至死方休,比翼双|飞?你好污!”   天珟:“……”她表示跟不上他的想法。   沧云见天珟对他好不容易放下戒心,现在又起了防备之心,忙解释道:“我们去不了,就找别人去啊,世间那么多鬼,找一个帮个忙不就得了。”   “它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帮你?”   沧云摇头叹息天珟的“单纯”,“你以为鬼就无欲无求吗?只要能完成它们的心愿,它们就能为你所用,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今晚沧云说的话都好有道理,跟他以往辣耳朵以及带有强烈仇恨情感的画风不太一样啊。   天珟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   感觉到天珟异样的眼神,沧云骚气十足地甩甩头发,露出一个蜜|汁微笑,“怎么?发现自己更加崇拜爱慕我了吗?”   天珟:“……”好吧,是她的错觉,这货的画风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辣耳朵的风格。   接下来,就是他们合作寻找适合前往冥界将三生石带出来的鬼魂了。   然而,大多数的鬼魂并没听说过三生石,而小部分听说过的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一向嬉皮笑脸的沧云都有点愁了,“看来这事不好解决,要放弃吗?”   天珟摇头,“我一定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不想被某人一天到晚诋毁我。”   沧云假装看风景,什么都没听到。   半响之后,沧云说道:“这样到处找不是办法,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一个知道三生石并带出来的鬼魂?我们发布悬赏令吧。”   他们一直都是在天珟住的那栋别墅里进行关于三生石的讨论。   天珟从不刻意隐瞒什么事情。   很快就被喜欢吃瓜围观的杨文初邱森森两人知晓她和沧云在找三生石这件事。   “三生石?不是传说在奈何桥旁边的三生石上刻上两人的名字后,就能缘定三生吗?你们找这个干嘛?”   这是杨文初对三生石的认知。   邱森森看杨文初的眼神像是看到智障一样,“当然是为了刻上名字啊,难道是拿来当镇纸吗?”   沧云一把搂住天珟的肩膀,笑着说:“没错,千言万语无尽处,请到深处自然浓,我们当然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他深情款款地与天珟对视,“哈尼,宝贝,对不对?”   天珟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怀疑巫宝是白泽,要三生石来找出巫宝的前生,便随便沧云瞎扯淡。   邱森森和杨文初齐齐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   而一直充当透明人的杨景昱默默地起身离开,他还是去找巫宝探讨人生比较好一点。   话说最近巫宝怎么老躲在房间里不出来?难道他……早就不能忍受这个沧云的腔调?所以早早就避开了?   沧云把悬赏令在鬼魂圈子里发出去之后,一直没有符合条件的鬼魂来接任务。   天珟甚至都在想有什么别的办法,或者单刀直入找巫宝说说看?   沧云立即否决掉她的提议,如果他是刻意隐瞒的,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承认,如果他真的失忆了,那么说了也没用。   所以他们只能等。   天珟活了那么久,早已习惯在漫长的生命中等待时光的流逝,只要能等到结果,等多久都可以。   这个等待没有等太久。   这天,天珟一结束修炼从房间出来,杨文初就大声喊:“靠!哪里跑来的恶鬼,本大|爷来超度你!”   “卧|槽!这死鬼太猛了!小叔!救命!”   “砰砰砰!”   天珟一跃而下,挡住散发着黑气的鬼爪,“来领三生石悬赏的?”   闻言,鬼爪缩回去,这个恶鬼是个全身被黑色怨气笼罩着面容模糊的女鬼,“你就是要找三生石的人?”   天珟点头,“你把三生石取来,我可以用一件宝物与你交换。”   “我不要宝物。”   “你想要什么?如果我能提供,都没问题。”   “两颗人头,还有找到我的尸骨。”   这个要求,天珟能完成,但是,她并不想卷入人鬼恩怨之中,成为其中的杀人工具,背负上他人性命。   “你现在的能力,想弄死两个人还不容易吗?为何要我动手?”   女鬼身上的怨气突然暴涨,鬼哭狼嚎地尖声叫喊:“那两个贱人!我要杀了他们!”   鬼风鼓鼓,掀翻了屋内的物什,杨文初按住也要被掀飞的沙发,“不要随便在别人家搞破坏啊!”   女鬼冷静下来,阴森森地说:“那两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我无法近身,不然我早就杀了他们,还哪里需要你们来动手。”   天珟提议:“那我们帮你破了他们法术,你自己动手,可否?”   “那当然好!”   天珟点头,“那你把三生石取来,我们就去帮你的忙。”   女鬼大声喊:“不行!你们先得完成我的要求,我再去帮你把三生石取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把LOL卸载了 今天,我又重新安装上了……   ☆、032   女鬼的情绪很激动,坚持要完成她提出的条件,才会帮天珟他们取来三生石。   天珟倒不在乎哪个在先哪个在后,只是问:“你保证能取得到三生石?”   “绝对!大家都以为三生石在黄泉路上忘川河的奈何桥头,其实那块石头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那些脑子进水的死鬼搞浪漫传言刻了名字就能三生三世都在一起。”   “你知道真正的三生石在哪?”   “真正的三生石是在忘川河中,但具体|位置除了我没几个鬼知道。”女鬼说道。   天珟便点点头,同意帮她完成心愿在前。   苍云知道后,无奈地说:“你怎么就容易信她的话,万一我们帮她完成了,她跑回冥界就不出来,能拿她怎么办?”   天珟回头看他,“那你能找到别的知道三生石在哪,能把它取来的鬼魂吗?”   沧云语塞,好吧,他暂时是还找不到。   天珟的看法就是:“反正她需要完成的事情也不是很难的样子,试试也无妨。”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就是要去行动,本来是沧云和天珟两人的事,但别墅里无所事事的吃瓜群众表示也想参与一脚。   巫宝和杨景昱的妖怪调查也进行得差不多了,上次游戏就没参加,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跟上大队伍。   于是,一大伙人就跟组织观光旅行团那样全体出动了。   根据女鬼提供的信息,他们一行人来到A市辖下的一个小镇。   此时还是大白天,女鬼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等待夜幕降临。   天珟见有那么多人跟着,那点小事就让这些兴致勃勃的人去做好了,“你们去查那两个人和女鬼的事,包括他们是用的什么方法让女鬼不得近身的。”   说完,她觉得这样自己似乎有点当甩手掌柜的嫌疑,便补充道:“这个机会不错,能考验一下大家的综合能力水平。”   杨景昱跟着点点头,“巫宝,文初,你们俩最是缺乏实战,这次就由你们俩负责完成这件事,我就跟着你们,但不会插手帮你们。”   杨文初哀嚎:“怎么突然一言不合就布置作业啊?就不能让我当个安静的围观群众?”   邱森森也很不满,“每一次、每一次都把我排除在外是几个意思?!我不管,我也要去。”   反正天珟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去解决,至于谁去谁不去,他们自己协商。   她往房间里走去,沧云跟在她身后也进了房间,还把门关上。   前段时期沧云时不时出现在别墅,一直厚颜无耻地经常呆在天珟房间里,大家已经默认他们是一对初见相杀再见相爱的热恋期情侣。   所以对此也没一开始的惊讶,早已见怪不怪了。   巫宝的眼神随着房门的关闭,又暗了暗。   进门后,沧云“噗嗤”一笑,见天珟盯着他,“每次遇到这种琐碎的事情,你就想办法偷懒。”   天珟回答:“我没有偷懒,我要修炼,你可以出去了。”   她抓着门把要拉开门请他出去。   沧云旋身一转,手臂按住门,将天珟困在门与他之间,他低着头与天珟对视,“双修可事半功倍,苍穹女神愿与我双修否?”   天珟与他对望许久,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现在年龄多少?怎么还有发|情期?”   沧云:“……”说好的壁咚必现的娇羞脸呢?还有发|情期是什么鬼?!   沧云没打算离开,就找了张椅子坐下,“反正事情就让那几个人去解决,我嘛,就跟着你也偷个懒。”   天珟提醒他:“我要修炼,不是偷懒。”   两人各说各话,经常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却又异常和谐。   而被派去进行综合大“考验”的几人,巫宝闷闷不乐,杨景昱自动屏蔽,杨文初垂头丧气,邱森森强烈抗议。   杨景昱开车来到了目的地,他把车停在路边,“接下来你们自己行动,遇到事也得自己想办法。”   杨文初知道自己小叔一向说到做到,认命地跟在巫宝身后。   邱森森最后一个下车。   下车前,她问杨景昱:“真的不能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来相处吗?”   杨景昱:“人妖殊途。”   邱森森静默一会,憋了一大口气,怒吼回去:“你搞种族歧视!泰国那么多的人妖你怎么不去收拾!”   说完,她“嘣”地摔上车门跟上杨文初和巫宝。   杨文初看到一脸臭烘烘的邱森森,“又跟我小叔吵架了?你没事干嘛……”   邱森森冷着脸打断他的话,“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这个人!”   杨文初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摸|摸鼻子,成也小叔,败也小叔?   杨文初只好去找巫宝,“大兄弟,接下来要怎么做?”   没有回应。   杨文初推推巫宝,巫宝回头,“有事?”   杨文初狐疑地看着巫宝,“有事的是你吧,最近干嘛感觉你怪怪的,咋啦?”   巫宝回头,淡淡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   杨文初揽住巫宝的肩膀,“我也挺迷茫的,家里希望我跟着小叔混的抓妖道,可我好像真的不太擅长这一行,前阵子还莫名其妙被拉去出道当明星,我都以为人生要转变了,结果突然又稀里糊涂地解约,现在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先把这次的事情搞定了,再去想别的吧。”巫宝将话题从感叹人生迷茫重新拉回到主题上。   “哦,那个女鬼说要去找赵、赵那个谁来着?”   “马有隆和赵唯夫妇。”   “对对,女鬼也没法提供照片,只说了是住在这个小区里,要怎么找?”   巫宝指了下门卫,“你去打探消息,把住在哪栋几号房问出来,最好把电话拿到。”   杨文初“诶”一声,吃惊,“我去打探?”   “你不是在公司培训过怎么演戏吗?现在就是用武之时。”   杨文初犹豫了,“可是我就随便培训了几个小时,完全没学到什么演技啊!”   一旁的邱森森鄙夷之,“不行就让我来。”   杨文初被噎了下,梗着脖子说:“我上就我上,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不行!”   杨文初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门卫那里走去,编了一个千里来寻亲的故事,好不容易才把消息给套到手。   他骄傲地跑回来炫耀自己的成果,“他们就住在X栋X号房,电话也拿到手了,今晚我们就可以去把他们把女鬼的尸骨埋到哪问出来了。”   巫宝沉思一会,说:“不,我们先调查一下他们的事,最好是能把他们怎么杀的人查出来。”   杨文初一听到还要干这么麻烦的事,顿时不解,“哈?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绑起来问,就好像之前那个宋逸阳一样,不就得了吗?”   巫宝对他解释不能如此行动的原因,“你忘记那个女鬼说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女鬼无法近身吗?肯定背后有人有能力保护他们。这种事他们不会轻易把真|相告诉我们的,我们贸贸然出手会打草惊蛇,万一我们被反咬一口,或者让人跑掉,就得不偿失了。”   巫宝最后再加一句,“记住,这次只有我们几个人,不要想着有你小叔和我师父会帮忙,不要习惯性依赖他们。”   “……好吧。”   一下子从跟在强者背后转变为自己站在强者前面,多多少少是有些不适应的。   不过还好强者会一直站在身后看着自己,若是自己真的走到困境,强者也不会置之不顾的。   自己要成长,但安全感也会伴随左右。   紧接着,他们就开始着手调查马有隆夫妇,这个调查说难不难,说容易也真不容易。   首先,没有谁比女鬼更清楚了解这对夫妇的事情,所以他们要等到晚上,从女鬼嘴里获得有用信息。   其次,就是女鬼也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他们背后是什么人在保护他们。   而那个人的能力又达到什么水平,这个需要长期跟踪这对夫妇的行踪,看他们跟什么特殊的人接触。   总体而言,这次的“考验”都不会太容易完成。   杨文初和邱森森更是表示,还不如打一架来得方便快捷简单,调查以及挖掘线索对他们来说太吃力了。   巫宝对此回应道:“所以,这是对你们的考验,当你们遇到不能用武力解决事情的时候,要怎么做。”   杨文初、邱森森齐声说:“你说,我们来做,绝对听从指挥。”   巫宝:“……”   巫宝叹气,“那这样,我们分工合作,文初你负责收集他们的资料,森森你看能不能让‘小白泽’帮忙?我就制定一下后续的一些计划,还有到时可能会排的上用场的符纸和法阵。”   “收到!”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郭嘉内忧外患的,我几乎都把时间花在去支持郭嘉了(其实就是去论坛开启嘴炮模式了←_←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这么多),这章是今天(还是昨天?)爆肝熬夜码出来的,没办法,码字速度太低了。   ☆、033   三人分工合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夜晚降临,巫宝用召魂令把女鬼召来。   女鬼一出现就问:“查得怎样了?”   巫宝说道:“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忙,将你和马有隆、赵唯的相关事件说清楚,让我们好知道怎么下手。”   女鬼眼前几个人,“怎么就你们三个?!”   巫宝点头,“嗯,虽然我们不是能力最强的,但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而且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师父会出手相助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女鬼虽有些嫌弃,但也勉强接受了,“反正你们完成不了我的要求,那我也不会取来三生石,公平交易。”   女鬼又环顾四周一番,突然爆发出一股怨气,鬼声尖叫,“那两个贱人就住在这里!我要去杀了他们!”   就在巫宝几人猝不及防的时刻,女鬼突然暴走,一团黑雾就飞起来往马有隆和赵唯所住的小区位置而去。   “遭了!”杨文初大喊,“她要擅自行动!”   巫宝淡定地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女鬼说过的她无法靠近那两个人的身边,不然她早就自己解决这些恩怨了,哪里还用得找他们帮忙?   果然不出巫宝所料,包裹这女鬼的那团黑雾就恹恹地飘了回来。   她恶狠狠地啐一口,“那两个贱人,身上的法宝还是几十年如一日地坚牢,你们快想办法破了他们的护身宝物!”   巫宝安抚情绪不稳的女鬼,“像你这么厉害的鬼,他们肯定是下了大工夫做的法宝,我们若是轻举妄动,让他们察觉我们的意图,万一跑出国外躲起来,那我们就不好找他们了,所以我们要制定万无一失的方法解决他们。”   杨文初和邱森森默默地给巫宝点赞。   女鬼想了下,好像有点道理,“你说得对,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你和他们之间是什么恩怨,最好能把你记得的事情都一一述说,这样我们才能帮到你。”   女鬼幽幽一叹,把这段恩怨阐述给他们听。   原来她是马有隆的妻子,在二十年前,一家人搬到A市来。   本来这只是一个和睦的普通家庭,只是丈夫马有隆后来生意做得不错了,就开始有不少女人往他身上贴。   开始她也不以为意,坚信丈夫的为人,绝对不会和那些女人勾搭到一块。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傻太天真了。   赵唯挺着一个大肚子来到她的面前让她离开马有隆,她去质问丈夫,丈夫的沉默不语,最后掏出了一张离婚纸。   她开始是震惊、无法置信、难以接受这一事实,她尝试过原谅马有隆的出轨,要挽留他,但得到的回应皆是无情地拒绝。   她后来也死心了,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如何能留得住他。   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她无义。   她提出这个家里的资产全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马有隆也是靠这些资金才有今天的,而且这是马有隆对不起她在先,自己选择离开这个家的。   所以他别想带走这些财产,只能获得这套房子,还有他名下的小车。   赵唯就是看上马有隆的钱财才投怀送抱的,如何能答应这个对她极其不利的条件。   马有隆也觉得那些钱理应属于自己的,让他净身出户,绝对不行!   于是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就合谋把女鬼杀了。   女鬼只记得在和马有隆谈判协议的时候,喝了一杯水后就失去知觉,恢复意识后就已经是现在这个鬼样了。   所以他们是怎么杀的她,将她的尸身藏在哪里,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无法投胎转世为人,甚至为什么她找到他们后却无法靠近他们,她通通都不知道。   她几十年受尽怨气折磨,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永远只能活在记忆的怨恨中沉沦起伏,不报得此怨,难以解脱。   听完女鬼的阐述,邱森森咬牙切齿,“这两人简直可恨之极!狗男女勾搭成奸,谋财不成就害人性命!气死老娘了!我要去吃了他们!”   杨文初拉住激动愤慨的邱森森,“冷静点啊亲,虽然你是个妖怪,但也是有身份证在籍的妖怪,不能随便杀人!”   巫宝不管他们的闹腾,问女鬼:“没人发现你‘不见’了吗?”   女鬼摇摇头,“我恢复意识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那两个贱人是怎么解决的这事,周围的人好像都以为我不想把钱分给马有隆,把家里的钱全部卷走跑了,再后来就没人再提及我的事。”   邱森森骂道:“那两个人简直太臭不要脸了!难道就没人发现他们的恶行吗?”   “只要他们做得足够隐秘,或者再收买一些人走特殊渠道偷偷进行财产的转移,会被发现的可能性很低,而且这件事已经过了二十年,很难再找到证据。”   好不容易被劝阻住的邱森森,又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要去吃人了。   杨文初无力吐槽,“姐姐,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   邱森森冷哼一声,“姐姐我今天心情不好!”   杨文初:“……心情不好就要吃人吗?”   邱森森斜睨他一眼,“你懂什么,只有女人才能懂女人的苦,我这叫感同身受!”   “行行行,你心情不好你有理。”   巫宝对女鬼说:“你还能找到二十年前的邻居吗?”若是有旧识,能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也是好的。   时间太久远,小城镇早就发展起来,矮房民居全被高楼大厦代替,以前的邻居都不知道搬到哪去了。   女鬼想了想,“有一个,刚好也住在这附近。”   “你带路,我们去见见。”   几人以寻亲为由找到女鬼所说的邻居,是个老太太。   可是老太太年纪已经大了,有些迷迷糊糊,她的儿女说老太太记忆不太好,耳朵也不好使,别抱太大希望。   巫宝重复好几次自己是徐芳的亲戚,问老太太认不认识徐芳。   老太太好不容易才有点回应,“徐芳?我知道、我知道,她已经跑啦,跑远啦。”   几人一听就知道没希望了,也是一个不明真|相的邻居。   他们准备告辞之际,忽然老太太大声地喊一句:“徐芳死啦,被人杀死啦!”   她的儿女忙说:“我妈老糊涂了,你们可别听她乱说啊。”   巫宝他们却是知道真|相的人,顿时眼睛一亮,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赶紧问老太太:“老太太,徐芳是怎么被人杀死的吗?”   老太太疑惑地瞪着他们,“你们是谁?我不知道徐芳。”   她的儿女无奈地说:“看吧,我都说了我妈现在记性不太好,你们问她也没用。”   面对一个糊涂的老太太,几个人也实在问不出什么来,只能铩羽而归。   他们还是放弃了去找邻居问当年的事了,会知道真|相的邻居不可能存在吧?   巫宝思忖一会,问女鬼:“你知道他们有跟什么大师之类的人接触吗?”   “……不知道,我只能在晚上行动,如果他们在白天见面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邱森森提议说:“我们可以去套话啊。”   杨文初问:“怎么套?”   “假装神棍说他们印堂发黑,大难临头,再真真假假说些二十年前他们做的亏心事,我就不信他们不上钩。”   杨文初瞬间领悟到邱森森这个建议的妙处了,“就算他们不信,到时我们再加点小料吓唬吓唬他们,他们要么吓得去找背后的高人,我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把人找出来了。”   邱森森继续道:“还有,就算他们不去找那个高人,也会找我们,到时我们趁机把他们身上的法宝给糊弄到手,就OK啦。”   女鬼点头,“这样一来,他们要么以为你们是在坑蒙拐骗,要么以为你们真的是高人,不会想到你们跟我之间的联系,也不会打草惊蛇。”   这个方法挺好的,获得所有人的一致赞同,接下来就是负责演那个世外高人的人选了。   杨文初和邱森森认为这种人选需要一个稳重成熟的人来,他们的脸太嫩,跟神棍的形象差太远。   而且前阵子他们也小小红过,万一被认出来就大大不妥了。   巫宝:“……”   没错,他们向来就是这么不要脸。   想到了这个法子,那么接下来就是制定计划并执行之。   今天的行动就到此为止,他们回去住所休息,明天再去行动。   在路上,巫宝问杨文初,“你知道什么方法会让一个人无法进入轮回道投胎吗?”   杨文初苦着脸,摇头,“我们家是抓妖世家,不是抓鬼世家啊,鬼道一事还真没什么资料。”   所以他们需要找一个抓鬼人士来科普一下鬼道知识,但他们都不知道抓鬼世家哪家强,大多都是忽悠人的神棍。   这件事涉及到的就是鬼道的事,也许找个混这一行的人了解下情况会比较好,或许能借此破解马有隆赵唯二人护身的法宝。   邱森森正好在跟万事通“小白泽”联系,就让她顺道问问A市附近有没有擅长鬼道的能人。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榜单要求更新字数还差好大一截,周末也不敢撸英雄联盟了。   ☆、034   邱森森很快就拿到“小白泽”的答复,直接把抓鬼世家钟家传人的地址发过来。   杨文初瞠目结舌,“这么快?”   邱森森得意洋洋地扬扬手机,“我跟它上次见面的时候,加了微信,我们妖怪也是与时俱进的。”   杨文初不禁有些羡慕嫉妒恨邱森森有个这么消息灵通的朋友,他掏出手机,“有没有群?你把我也拉进群里去。”   邱森森扭头,傲娇地拒绝道:“不要,咱们人!妖!殊!途!”   杨文初:“……”   女鬼对他们说:“基本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你们明天去找钟家的人,我就不去了。”   巫宝了解地点头,“嗯,他们应该日落而作日出而息,你也没法跟着,后面的就交给我们吧。”   “那就有劳你们了,需要找我的时候,再用召魂令喊我就可以了。”女鬼刮起一阵鬼风就消失在他们面前了。   杨文初打个哈欠,“回去睡觉啦。”   三人回到他们在小镇租的民居,开门进屋,杨景昱正坐在大厅,“回来了?”   邱森森见到杨景昱,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扭头无视他,大摇大摆地回她的房间里去。   杨文初赶紧跑到杨景昱身边去问:“小叔,你对她说了啥,她今天一整天都这样阴阳怪气的。”   杨景昱不甚在意地回答:“老生常谈,人妖殊途。”   杨文初有意缓和两人的关系,搂着他的肩膀,“哎呀,邱森森也没很坏啦,你看她都跟着咱们混了那么久,你就别那么针对她嘛,对她好一点嘛。”   杨景昱斜睨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我娶一个妖怪回家给你当小婶,你也觉得挺好的?”   杨文初:“……当我啥都没说。”   杨文初劝和不成,自认当不成和平使者,跟巫宝说声明天喊他起床,就也回自己房里窝着了。   巫宝在经过天珟房间的时候,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敲敲门,“师父,在吗?”   “小徒弟回来了呀?”门打开了,出现的人却是沧云。   巫宝的视线越过他去看屋内的天珟,天珟此时正坐在地上打坐状态,他知道这是在修炼,不便打扰。   沧云挡住巫宝的视线,“小徒弟有没有空去煮点宵夜?今天消耗太多体力,需要补充一下。”   巫宝冷冷地答道:“要吃就自己煮。”   沧云大声地叹气:“哎,现在的徒弟真是大逆不道,好歹我也是你师公,要尊敬师长啊。”   沧云有多不要脸,说话有多乱七八糟的,巫宝早已领略,但还是忍不住想生气。   这厮真是怎么让人不爽就怎么说话!还有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没错,就是现在这般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小心思,还带有嘲弄的神态!   巫宝深呼吸一口气,把对沧云的怒气压下去,转身离开。   他百思不得其解,师父为什么要让这个沧云这样为所欲为,为什么不把他赶走,他不是把师父当成仇人吗?让他留在身边真的可以吗?   巫宝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沧云噗嗤一笑,对天珟说:“你那小徒弟都气得睡不着觉了,要不要我把织梦蛛招过来给他助眠一下?”   天珟依旧闭着眼睛,嘴唇轻动,“你不要没事老去抓|弄他。”   沧云点头,很配合的态度,但说的话却一点都不配合,“那你把他逐出师门,那我就没兴趣去耍他了。”   天珟:“我本来就没正式收他为徒,逐出师门,无从谈起。”   沧云翘着二郎腿,“哼哼,你就是舍不得他,袒护他!你越这样,我就越看他不爽!你是不是要说我无情,我无理取闹?我就是无情,我就无理取闹,咋地?”   天珟无语片刻,“你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   沧云回想一会儿,答道:“那倒不是,以前是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现在魔族都死得七七八八了,邪魅狂狷不起来了。不是谁都能像你这样几千几万年一个性子,没点变化。”   天珟:“……你开心就好。”   她不再说话,继续修炼。   沧云收起夸张轻浮的神情,静默不语地看着眼前的天珟,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二天,巫宝把杨文初和邱森森叫醒来,一阵洗漱后,就出门前往钟家传人的所在地。   敲了好一会门,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睡眼朦胧张大嘴不断打着哈欠的年轻男人,不满地嘟囔,“谁啊?大清早扰人清梦?”   杨文初有些不太确信,试探地喊:“钟湛然?”   钟湛然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眼前几人的时候。   “啪”地迅速把门关上。   几个人:“……”什么情况?   里面传出声音,“我不是钟湛然,你们找错人了,不是我偷拍天珟把照片发到网上去的!”   他就是钟湛然!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高中同班同学居然还有个抓鬼世家钟家的后人,还有,那个把偷拍天珟的照片发到网上的人居然是这货!   杨文初捏着拳头砸门,“你个王八蛋,快给老子开门,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家门给拆了?!”   邱森森火上添油,“还有老娘!”   钟湛然愁眉苦脸地重新把门打开,这这几尊大佛请进屋。   杨文初犹自不信,疑惑地上下打量头发乱糟糟,不修边幅的钟湛然,“你真的是抓鬼世家钟家的后人?”   “啊?你怎么知道的?”钟湛然瞪大眼,惊异地看着眼前几个人,迟疑地问:“你们不是来算照片的账?”   邱森森翻个白眼,“是你自己不打自招的好嘛,不然鬼知道是谁偷拍的啊?”   钟湛然幽幽地答道:“鬼真的知道这件事。”   邱森森:“……”   钟湛然:“难道你们是来找我去抓鬼的?一切都好说,咱们同学一场,九折友情价,小鬼998,中鬼1998,大鬼9888。”   杨文初一拳打过去,“去你的友情价,才九折?!”   钟湛然有些委屈,“最近生意不好,我都快要成为吃土少年了,让我赚点生活费嘛。”   杨文初一脸嫌弃,“抓鬼的都这么穷?”   钟湛然像是找到了发泄渠道,大倒苦水:“这鬼嘛,一般人又看不见摸不着,只要心中有信念,那就是万鬼不惧!哪里还需要请人驱鬼?再说了,现在神棍特多,他们都宁愿信神棍也不愿意信我,生意特别难做!我一个抓鬼的,我容易么我?”   杨文初、邱森森:“……”   巫宝扶额,“我们不是找你去抓鬼的。”   “啊?不抓鬼啊,那找我能做什么?”   巫宝将女鬼一事说与钟湛然听,并想让他去找马有隆夫妇,说他们即将有血光之灾之类忽悠的话,让他们相信这套话并想找钟湛然化解血光之灾。   最后,最好是能找到他们身上驱鬼的法宝并破解它。   钟湛然沉默不语,杨文初推他,“怎样都说句话啊。”   他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说:“我可是正统的抓鬼世家传人,让我去装个神棍骗人?!还是帮一只鬼去害人?!我也是有尊严有原则的人!我,不干!”   邱森森摸出手机,“我现在就告诉天珟,我们找到偷拍的人是谁了。”   钟湛然噎住了,颓然坐下,尴尬地笑道:“其实嘛,那两个人也是罪有应得,该当惩罚!我要代表正义去消灭他们!”   末了,他再补充一句:“请看在我如此诚恳的份上,别把偷拍的事告诉天珟同学呗。”   有这么一个抓鬼专家后,相关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首先,还是按照计划中的进行,钟湛然先去用他们鬼道的那一套,去给马有隆夫妇下套,就看他们的反应如何了。   果然,做过亏心事的人就特别信邪,马上就进套了。   他们表面上表示钟湛然是个神棍,在乱说话,不相信他所说的鬼话。   但过后没多久,就看到他们刚开进公司停车场的小车驶了出来。   负责跟踪的杨文初就开车跟上,其余几人留守在钟湛然家,一直和杨文初保持联系。   杨文初时不时就汇报一下地点以及马有隆夫妇的状况。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街,停在一家麻辣烫门口。   邱森森吐槽:“别告诉我,他们跑了那么远的路就为了吃麻辣烫?”   杨文初回道:“当然不是!我现在下车跟着他们,那条街后面还有小巷子,他们正在往里面走,我先不说了,你们一会别给我打电话啊。”   杨文初就挂掉电话了。   邱森森开玩笑地跟巫宝说:“就他那个傻劲,跟踪人真的不会被发现?可别被人给抓起来了。”   好像还真的应了邱森森所说的,他们在钟湛然家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等到杨文初打回来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关进小黑屋是解决卡文的最佳办法,额,从7点关到11点……不能自由的上网,我感到无法呼吸!   ☆、035   邱森森对此也是十分惊愕,还真让她说中了啊?额,那个傻|子。   她问巫宝:“现在咋办?回去找救兵?”   巫宝摇摇头,这只是一点小困难,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遇到一点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回头去找大人来帮忙。   “先打电话过去,确保文初有没有事。”   还没等邱森森把电话打过去,杨文初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邱森森?”   邱森森怒骂:“你睡死在车里了吗?”   “……没有。”   “看到美女,忙着去勾搭,忘记自己是谁了?”   “……不是。”   “……别告诉我,你真的被逮住了。”   “……是。”   邱森森深吸一口气,“你好,再见!”   “喂!你别挂啊!他们会弄死我的!真的!嘶!能不能轻点!流血了!”   巫宝把手机拿到他面前,“你们想怎样?”   “不怎样,就是不知道你们想怎样,为什么要跟踪我们?”电话传来的声音是一个低沉沙哑的中年男音。   巫宝对邱森森和钟湛然做个噤声的动作,“如果我说出来,那你就不能伤害我兄弟,让他安全离开吗?”   “那得看你老不老实交待。”   巫宝提议道:“这样吧,我们约个地点见面,当面说总比在电话里说靠谱,对不对?”   “呵,我怎么知道你小子是不是要给我下套?”   “既然你都能发现我们的跟踪,想必给你下套,你也能有办法知道,而且我们的人在你手上,我们只想他安全回来。”   “呵,算你识相。”   双方约了时间和地点后,就挂了电话。   邱森森有些懊恼,“当初就不应该让那傻|子去跟踪的,这下可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巫宝却没有她那么急躁,“文初被抓到是计划好的。”   邱森森不明所以,“哈?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计划?”   巫宝和盘托出他隐藏的一个计划,“其实,我在让文初去跟踪的时候,就让他故意动作大一点让人发现,到时假装反抗一下再被抓起来,如果他们要逼供,就说是我们其实是一群骗子,想装神弄鬼骗他钱而已。”   “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需要你配合演戏,文初被抓到后,会打电话给你,而不知道计划的你,就会表现出对他被抓的这件事的紧张感,这让对方不能察觉我们真正目的,就是要他们从躲藏状态走出来面对面。”   邱森森急切地问:“那我们真的要去见他们啊?不会被全抓起来吧?不得要神尊他们帮忙救我们出去么?”   巫宝幽幽说道:“先试试看,到时再见机行|事,如果对方真的那么厉害,迟早也是要劳烦到师父他们出手帮忙的。”   巫宝的话也有道理,邱森森点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旁听者——钟湛然,打个大大的哈欠,“你们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明明背后就有人能直接出面解决,非得搞得那么复杂弄啥嘞?”   邱森森鄙视地看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锻炼!这叫成长!”   钟湛然撩撩快要粘上睁不开的眼皮,“所以……你们去锻炼,去成长吧,我先睡一觉了……”   说着就往沙发歪倒下去。   邱森森一把揪着他的耳朵,耳朵带人提起来,“不准睡!约的时间马上就到了,现在就出门去应战!”   “哎哟!哎哟!姑奶奶,放手!耳朵要掉了!”   巫宝负责开车,并向后座的两人讲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那对夫妻不是关键,而是他们背后的那个高手,鬼道相关的事情,我们都没怎么研究过,接下来就靠湛然你了。”   “呼呼呼……”钟湛然的回复声音。   巫宝:“……”   邱森森一巴掌拍他头上,“猪!你听到了没?就睡睡睡!不好好干活,看我怎么收拾你!”   钟湛然捂着脑袋,十分委屈,“我昨晚可是通宵工作的,现在就是补眠时间,你们招呼不打就杀过来拖我去干活,免费的!地主也没你们黑心眼!我要抗议!我要罢工!”   邱森森:“完事后,请你吃饭?”   “不稀罕!”   “我把天珟同学喊上?”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   巫宝:“……”   他们来到指定的饭店包间里,已经有人等在里面了。   除了马有隆夫妇,杨文初,还有一身黑衣的老头。   马有隆夫妇一见到巫宝他们,尤其是认出钟湛然就是早上那个忽悠他们的神棍,两张老脸瞬间拉得老长。   巫宝带头入座,无视杨文初哀哀凄凄的神情,也不把视线专注在那个黑衣老头身上。   他直接对马有隆夫妇说:“事情原委,想必二位已经从我兄弟口中得知了,我们就是看二位是事业有成大富大贵之人,就帮你们排忧解难一下,并获得一点点的报酬罢了,绝无其他恶意,还请二位不要误会并伤害到我的兄弟。”   “排忧解难?”赵唯一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要笑不笑的表情,“小伙子可真说得出口!真是后生可畏啊,现在的小年轻不好好去工作,专门干些偷摸拐骗的勾当。”   马有隆则冷冷嗤笑,“还以为是混哪条道上的人物,原来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小白脸。”   他侧身恭敬地对黑衣老头说:“大师,接下来就不麻烦您了,我们夫妇俩打发走他们就可以了。”   黑衣老头呷了一口茶,摆摆手,“无碍,反正都出来了,就一起听听吧。”   马有隆转而对巫宝他们横眉瞪眼,“你们如果去警局自首的话,按敲诈未遂罪定刑,如果你们拒绝的话,那就一人留下一条胳膊吧。”   巫宝问钟湛然,“你觉得如何?”   钟湛然揉着下巴作苦恼状,“有点小难度,但应该可以应付得了。”   这是他们的暗号,让钟湛然暗地里观察马有隆夫妇以外,极有可能是幕后帮手的对象——黑衣老头。   巫宝看向马有隆夫妇,“那就动手吧。”   马有隆也有些愣住,还以为这些小年轻会选择去自首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宁愿没一条胳膊?   才怪!   邱森森早就在等着这句“动手吧”,一声令下,一马当先就把餐桌给掀起来。   “老娘想揍你们俩很久了!”   “啊!大师,救命!”马有隆夫妇万万没想到这么一言不合对方就这么嚣张地直接动手了。   黑衣老头果然有两下子,一掌拍在掀起来的餐桌上,餐桌就又落回到原位上。   巫宝对邱森森说:“你别让那两人溜了。”   邱森森露出一口白牙,“放心,肯定不会的。”   巫宝把专注点放到黑衣老头身上,这都已经闹起来了,他居然还能悠闲地喝茶,不是等闲之辈,不要轻敌。   “不知道老前辈是何方高人?”   黑衣老头呷一口茶,才缓缓回道:“高人不敢当,就是个小老头,你们这些后生仔要懂得尊老爱幼,不要欺负我一个无辜的老人家。”   巫宝冷哼,“你无辜?你为虎作伥,害得徐芳徘徊阴间不得投胎轮回,受尽怨气折磨,生前被害死不瞑目,死后也摆脱不了你们的残害!”   “徐芳?!你是那个死女人的什么人?!”赵唯尖声叫喊。   邱森森大声地回答她:“知道真|相,并替她伸张正义,讨回公道的人!”   一直偷偷摸|摸自救解绳的杨文初,解开绳子,第一个动作就是给邱森森一个大写的赞。   马有隆铁青着脸,闷声说:“你们搞错了,徐芳她是自己偷了钱逃跑的,这在我们小镇,谁都一清二楚,至于她死没死,我不知道!”   赵唯更是厚颜无耻地说:“你们去找证据告我们啊!没拿出证据,谁信你们说的话?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杀了人?!我们还要告你们诽谤呢?!”   邱森森差点被他们的厚脸皮打败了,嫌恶地说:“我们有没有搞错,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或者你们去阴间找徐芳说清楚。”   黑衣老头倒是插话进来,“既然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没必要继续掩饰了。”   黑衣老头的话像是起到了鼓舞的作用,这对夫妇刚刚还有自己做过的恶事被揭露的怯意,这时,反倒觉得有人背后支持他们,腰板都直了几分。   “对,就算人是我们杀的,你们又能拿我们如何?你们要代表法律制裁我们吗?法律可是讲究证据的,没证据就赶紧滚吧!”   巫宝几人被气得,真是恨不能代表法律给这对人渣套上手铐,宣判他们的罪行,给他们执行死刑,可又的确没有他们作案的证据。   巫宝深吐一口气,冷静下,对己方的人说:“别忘了我们的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他们两个就留给徐芳去解决吧。”   第一,解决掉这个黑衣老头,破解他给人渣夫妇的驱鬼法宝。   第二,找到徐芳的相关物品,让钟湛然想办法找到徐芳的尸骨。   人渣夫妇让邱森森和已经解脱逃过来的杨文初盯紧了,巫宝则和钟湛然专心对付黑衣老头。   黑衣老头喝完最后一口茶,咂砸舌头:“这茶可真难喝,还不如把你们这几个小鬼弄回去泡酒喝呢,一定又醇又香!”   这黑衣老头说的话真的让人不寒而栗,那口吻听着就知道他肯定干过这种事,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真没见过这么歹毒的人!   连一开始带着看戏心态而来的钟湛然,这时都皱紧双眉重新审视眼前的黑衣人了,哪里来的阴毒邪法。   这种人,留不得!   这时,有个服务员推门而入,看到包间里的人都站着,还感到奇怪,“干嘛都站着?你们人到齐了吧,要点餐了吗?”   黑衣老头说:“结账吧。”   服务员诧异,“你们不吃了?”   黑衣老头对巫宝他们几个说:“你们也不想在这里打起来吧?”   服务员这才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立即警惕地说:“这里禁止打架,你们到外面去吧。”   一群人默默地走出饭店,马有隆夫妇是很想直接离开或者是喊些帮手过来的。   但都被黑衣老头阻止了,“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不解决掉就是永远的麻烦,别喊那些人过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他们一路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荒废工厂里,这里连一盏灯都没有,天色渐黑,那老头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到黑夜中,愈发显得他十分诡异。   这光线不好,敌方还自带“隐身术”对己方太不利了,杨文初默默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放在一边。   虽然能照到的范围有限,但勉强能凑合着用。   马有隆夫妇躲在老头的后方,明显的非战斗人群,而自己这边站成一排,全是摩拳擦掌准备上场的人和妖。   黑衣老头好整以暇地说:“4个年轻人欺负我一个老头子?”   巫宝几人面面相觑,真要一起上吗?   巫宝轻咳一声,“你们的看法是?”   男人普遍的想法是以多欺少太不男人了,应该派一个代表上。   而女妖的想法就是,管它人多少对多少,达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邱森森一个妖的意见说服不了另外三个热血青年,最后还是决定派出一个代表——杨文初上。   杨文初哭丧着脸,“为什么又让我打头阵?”   巫宝和钟湛然回答之:“我们需要观察,或者我们上,你观察找到对方的弱点?”   杨文初想了想,还是去打头阵吧,观察这东西,不适合他的风格。   杨文初一上场就抓出一张符纸,念诀,甩符,过程很流畅,符纸也爆破了。   然而黑衣老头毫发无损,还略带失望地说:“就这么点小伎俩?”   把杨文初气得,一大把符纸甩过去不要钱不要时间去制作似的。   一时间,原本静寂的荒废工厂就不断传出爆炸的声响,还好附近都没人,不会把人给引过来。   这一连串的爆破下来,依旧没有给黑衣老头造成多大的威胁。   不断的念口诀和消耗法力,让杨文初累得气喘如牛,这个臭老头不知道用的什么邪法把爆破都挡在他身体前,所以并不能伤到他一根发丝。   他所会的最具伤害力的法术就是这个爆破了,这都伤不了人,还有什么法子?   看了看那老头单薄的身体,难道要直接用拳头说话?   杨文初捏紧拳头,就向黑衣老头冲过去。   钟湛然瞳孔一缩,大喊:“不要过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珟:其实女主角是邱森森吧? 作者: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天珟:→_→她出镜率比我高多了。 邱森森:神尊大人!我要切腹自尽! 天珟:→_→你的腹都能吃人,切开也只是更大的嘴。 邱森森:…… 作者:莫名觉得口味有点重…… 因为榜单字数问题,这章加更1k字,不好意思大家需要重新再看一次后面那一点点   ☆、036   杨文初被撞飞出来,邱森森去接住他,力气大如牛的她都有些吃不消这个力道,只好抱住杨文初顺势往地面上一转,两人滚撞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邱森森爬起来看杨文初的状况,对巫宝喊道:“他晕过去了!手可能骨折了!”   巫宝:“你打电话跟昱小叔说下这边的状况,最好是先把文初送回去治疗。”   黑衣老头冷笑,“怎么?打不过,还想搬救兵?”   他伸手一挥,邱森森手上的手机就脱手飞出去落到他的掌中,捏碎。   邱森森气得直跳脚,“你个死老头,你奶奶个腿的,你知道我手机多贵吗?!”   要不是有杨文初这个前车之鉴,她可能就要冲上去跟他拼命了。   巫宝侧头问钟湛然:“我们俩一起,有没有把握?”   钟湛然擦擦额头的冷汗,尴尬地笑笑,“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强,反正我是弄不过他的,这货特么的都要快成鬼王了,可要是弄不过,恐怕真的要被他抓回去泡酒了。”   巫宝默然,自己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永远只能当强者背后的被保护对象?   钟湛然暗地里戳巫宝,小声地说:“讲真,有后援就赶紧喊来啊,我不想被人泡酒喝啊。”   作为后援的天珟,其实早就来了,和沧云蹲在屋顶上暗暗观察地面这些的情况。   今晚沧云忽然发神经要来当围观的吃瓜群众,还把天珟给拖了出来。   他美其名曰谁都不可以独自偷偷修炼赶进度,要偷懒就要一起偷,这样才公平。   沧云递给天珟一包瓜子,“看样子,有点棘手啊,你要去帮忙吗?”   天珟摇头,既然说好是考验,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不经风雨如何成长?   沧云感叹,“啧啧,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   既然师父本人都不打算出手帮忙,那么他一个围观的吃瓜群众,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干。   继续嗑瓜子。   地面,巫宝和钟湛然放弃车轮战,一起合作对付黑衣老头。   两人互相不了解,修习的功法也不是一条路子上的,赶鸭子上架般的合作,两人磕磕绊绊,毫无半点默契可言。   不多时,两人就受到了黑衣老头好几招攻击,亏得有杨文初的经验在先,避开了好几次致命的招数,但免不了要受一些小伤。   他们显得十分狼狈,背靠背作为依靠,喘息着。   情势陷入焦灼的状态。   钟湛然把折断的桃木剑丢到地上,懊恼地说:“早知道就不趟这浑水了,要把我这条小命给搭上,我还没娶老婆没生孩子呢,钟家就我最后一个传人了!”   邱森森走过来,开始脱衣服,“看来我也要上了。”   钟湛然愕然地看她,“你要色|诱他吗?不用牺牲这么大吧?”   邱森森翻个白眼,把外套脱掉,只穿一件半截背心,肚皮上很平坦,不见异样。   她用指甲扣扣,把肉色的胶布掀开,露出她的原形——囚图的尖牙腹上嘴。   大嘴咬合一下再张开,上下两排利齿让人联想到各种凶残的食肉生物。   她这一亮相把钟湛然吓得说不出话来,妈妈呀!宝宝好怕!   而黑衣老头也只是在第一眼的时候有些吃惊,随后怪笑道:“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还能抓到一只小妖怪。”   邱森森还击道:“说不定今天是老娘的开荤日,尝尝这人肉是什么味道!”   巫宝对邱森森说:“你不要太勉强自己,实在不行,你就带着文初回去找我师父他们。”   邱森森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我懂你啦,怎么也要自己先拼一把嘛,你也想站在前面挡风遮雨,总不能一辈子让她保护对不?”   钟湛然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邱森森推他,“听不懂,就去跟杨文初呆着,看我们撑不住的话就带他跑,等他醒了,他自然知道要怎么做的。”   钟湛然又问:“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呢?怎么长得……那么奇怪?”   邱森森吧唧下嘴,“吃人肉的妖怪,怎么,有兴趣给我当下酒菜?”   “没有、没有!”   害怕被当下酒菜的钟湛然赶紧跑到杨文初的身边去,还特地掀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肚皮上是不是也藏着一张大嘴。   接下来就是邱森森和巫宝的合作。   巫宝提醒她,“这个人好像会某种巫术,能够召唤一些奇怪的鬼怪出来,在攻击的过程中突然出现一下,虽然出现的时间比较短暂,但爆发力很高,所以你要小心点,感到不对劲就赶紧往后退。”   “了解!”   合作对象换成邱森森,两人结伴这么长时间,默契度和互相了解程度比起钟湛然来,强上不少,不至于那么磕磕绊绊了。   但这黑衣老头还是太强了,基本上很难靠近到他的身边,更别说能给他造成伤害了。   如此缠斗了一番,巫宝和邱森森身上小伤口不少,但也没有受到重伤,而黑衣老头虽然没有挨到攻击,但不断地施放巫术,也消耗了不少法力,正在大口地喘息。   他看着如果继续这样缠斗下去,耗到自己没法力没体力的时候,说不定真要栽在这些小鬼头上。   速战速决吧!   他咬破拇指在额头上抹下一道血痕,然后开始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每句咒语的结束,就跟细胞分裂一样,在他的旁边多出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直到这样的人围成一个圈将巫宝他们都圈在中间,他才停止念咒。   邱森森“靠”一声,“这不是鸣人的影□□术吗?!也太逆天了吧!怎么打?”   连原本计划作为最后保障的钟湛然和杨文初也被圈进来,这下子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了。   巫宝看着这退路都没了,心里有些焦急,想着要怎么找出突破口,至少要让杨文初或者邱森森出去和师父他们联系上。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下,粘在他的脸上,他把它拿下来,瓜子壳?   巫宝并没有很在意这个瓜子壳,继续集中精力观察眼前的敌人。   邱森森忽然扒拉头发,低声嘀咕:“靠!哪来的瓜子壳,还有完没完,都要粘我一脸了!”   巫宝才发现这瓜子壳并不是风从哪里吹来的,而是压根就有人在他们头顶上嗑瓜子!   他抬头往头顶上看,夜色朦胧,只能看到两道身影坐在屋檐上。   其中一人还朝他招招手,“嗨!加油干掉这老头,看好你们哦。”   这贱兮兮的声音是——沧云,那么他旁边的应该是天珟。   邱森森也反应过来了,她呜咽着喊:“天珟神尊,你来救我们了!”   钟湛然闻言也抬头去看,“天珟来了?在哪里?我发型乱不乱?邱森森你有没有镜子,让我瞅瞅?”   天珟无语地瞪嗑瓜子还乱吐壳的沧云,“你是故意的吗?”   沧云申诉自己的无辜,“你总不能让我嗑瓜子不吐壳吧?”   黑衣老头冷笑,“原来埋伏在这里,就这么两个人,恐怕也只是白搭,给我添酒料罢了!”   邱森森嗤笑他的无知,“你就等着怎么向我们神尊大大求饶吧!”   巫宝对邱森森说:“邱森森,只要我们没倒下,师父都不会出手帮忙的。”   邱森森瞪大眼,“为什么?我们明明打不过这老头。”   “因为这是她给我们的考验,不然也不会一早来了,看到文初被打伤也没出现。”   邱森森咬牙切齿,“神尊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那个什么沧云,一定是他带坏我们神尊的!”   钟湛然问:“神尊是天珟?沧云是谁?他对天珟怎么了?”   邱森森:“……”这是哪里来的痴|汉?   天珟“袖手旁观”的态度,让巫宝等人不得不直面影□□的黑衣老头。   好在影□□术似乎耗掉了他极大的法力,不能再召唤强有力的鬼怪作为他的攻击和防御。   所以巫宝他们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掉眼前上百个黑衣老头。   邱森森纯靠妖怪的蛮力抵挡攻击和进攻,巫宝则用上灵力给自己加持一层保护后,再将余下的灵力集中在两只手掌上,以掌为刃切割敌人……   用沧云的话来说,这是一场枯燥乏味的小孩子群架,对他而言可以一枪横扫成片的敌人,他们的厮杀就是小孩子群架。   幸好他有瓜子,身边还有美人儿,嗑嗑瓜子,赏赏月,再瞅瞅不入流的群架,时间也不算太难过。   等到厮杀结束之后,天珟一跃而下,走到累趴下来的巫宝几人身边,说:“你们的表现不错,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她从巫宝身上取下召魂令,将女鬼召来,女鬼对缩在角落里的马有隆夫妇呲牙咧嘴,恨不得冲过去啖其肉饮其血,但他们身上的护身符还没取下,那就没法靠近。   紧跟过来的沧云拎起黑衣老头,“把保这两人狗命的玩意取下来。”   黑衣老头奄奄一息。   沧云:“……”   看到天珟后就两眼放光,并没有脱力瘫在地上的钟湛然跑过来,“我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来解决。”   钟湛然摘下他们手上的戒指,说:“就是这个玩意,里面似乎放了些那女鬼的骨肉,再加上一些咒印,所以女鬼不能靠近带着戒指的人。”   没了戒指的保护,女鬼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天珟连忙挡住她,“你还不知道你的尸骨在何处呢?”   早就吓坏的马有隆夫妇,完全不需要拷问,就把女鬼的尸骨所在地说了出来。   后面女鬼是怎么解决的仇人,天珟就没兴趣知道了。   她把杨景昱喊来,把巫宝他们弄回去,尤其是杨文初重伤在身,需要送到医院去治疗。   答应女鬼的条件,都替她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等她处理掉仇人后,把三生石从冥界取来。   三生石倒是到手了,可问题是,要怎么使用它?   天珟看着正在把|玩着三生石的沧云,“你说的用它可以看白泽的前生,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榜单的日子,就是容易懒…… 我在想能不能在8月里完结掉,总觉得有点玄……   ☆、037   沧云拿着三生石,他只知道它有这个功效,但不知要如何使用它来探知他人的前生。   天珟扶额,“所以,我们拿到它有什么用?”   沧云眨眨眼,拿出一把小刀,“说不定把名字刻上去,真的能缘定三生?”说着,他还真的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了。   天珟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沧云将名字刻完后,把三生石和小刀一并递给天珟。   天珟没接,“你明知神魔两族是没有前世来生的,身死魂亡那就消散在这个世间里了。”   天道给了神魔两族近乎永生的寿命和超凡的能力,却不给予他们转世的机缘。   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   也正是这样的缘故,他们都对这些事物不曾了解过。   反正转世就完全忘却前世,成为全新的生命,天珟觉得自己有没有来生都无所谓,反正转世后的她已经不是她了。   她从乾坤袋里翻出好几本从未翻阅过的典籍,也许能从上面找到关于三生石的资料。   若这三生石能查看前生今世来生,那就不仅仅是找到白泽的前世发生的事情,连她失去的记忆也能找回来。   天珟坐在一边翻看资料,沧云则打电话给妖怪下属吴涯,“你去查查看,三生石要怎么用来查看某个对象的前世今世来生。”   “找到方法后,你过来测试一下管不管用就可以了。”   沧云吩咐完下属去干活,当个悠闲的甩手掌柜,无所事事,也凑过来看天珟看的那些典籍。   他无聊地问:“你当初是怎么来到人界的?”   天珟一边翻书一边说:“不记得,当时身负重伤在赶路,然后醒过来就已经在人界的一座山脚下了。”   “身负重伤?我不记得有打得你身负重伤。”   天珟抬眸对上沧云暗潮汹涌的眼睛,又低下头去看书,“也许不是你伤的。”   这段时间和他交手过几回,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嘴里嚷嚷要杀她为死去的魔族族人报仇,下手却总是留有余地。   而她记得当时身负的重伤是致命的,才会导致她的陨落。   沧云拿过一本典籍当枕头,躺下来,“我想了很多年要,到时要怎么用碎魂枪杀死你以祭族人。”   天珟:“如果命里注定我要死于你手,那就是我的命道。”   沧云嗤笑,没有说话。   两人安静地一人翻书,一人仰卧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几天里,天珟将仅有的典籍全部翻阅完了,也没查到关于三生石的信息,只能等妖怪那边有没有找到方法。   “咚咚。”有人敲门,“师父?”   天珟:“进来。”   巫宝推开门,对上沧云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个叫吴涯的妖怪来找你。”   沧云对天珟说:“看来,应该已经找到方法了。”   巫宝等沧云走出房间后,问天珟:“师父,你们拿三生石想要做什么?”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天珟真的准备和沧云那货来个缘定三生。   天珟望向巫宝,神色复杂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跟你有关系的。”巫宝是白泽的事实,基本已经确定无疑了,只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和她陨落之前的事一定有着什么关联……   巫宝惊愕了,“我?怎么回事?”   天珟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事情有些复杂,我不会害你的,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   天珟和巫宝来到大厅,沧云看一眼巫宝的神情,挑眉,“你告诉他了?”   天珟点头。   沧云掏出三生石,对吴涯说:“你先来演示一遍。”   吴涯咬破手指头,将血滴到三生石上,然后握紧它伸直手,“将手覆在上面即可。”   他们围成一圈,将手覆在吴涯握着三生石的手背上,然后他们就进入了一个灰蒙蒙的景象中。   突然,一只乌鸦飞过来,落在地上。   这就是吴涯的前世,一只普通的乌鸦。   从吴涯的前世景象中退出来,他放下三生石,便离开了。   天珟拿起三生石,递到巫宝的面前,“巫宝,你来。”   巫宝抬头,脸色有些苍白,“师父,我不想知道上辈子的事……”   他本能地抗拒去看自己的前世,总觉得不能去看。   天珟按住他的肩膀,“你的前世和我认识,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伤害你。”白泽性善,不可能伤害任何人,沧云也说白泽自小喜欢亲近她,根本无须担忧。   巫宝犹豫地割破手指头,将血滴到三生石上,再握住它伸到天珟的面前。   天珟伸出手,突然一只手快她一步先放在上面,沧云给她抛个媚眼,“你喜欢在上面。”   天珟:“……”假装听不懂!   在三生石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巫宝的前世。   他确实是白泽,还是一只小神兽的他,一次意外受伤遇到了天珟,被天珟抱回神界疗伤。   伤好之后,就一直黏在天珟是身边不肯离开,所以他基本是在天珟的身边长大的。   景象来到成年后的白泽,这时,他已经回到昆仑山居住,只有很偶尔才会前往神界去寻找天珟,但天珟经常出征,并不能经常见上面。   一日,白泽急切地前往神界寻找天珟,却到处都找不到天珟,反而撞到了神界的一个大人物——天帝之子,在天帝之子的引诱下,不小心透露了当时看到的关于神魔两族大战使两族陨灭的未来。   而天珟作为天界的战神,到时务必率先冲锋陷阵,白泽知道不可逆天改命,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她这样死在战场上。   白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让天珟活下来,所以他来找天珟,想带她到昆仑山。   随后,天帝之子让一名神将假扮天珟前去骗取沧云的幽冥戒,白泽则被他锁起来,不得与天珟相见。   等到白泽再见到天珟的时候,天珟已经遍体鳞伤,两人相见,才知道天帝之子竟然妄图抢占先机,用骗来的幽冥戒打开通往魔界的大门,率领天兵神将灭掉魔族,那样就不会出现两族陨灭的情况。   而天珟却与魔族首领沧云协商要两族休战握手言和的,她前去觐见天帝就是想跟天帝商量此事,结果被天帝之子污蔑她与沧云私通,表面说是要言和,实则在引狼入室。   天珟当时的确和沧云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牵绊,她百口莫辩,直接挨了刑罚,投进天牢。   原本不会发生的事,却因为将之说出来后,有人想去改变它,于是便真的发生了,白泽也不过是天道命运中的推手,他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天珟知道了天帝之子的阴谋,想去阻止这场屠杀,拼尽全力闯出天牢,却在赶往魔界的路上,被天帝之子派来的神将围攻,最终重伤后力竭陨落。   一路追随天珟的白泽,驮着天珟来到人界的巫山,为其捏造了一尊雕像,将神兽精魂吐出嵌入雕像中以助天珟聚气凝神获得重生复活。   而失去神兽精魂的白泽,不消片刻便进入轮回。   ……   从巫宝的前世景象中|出来,大家都沉默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得了一种病,叫做“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整日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干嘛…… 把前尘往事浓缩了……于是,再有一两章就结局了?感觉我是专门毁题材的人……   ☆、038   他么之间弥漫着一股既尴尬又紧张的气氛。   巫宝无声地叹息,张嘴说:“我……”   天珟抬抬手,制止他的发言,“你现在是天宝,不是白泽。”   巫宝低头不语。   沧云啧一声,直直地看向天珟,“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偏袒他,那我魔族就活该被灭族吗?”   “白泽看到的未来,不管怎样,它都会最终实现,即使不是因为他的过失造成的,那也会是其他的原因造成,结果不会改变。”即使明知道理确实如此,说着这番话,天珟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   沧云眼神一黯,“而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也不会变,你让开。”   天珟眉头一皱,他这是要杀巫宝来给他灭族的同胞报仇。   她往前一步挡在沧云面前,“白泽已死,过去的事不能放下来吗?”   “如果过去能改变,害魔族灭族的人不是他,那我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   “还魔族灭族的不是他,是天帝之子。”   “那家伙也该死,暂且让他在神界多活两年。”   碎魂枪抓在沧云的手中,他将碎魂枪转了一圈,直指天珟,“既然白泽已死,那现在这家伙也不过是你心血来|潮收留的一个普通人类,别说你对他能有多深厚的师徒感情。”   “你杀了他,他一样还会进入轮回,难道你要永生永世去追杀他吗?”   “碎魂枪会让他魂飞魄散,永无来世!”   天珟的劝阻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巫宝抬头看向天珟,语气坚定地说:“师父,这件事就让我来承担责任吧。”   天珟将落霜剑拔|出来,握紧,“要追究责任,那也是因为我才让白泽做出那些事的,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师父!”   “如果你想当回白泽,就回巫山村,将雕像里你的精魄取出来,昆仑山是个不错的地方,你到时可以回去。”天珟如是说道,“以后别再为我做傻事了。”   她是希望他能恢复白泽的身份,回到昆仑山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但看他自己的选择吧。   不过这个选择,她要帮他争取到,那就是阻止沧云要斩杀他的意图。   天珟对上沧云寒气逼人的肃杀眼神,“我们换个地方。”   沧云深知只要天珟不倒,他就没办法将白泽击杀在此,他点头同意天珟的建议,率先转身往外走。   天珟紧随其后,巫宝冲过来要拦住她,“师父,你不要去!”   天珟回头看向不知所措的杨文初几人,“相识一场,今日就此别过。”话音刚落,她手背就打在巫宝的脖颈上,巫宝往地上一倒,昏迷过去。   大家都听出了永别的意味,难过地望着天珟。   邱森森更是有些哽咽地说:“神尊,我们能帮你什么?”   杨文初和杨景昱也站出来,“虽然我们很弱,但勉强出一点力还是可以的!”   天珟摇头,指着地上的巫宝,“你们帮我看着他就行,别让他来找我。”   说罢,转身离去。   沧云一改往常嬉皮笑脸的聒噪,一路上沉默得可怕,天珟也不再说让他放弃这个念头的话,此战,势在必行。   沧云带着天珟来到他跟妖怪开的那家公司,是想在小世界里一决胜负吗?   确实在人界,真要打起来太受限制了,而且巫宝极有可能会来干扰。   果不其然,一路畅行至之前来过的游戏舱室,其中两个游戏舱已经打开,等待他们的到来。   “利用这个传送阵,传到别处去,你没意见吧?”沧云问道。   天珟摇摇头,爽快地躺进游戏舱内。   天珟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物,有些不确定,“魔界通道?”   沧云踏入通道,往魔界里走,“没错,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沧云手中的碎魂枪随着他魔气的凝聚而发颤,不断地发出嗡嗡的响声,蓄势待发,要将眼前的天珟毙于枪下。   天珟手里的落霜剑也不甘落后,剑锋上浮光掠影,暗藏杀机。   枪出如龙,落霜剑贯注神力,直面迎上,与枪头擦肩而过,然后快速将其缠上,龙头被制,便是通天的本领也无力回天。   然而碎魂枪顺着落霜剑的缠劲,枪柄翻腾,游龙出|水,将缠住枪头的落霜剑甩开。   没能将枪头制住,天珟失去了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与沧云贴身搏斗的机会。   同时,她也陷入了因为无法拉进距离,而被碎魂枪迅猛的攻击压制着,只能一味地被迫防守。   一枪一剑,只要持剑者无法拉进持枪者,到剑的攻击距离内,那么就只有挨打的份。   若是往常,沧云吊儿郎当的松懈状态,或许能找到他掉以轻心的破绽反制他,但今天却是不行。   他脸上的神色有多冷酷凝重,手上的长|枪攻势就有多迅猛逼人。   倒是天珟有些无法集中精神,曾经与沧云相处的片段一幕幕地从她脑海中闪过。   想起的越多,就对自己此刻站在这魔界荒凉凄惨的通道口阻挡住他这件事,有多愧疚。   沧云背后的魔界地域,荒无一人,全是魔族被屠杀后造成的损破,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堆废墟上,要越过她,去斩杀白泽,去找神界的神族报复。   这么想着的天珟,剑招慢了下来,碎魂枪却没有因此放慢节奏,侧面一挑,划开天珟的手臂衣袖。   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滴答滴答地流着。   沧云收枪而立,眉头一挑,“你在让我?”   “白泽因救我之念而致使神族灭杀魔族,再因救我之举使得他失去神兽精魄坠入轮回,在人界受尽磨难,而你因与我之情被利用盗走幽冥戒打开魔界之门。”   “所以?”   “无论是魔族、白泽,还是你,皆因我而起,那便应该由我来承担这份怨仇。”   死去的魔族,即便是沧云杀光整个神族,也不会复活过来,而凭他一己之力,恐怕也只是拉多几个垫背的。   沧云面无表情,“你觉得只凭你就能揽下来吗?”   天珟低头看看血流不止的手臂,轻声说:“魔族不是就剩你一个了吗?你若是也被杀,那魔族就真的灭族了。”   沧云冷傲地说:“魔界里并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死|光了,他们藏起来,并没有被发现而已,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死后,魔族的繁衍问题。”   “可我并不想你死。”   天珟抬头,向沧云微微一笑,“对不起。”   落霜剑反向一转,对准心脏插|进去,天珟却并没有倒下,她直|挺|挺地站立着,以她为中心迸发出强烈的气流,将四周围的碎石卷起来,形成一个暴风圈。   “天珟?!”   沧云震惊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想过去看究竟怎么回事,却如何也抵御不住这股暴风,即便用力将碎魂枪插入地下,也被一寸寸地往魔界通道里——魔界之地吹去。   最后碎魂枪连着沧云一起落到魔界之地,当他从地上爬起来之时,只来得及看到魔界通道轰然倒塌,强|暴风渐渐平息,尘埃落定。   一块巨型玉石将魔界通道堵得密不透风。   珟,疵玉也,天珟的真身乃女娲补天的玉石中的一块有疵点的玉。   沧云不敢置信地走到玉石前,“小石头?”   他将手放到玉石之上,喃喃道:“你在做什么?变成块大石头把我的路堵住不让我出去吗?别闹了!”   “我叫你别闹了!听见没有!快给我让开!”   “……”   “你再不让开,我就把你的真身打碎了!你信不信?!”   “……”   “我骗你的,魔界里就剩我一个了,要不你跟我生一个小魔头?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在今晚之前,我都不知道结局会是这个样子的 原本我想让他们相亲相爱的,但是灭族这么个血仇大恨,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原本设定想让沧云杀上神界的,可是天珟眼睁睁看着他杀死神族,再跟他相亲相爱,也不合理。 于是,不如把路给堵住吧…… 这结局会被喷死吗?   ☆、番外一   沧见天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巨型玉石,很是质疑地回头问:“你觉得我是三岁小朋友吗?”   “你是五岁小朋友。”一只大手抚摸着他的头顶。   他嫌弃地推开那只手,“只有三岁小朋友才会相信自己是爸妈从垃圾桶旁边捡回来的。”   “你不是从垃圾桶那捡回来的。”   “只有齐天大圣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难道我是一只猴子吗?”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块石头是自己的妈,他才不是一只猴子!   沧云屈指轻敲玉石,柔声说道:“小石头,你儿子不相信我说的,你快醒来告诉他,我没骗人。”   爸爸一直不说妈妈在哪里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拿个石头来忽悠他!   沧见天气鼓鼓地嘟着嘴,表示他心中强烈的不满。   沧云捏捏儿子嘟得老高的嘴唇,“都说等你|妈妈醒了,自然会来找你,你就是不听,好了,现在我带你来见你|妈妈,你又不信,你怎么那么难搞?”   沧见天拍开魔掌,哼哼唧唧地抗议,“别人都有妈妈,就我没有!一定是你太坏,总是欺负人,妈妈才会不要我的!”   “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   “自己不喜欢吃的都丢给我吃,总是骗我狼来了,弄坏我的玩具不承认……”小小人儿逮住机会开始数落沧云,累积的劣迹太多,数起来没完没了。   沧云扶额,这崽子话唠的样子到底像谁?天珟安安静静的能一直不说话,不可能像她,难道是像自己?原来自己这么话唠?额……   蹲下来用两根手指抵住儿子两边的脸颊,“好啦好啦,我就是逗你玩的,哪里有欺负你,不要在你|妈妈面前告状。”   沧见天依旧不确定,“这真的是我妈妈?”   沧云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去摸|摸玉石,“是不是真的,你|妈妈来告诉你。”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手掌心传来,有点暖暖,好像还被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沧见天瞪大双眼,将手收回来,望着手心惊奇道:“咦?”手心浮起一个天字的红印,然后慢慢消散。   “其实,你|妈妈并不是魔族人,她原属神族,本体就是这块玉石,因为……某些事情,她受伤了只能变回本体一直沉睡,要等她伤好醒来后就能来见你了。不要着急,我都等了那么多年,你就陪我一起等等呗。”   沧云的笑意里透着几分凄凉惨淡,让习惯他嘻嘻闹闹的沧见天很不习惯。   “爸爸,你没事吧?”沧见天依偎进沧云的怀里,搂紧他的脖子,“我已经见到妈妈了,她就在这里,我们以后常来看妈妈,好不好?”   沧云回抱儿子,轻拍他小小的身板,“嗯,我们以后常来,陪她聊天。”   父子俩从此每天都来到玉石前与她相聚,不断地向她述说着他们遇到的一些趣事。   就某种程度上来讲,两人……有点闹腾。   “你们太吵了……”   “天珟?!”   “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沧云对着石头都做了什么,才有的儿子…… 说好今天发的番外,说加就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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